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去抓藥的僕人著急忙慌的回來稟報,“老爺,我們跑遍了龍城所有藥房,都沒有陳太夫方子上的這一味藥材。”

老爺子又拿著藥方來到上官元晉的房門外,“陳太夫,您藥方上有一味藥材,龍城的藥房都沒有了,這如何是好?”

房門“吱呀”地開啟了,陳太夫從屋裡走出來,“快讓人到我的醫館裡找藥童冬青,他知道哪裡有這味藥草。”

老爺子連忙派僕人出發,火速前去陳太夫的醫館。

正在後院晾曬藥草的冬青聽聞了僕人的闡述,立刻背上竹簍,急忙著要出發去採藥。

“冬青小公子,你這是要走路去嗎?”那位僕人瞧見他準備徒步前去的模樣,趕緊問道。

“是的,步行!”冬青說完就邁開步子走出了大門。

“請等一等,我騎馬捎你過去吧,府裡還等著用這味藥呢。”那僕人緊跟在他身後說道。

“也好!”冬青停下腳步看著他。

二人便同騎著一匹馬,穿過了繁華的街市,疾馳地來到了城外的山腳下。

冬青跟隨師傅採藥多年,深知此藥的珍貴且難得,心中難免有一些緊張。

“稍等,我去。”冬青下馬後,對僕人說道。

“好的,小公子多加小心啊!我就在這兒等你!”

冬青點頭示意,遂獨自向山裡走去。

昨夜降雨,山林中煙霧瀰漫,山路崎嶇。石頭小道溼滑,難以行走。

冬青步步為營,時間流逝,汗水已浸溼了他貼身的衣衫。

十幾分鍾後,他行至懸崖邊,四周荊棘雜草密佈,而那珍貴藥草,多生長於此陡峭崖邊。

驀然,他目光一亮,瞧見了在崖邊石縫中的那株藥草。

他謹慎地靠近,伸手將其摘下,剛把藥草放入揹簍,起身欲離開之際,孰料腳下一滑,險些墜落山谷。

只見他緊緊揪住崖壁上的一根藤蔓,竭盡全身之力,奮力地爬上了崖頂。

最終,他安全的離開了懸崖邊,攜著藥草趕回了僕人所在之地。

“小公子,藥採到了麼?”久候的僕人見他歸來,焦急問道。

“嗯,已採。”他頷首。

“走,我們速回上官府邸吧,老爺他們想必等得焦急了。”

言罷,二人飛身上馬,揚鞭催馬,疾馳趕回上官府。

上官府中,眾人皆神色焦灼,坐立難安。老爺子更是在屋裡來回踱步…

忽然,門外傳來僕人的聲音:“老爺,藥草採到了。”

屋內眾人聞之,眼神皆為之一亮,忙起身迎出。

“菩薩保佑,我的小元晉有救了!”大夫人邊走邊唸叨著。

只見僕人手持藥草,快步而來,其身後還跟著一位揹著竹簍、衣衫上還沾有泥土的小公子。

“將藥草給我,去讓太夫辨別!”老爺子接過藥草,急忙走去找陳太夫。

陳太夫拿著藥草端詳一番,道:“嗯,正是此藥。配合其他藥材,速速去煎藥,切記,要熬出足夠喝三次的湯藥。”

“都聽到了吧?按照太夫說的,快將藥送至後廚,命她們儘快煎出。小少爺這還等著服藥。”老爺子一臉嚴肅地催促道。

僕人戰戰兢兢的拿著藥草下去了。

從見到冬青進門那一刻,讓我想起了沈璃和她的母親。我悄悄走到後院,找到了正在幹活的沈璃和在菜地澆水的老婦人。

自上次將她們母女帶回府中,已過去了大半載,今日正好藉此機會讓她們母子三人團聚一番。

當她們得知弟弟沈興也在府裡時,喜不自禁。

我帶她們來到前院,沈興見到二人,也小跑上前抱著孃親。

“弟弟,你可算是來了,我和孃親一直惦念著你呢!”

