第二百六十五章 白刃不相饒
“白尊者，您回來啦？”
“白尊者！”
“義父！”
鞭炮聲響著，圍立於大廳門前的眾人，看著踏空而來的邱白，眼中神色各異。
虛空踏步，止境標配。
小師妹程靈素多了個止境義父，對於藥王谷中人不完全算好訊息，她的四個師兄師姐，神色都不太好。
“白尊者，還請裡面就座！”無嗔大師語氣十分高興，“有尊者在，年夜飯才圓滿！”
“義父請！”
程靈素笑容中帶著敬佩，義父催熟七星海棠的那一手造化奇功，她為之深深折服。
賓客身份，小情侶並未上前，鹿芸溪微笑眨了眨眼，小和尚則是笑著行了個佛禮。
“趕了個巧！”
笑著回應了幾人。
邱白是一點也不客套，信步走進大廳裡面，大大方方坐在了餐桌的正中主座。
“入席吧！”藥王一聲令下，其他人也相繼入座。
藥王谷內百餘號弟子，真正能上桌吃年夜飯的，也就毒手藥王的四個嫡傳弟子。
大師兄慕容景嶽，二師兄姜鐵山，三師妹薛鵲，以及年紀斷層小的小師妹程靈素。
前三個人，年紀皆是三十歲往上，他們是同一批被無嗔大師挑選到藥王谷的弟子。
兩男一女，青梅竹馬。
相愛相殺。
關係混亂到不行。
慕容景嶽已有了婚娶；
三師妹薛鵲痴戀著大師兄，時刻準備毒殺大師兄的妻子；
二師兄姜鐵山是個憨愚之人，但同時也是個舔狗之王，他這輩子非三師妹不娶。
原劇情裡，毒手藥王死後，藥王谷直接亂成了一鍋粥。
薛鵲毒殺了慕容景嶽之妻；慕容景嶽反將薛鵲毒的駝背跛腳；姜鐵山如願接盤。
姜鐵山和薛鵲成婚歸隱，兩人還且生育了一個兒子。
但是。
舔狗不得好死。
終於有一天，慕容景嶽為了藥王莊傳承找上門來。
姜鐵山愚直，不願意聯合師叔石萬嗔進犯藥王莊。
幾勸無果之下。
薛鵲為了情郎，叛變毒害了丈夫姜鐵山，並且默許慕容景嶽殘殺了親生兒子姜小鐵，終是改嫁給了大師兄。
惡人、毒婦、舔狗。
程靈素想要安穩接任藥王，這三個人熟知藥王谷一切的人，那是一個也留不得。
前兩個變態，邱白沒怎麼猶豫，直接宣判了死刑。
姜鐵山他卻有些遲疑。
愚直的舔狗。
殺了感覺不太道德，但是不殺，又是為藥王谷埋雷。
舔狗黑化復仇。
那便是亡命瘋狗。
主少國疑呀…邱白舉起酒杯，單敬了姜鐵山一杯酒。
“來，走一個！”
“額…我…這…”
姜鐵山受寵若驚，不善言辭的他，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只好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笑看著他，邱白問出了致命問題：“姜壯士，在你的心裡誰是藥谷最重要的人？”
為了迎合邱白的喜好，藥王谷年夜飯上的是霸王醉。
一杯烈酒下喉。
心緒恍惚的姜鐵山，說出了心裡話：“薛師妹！只要師妹能開心，我死不足惜！”
“好漢子！再來一杯！”
邱白提起酒杯和姜鐵山碰了一個，他腦子裡忽然冒出了一句洪武帝的詩…“金盃共汝飲，白刃不相饒。”
……
酒席散盡，年未盡。
眾人各有娛樂活動，守歲等待著子時的出天方。
藥王閣內燈火通明。
無嗔大師和邱白下著象棋，兩人心思皆不在棋盤之上，一個卒一個將，左右搖擺。
“藥王谷的內門弟子該出師了。”邱白不似在商量，更似在部署，“藥王莊的外門弟子，也要大換血。”
無嗔大師問道：“少了這些骨幹，藥王莊該如何打理？”
“再閉莊一年。”
邱白挪了挪棋盤上的卒：“我會送一批心腹之人進來，您老正好幫我調教培養。”
“藥理可不好學。”
移了一步將，無嗔大師疑惑道：“況且要維持藥王莊運轉，少說也須百人，尊者能有這麼多的心腹？”
“有！二百人！”
邱白胸有成竹：“這些人不僅是精通醫理，而且個個身家性命在我手裡握著。
藥王您見了就會知道。”
“尊者手眼通天！”
無嗔大師讚歎完，道：“那我何時遣散谷中弟子？”
“就明天吧…”
邱白笑了笑：“大年初一祭完祖，順便出師最好。
我那二百心腹，早已在藥王莊外恭候多時了，您時日無多，我必須要分秒必爭！”
“這麼急！”
醫者仁心。
無嗔大師良善了一輩子，邱白這種雷厲風行的行事手段，讓他心裡有些不適應。
“您是藥王，陳痾需用猛藥的道理，您當比我明白。”
邱白盯著無嗔大師，繼續道：“明天您還要給靈素那三個師兄師姐派一個任務。
讓他們一起去嶺南道的商家堡，取回藥王信物。”
笑意森然，邱白接著道：“派此任務時，您多透露一些欲傳位給慕容景嶽的話。
天龍幫最近在擴充地盤，此去嶺南道，不會安全！”
“事情何須如此地步？他們可是靈素的師兄師姐呀！”無嗔大師聲音異常激動。
“但他們也是藥王谷的繼承人！您想要無根無萍的程靈素接任藥王，只能如此！”
邱白麵不改色：“您這三個徒弟，背後勢力可是盤根錯節，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慕容景嶽後面是姑蘇慕容氏，姜鐵山後面是福州武夷派，薛鵲後面是江南彩雲莊。
棋是您先下的。
落子無悔。
我要幫我的女兒繼任藥王，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無嗔大師您見諒！”
“碰！碰！”
小卒子連走兩步，直接吃掉了棋盤上的老將。
滿意一笑，邱白道：“您既選擇了我，就要按照我的來，我定會完成您的遺願。
他們三個。
活不過十五。
我要殺他們易如反掌。
之所以讓您配合著演一出，是想著一石二鳥，找個藉口將叛徒石萬嗔給料理了。
殺雞儆猴，敲山震虎。
順便江湖人知道，藥王谷現在是我罩著，想要來招惹是非，須得好好掂量一下。”
“尊者…好手段！”
沉默良久。
腹語滿懷憂愁
無嗔大師道：“慈不掌兵，情不立事，比起尊者來，我的確當不起一派掌門。
事情我會盡心配合尊者完成，還請在我辭世之後，尊者莫要…莫要委屈了靈素。”
驅虎吞狼，懸於虎口，無嗔大師心裡已經有些後悔了。
邱白遠非郭嵩陽口中的良善之人，反而是更接近江湖傳言中亦正亦邪的狀態。
兇獸睚眥，恩仇必償。
無嗔大師知道自已已沒了退路，他只能悶著頭走下去。
“放心！”
邱白淡淡微笑：“我其實也很欣賞靈素姑娘的善良。
只是呀…這江湖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想要守住一份善良，那可是不太容易。”
“必須有人遮風擋雨才行！”邱白眼中精芒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