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章 桃花開了

林淺萊一如既往的院子裡發呆，突然有個東西掉落在她的頭髮上，她抬手一摸，是一片桃花花瓣。

桃花？

林淺萊立馬起身，她快速的跑出去，坐著馬車來到賀府。不管不顧的跑進去，門口的小廝都沒反應過來。

等她跑到桃花樹下，發現樹上的桃花還沒開，她立馬又失落起來。她依靠在樹上，用手撫摸著樹身。

"淺萊？"，一聲憔悴的身音叫了一下。

林淺萊尋著聲音望過去，昔日精神抖擻的賀母，現在只剩疲憊和憔悴，彷彿下一秒都要倒下去了。

林淺萊趕緊走過去扶著賀母到椅子旁坐下。

賀母聲音顫抖著說："淺萊，你說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說完她掩面哭泣。

林淺萊心裡酸了一下，但她儘量不讓賀母察覺，她拍了拍賀母的背，:"伯母，不管怎麼樣都沒有人親眼見過，做不得真。"

雖然林淺萊心裡沒譜，但她還是要安慰賀母的。林淺萊在忍不住的時候，自己偷偷的別過頭去擦眼淚。

過了好幾天，蕭然回來了。他先是來見林淺萊，給林淺萊帶了封信，："這是他一去到那邊就交給我的，他說如果他沒回來就把信交給你。"

林淺萊顫抖的接過信，："沒回來？沒回來是什麼意思？現在不是還沒找到他嗎？你們怎麼一個個都這樣說！"，林淺萊越說越激動。

"你別太傷心了，以後要是有什麼事隨時找我。還有……"，蕭然說到一半頓了一下，隨後又難過的說"還有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林淺萊無力的倚靠在牆上，儘管所有人都這麼說，但她就是覺得不可能！

她慢慢的開啟信，裡面寫道：吾妻淺萊，原諒我自私一次，沒經過你的允許就這樣叫你，但想必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我可能沒辦法實現承諾了，所以我這次就放過你了，我現在准許你去找其他的男子了。希望你能找到能給你幸福的那個人，如果你怕疼的話那就不要為他生孩子了。我把我的將軍府留給你，就當是我為你準備的嫁妝了，這樣之後也不會有人欺負你了。最後希望你能幸福。勿念……

等林淺萊唸完後，淚水早已打溼了字跡，她把信封緊緊的抱在懷裡。到最後早已是上氣不接下氣了。

在之後的好幾天裡，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去到賀府，她沒跟賀母講賀蔣晟的情況，也沒提那封信，之前能讓賀母留點念想，她不想那麼殘忍，連最後的希望都給賀母磨滅。

在偶然的一天裡，林淺萊發現賀府地上出現幾片桃花，她跑到桃花樹那邊去看，發現果然開花了。

她伸出手接住空中飄落的桃花。

花開了？人呢…

她愣愣的待在原地不動，眼含淚水盯著桃花樹，她想要後退幾步，把整個桃花樹都印在眼簾裡。

在她後退的時候，身體抵住了一個溫暖的胸膛，那種久違的感覺，她不會記錯的……

她沒有回頭，只是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身後的人，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

背後的人也默默地配合著她，沒有再動。直到看到面前的人在自己身前顫抖，他忍不住了，緊緊的抱上去。

林淺萊感受到自己與身後的人更加貼近了，身上全是那人的溫度，她雙臂從前面環上那雙手。她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了，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她哭的時候，身後的人明顯有些不知所措，抱著她的手又緊了一些，好像要把人揉進自己的身子裡。

林淺萊後面哭的有些筋疲力盡了，賀蔣晟才把她轉過身來，看到滿臉淚水的她，此刻他的心都要碎掉了。有些笨手笨腳地，輕輕的為她擦拭著眼淚。

林淺萊捂住自己的臉。

賀蔣晟以為自己弄疼她了，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了？是疼嗎？"

林淺萊搖搖頭還是不肯放下手，賀蔣晟更不知所措了。

林淺萊才慢慢的說道:"醜。"

賀蔣晟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和手，然後又摸摸自己的臉，："醜嗎？"

林淺萊從指縫裡看到他的行為，有些想笑，:"我說我醜，哭的眼睛都腫了。"

賀蔣晟拉下她的手:"是嗎？我看看。"，他低頭湊近林淺萊的臉，認真的思考起來:"嗯…是有點醜。"

林淺萊聽到這話立馬抬起手想要捂住，但賀蔣晟比她快一步，他立馬握住林淺萊的手，:"沒關係，我就喜歡醜醜的，這樣就沒人跟我搶了。"

林淺萊假裝生他的氣，別過頭。

賀蔣晟用另一隻手轉回她的頭，接著在她的眼上留下一吻。接著他就停在離那隻眼睛一指寬的距離，林淺萊睜開眼睛，她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嘴唇。弄的賀蔣晟癢癢的。

這是一個桃花從樹上落在林淺萊的頭上，賀蔣上拿起來然後插進林淺萊的耳後的頭髮裡。

"桃花開了。"

林淺萊雙手環抱在他的身上，:"嗯，你回來了。"

兩人靜靜的抱了好久…好久，久到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淺萊慢慢的從他懷裡出來，她牽上他的手:"走吧，伯母還在等著。"

"嗯。"

房間裡一位憔悴的女人，拿著她兒子小時候的玩物，一遍又一遍的擦拭著。嘴裡還喃喃的:"晟兒呀，母親幫你擦乾淨後，你能不能回來…"說著又哽咽起來。

"母親。"

咚——

手中的東西掉在地上，眼裡的淚水忍不住的流，她艱難的轉著頭，生怕剛剛是自己的幻聽，她不敢看，轉過頭又立馬閉上眼睛，就算是幻覺，她也想這個幻覺能久一點，再久一點…

"母親，我回來了。"

回來了！

卓茵聽見腳步聲慢慢靠近自己，接著她的感覺到自己的手臂被溫暖的雙手握住了，多麼真實的觸覺。她緩慢的睜開眼睛，看清楚後，就發瘋似的抱上去。緊緊的抱住，拼命的拍打著懷裡的人。

"母親，都是孩兒不好。"

卓茵停止下來，她雙手撫摸上賀蔣晟的臉，:"晟兒…"

"嗯，我在。"

卓茵抽泣了一會，:"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母親剛剛有打疼你嗎？"

賀蔣晟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