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審訊
汙染被成功消滅，在場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黑臉士兵走到陳平安身邊。
但陳平安在看著，那只有半個身體的土婆子，朝自己靠過來。
“別過來！”
他能聞到，空氣裡瀰漫的臟器味，腐爛的臭味，排洩物的氣味，混雜在一起，鑽進他鼻子裡。
只有他能看到，也只有他才能聞到。
黑臉士兵腳步一頓，隔著幾米遠，他回頭看了眼，自己手下，全都露出劫後餘生的表情。
“同學，剛剛是你解決掉了這隻汙染？”
他們只看見，彷彿有一條無形繩子，緊緊勒住汙染腹部，越縮越緊，砰的一聲，汙染直接炸開。
“她怎麼也會出現？難道，難道我在夢境裡殺的人，都會來到我身邊？但，趙五不是我殺的啊？幻覺裡面，除了這個土婆子，我還殺了不少人啊？”陳平安嘟囔著。
“警察叔叔，這個，陳哥精神上有點問題，因為最近覺醒序列能力的原因，他沒睡好。剛剛肯定是陳哥處理掉的汙染啊！這個汙染之前肯定是想離間我們！”李凡見情況不妙，站出來解釋道。
黑臉士兵道：“這並不是你一面之詞就能判定的事情，還請你們兩位和我們一起到附近的警察局接受詢問。”
“哦哦，這個我懂，我懂。就是我先打個電話行不行？”李凡道。
黑臉士兵一怔，“沒問題。”
李凡拍了拍陳平安的肩膀，見陳平安一直盯著空氣，露出一副炸毛貓的表情，無奈的掏出陳平安兜裡的手機。
密碼0000
幸好他記得。
找到通訊錄，撥通他老姐陳梧桐的聲音。
嘟嘟。
電話響了幾下，隨後被接通。
“平安，有事麼？我這邊有些忙。”
李凡清晰的聽到，電話那端有警笛盤旋聲。
“校長，是我！李凡！長話短說，我們這邊出問題了！”李凡趕忙把之前的事情說了出來。
電話那端，聽完李凡的講述，陳梧桐短暫的停頓，“平安精神出問題了？”
李凡轉過身，壓低聲音，“校長，這應該是真的。和之前一樣，見到怪物直接暈了！然後閉著眼睛，但看的比誰都清楚，比誰都瘋。”
“陳平安有攻擊其他普通人嗎？”陳梧桐的語氣頗為正經。
李凡連連搖頭，“沒有！絕對沒有！要不是陳哥突然發瘋，把那些怪物都消滅了，我們所有人都得死在別墅裡。”
聞言，陳梧桐鬆了一口氣，“既然沒有傷人，那應該只是簡單問訊。你們過去就是。”
“但是陳哥現在情況就很不對勁啊！他一直看著空氣，在嘀咕著什麼。會不會是被汙染了啊？”
“你先帶著他去警局，我找個人過去。他對這方面很瞭解。就這樣，先掛了。”
嘟嘟。
電話被結束通話，陳梧桐那邊似乎發生了什麼事。
李凡拖著受傷的腿，架起陳平安，“警察叔叔，我們可以走了。”
黑臉士兵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一隊衝進別墅的隊員，抬著幾個擔架走了出來。
“隊長，這裡有一名受傷極重的女生！”
李凡瞥了一眼，眉頭一皺。
她！
是她！
她怎麼沒死？
不應該啊。
記得……
李凡瘋狂搖頭，這事情和他們沒關係。
她是被汙染怪物襲擊的！
就這樣！
黑臉士兵揮了揮手：“簡單處理一下，然後送醫院。”
一旁一名士兵取出一張符紙，張貼在女孩暴露的胳膊上。
貼近胳膊瞬間，靈符消失不見，一團氤氳綠光，以手臂為中心，迅速朝身體四周擴散，一眨眼，一些肉眼可見的傷口就消失不見，女孩的氣息也逐漸平穩下來。
見李凡緊盯著女孩，黑臉士兵道：“這是道具「治癒神符」是大夏本土序列0199「制符師」二次覺醒，成為「天師」序列後，繪製的道具。只要是不死，再怎麼嚴重的傷，都是可以治癒的。可以做到古代那種肉死人，生白骨。”
他加重語氣道：“如果她的受傷和你們有關，你們最好清楚交代。因為她沒有死，你們又幫我們處理了汙染，我們儘可能幫你們申請戴罪立功這項。”
李凡一怔，“我，我們知道了。”
他的態度不言而喻。
黑臉士兵自然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黑臉士兵道：“你們也應該慶幸她沒死。”
“如果序列修行者襲擊並導致普通民眾致死，按照對序列修行者的法律，你們將受到至少十年以上，二十年以下的喜馬拉雅山酷寒地獄的監禁。那裡……”
“算了，給你們講這些沒太大用。”
陳平安被李凡架著，那半個土婆子還不停跟著他。
“滾啊，你纏上老子了？”
趙五雖然也厭惡，但他至少身上沒有那種難聞到極點的氣味。
土婆子是邪祟，身上那種令人眩暈的陣臭，幾乎令陳平安幾次暈厥。
“女婿，你怎麼這麼討厭娘啊？俺家妮子呢？這裡是哪裡啊？”
大概幾分鐘後，他們就坐在了警察局裡。
陳平安和李凡分別接受訊問。
“陳平安，男，十八歲，無犯罪記錄。預備序列修行者，暫無記錄序列能力。說說吧，當時別墅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的同伴們，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兩名穿著黑衣的男人，坐在桌後，嚴陣以待的看著陳平安。
陳平安來到這裡，就一直在催促讓什麼滾開，別過來。
他們嚴重懷疑對方已經被汙染。
但是經過專業人員檢查，他身上的汙染波動數值在43，這甚至要比普通人還正常。
按道理來說，序列修行者的精神波動應該更高，哪怕是還未開始修行的。
土婆子靠過來了，她甩動那一串耷拉的半邊腸子，想要拴住陳平安。
“給我滾啊！甄洛！快點幫我幹掉她！”
陳平安大喊一聲。
下一瞬間，木質地板上，汩汩冒出拳頭大小水眼，清新空氣變得渾濁不清，昏黃佔據整片空間。
範圍越來越大，進而擴散到了整個警局。
兩名審訊陳平安的專業人士，看著桌子旁邊，不斷飆升的儀器數值。
“領域？這是哪裡來的領域？”
耳邊響起海浪呼嘯的聲音。
陳平安控制著無形的神域，沖刷起一道高過一道的海浪，將靠過來的半個土婆子，湮滅在第三道水潮下。
一時間，陳平安嗅到了最清新的空氣。
耳邊嘈雜的聲音消失不見。
他的心情一下變得愉悅起來。
昏黃的神域來的快，去的更快。
看著面面相覷的兩位專業人士。
陳平安又看著戴上手銬的自己。
愣著了半天。
“我這是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