“我的興兒啊,你這衣裳為何弄得如此泥漬斑斑?”老婦人面露疼惜之色,凝視著自已的孩子。

“採藥,髒了。”冬青見到孃親和姐姐,亦是滿心歡喜。

“幸得冬青去採藥相助,我們小少爺才得以救治。”我在一旁誠摯的說道。

“我的興兒,已然長大,頗有出息了。”老婦人輕觸冬青額頭,柔聲言道。

“的確,幸虧當初聽從大小姐所言,未帶你回老家受苦。果不其然,跟隨陳大夫方有出息可言。”沈璃在一旁隨聲應和著。

冬青則佇立一旁,憨笑不語。

“你們帶冬青去後院稍作歇息,我命僕人給你們送些點心過去。”我吩咐道。

“好,多謝大小姐。”沈璃感激道。而後,母子三人便去了後院。

小少爺的藥已熬好,僕人將藥端至房門外,陳太醫出來把藥端了進去。屋內不時還傳出上官元晉的啼哭聲。

秋月小心翼翼地喂上官元晉喝下了藥。

過了些時候,上官元晉那原本燒得通紅的小臉,逐漸恢復了常態,呼吸也平穩起來。

在房門外的老爺子和大夫人等人得知後,終於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此次多虧了陳太夫和小藥童冬青。”老爺子慨嘆道。

“沒錯,待元晉痊癒,一定要好好致謝才是。”大夫人也言道。

此時,在後院的沈璃和老婦人也得知了這個好訊息,心中滿是歡喜,更為冬青感到驕傲。

“娘,弟弟學成技藝,我們也可安心了。”沈璃面色沉靜的對老婦人言道。

“的確,還多虧了大小姐與陳大夫啊。”老婦人輕輕頷首。

“小少爺的病已受控制,餘下之藥,按時服完,當無大礙。我又開了一副調理之方,按時煎服喂之,數日即可痊癒。”陳大夫言罷,將藥方子遞與老爺子。

“多謝陳大夫了,還有你的小藥童,若不是你們,只怕我這小孫兒就……”老爺子心有後怕地說道。

“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上官老爺無需客氣。”陳大夫環顧四周,問道:“我的藥童可還在府上?”

我趕忙答道:“在的,在後院與他母親和姐姐敘話呢。”

“想是久未見孃親與姐姐,就讓他在此待一晚,我明日過來診脈時,再帶他回醫館便是。”言訖,陳大夫提著藥箱欲離上官府。

忽然,他又止住步伐,說道:“對了,你們府上眾人也需服一些預防性的湯藥,畢竟都與病人有過接觸。明日,我會抓藥送來。”

“甚好,有勞大夫了。”

老爺子差遣僕人用馬車將他送回了醫館。冬青得知今夜能在府中與母親和姐姐團聚,臉上露出了孩童才有的幸福笑顏。

直到夜幕深沉,上官宇才回到府中。聽聞孩子染恙,他面露愧疚之色。急忙移步至屋中。見到兒子面色已復常態,正安然的睡著,心裡的愧疚感更甚。

上官宇又行至秋月身旁,輕聲道:“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秋月微微搖頭,輕聲道:“奴家不覺得苦,此乃我分內之事,只是苦了我們的元晉,他小小的身子,要承受如此病痛。”

上官宇凝視著秋月,心有所動。多日來,因公事繁忙而疏遠了孩子和她,而她卻毫無怨言的在細心照料著。

此時見秋月面露倦容,“月兒,你去歇息吧,元晉已睡下,由我來守著。”

“夫君,我們一同歇息吧,你白日處理公事也甚是辛勞。”

“如此也好,那便一同歇息吧。”

上官宇留在屋內,陪伴著秋月與孩子。二人躺在床上閒聊許久,談及元晉的將來,回憶著過往的點點滴滴。直至天空泛起魚肚白,二人才漸漸睡去……

秋月明白,這是上官宇對孩子的深情。而她不敢奢求,上官宇對自已能有幾分情意。

次日,上官老爺子又差遣僕人驅馬車去接陳大夫至府中,他攜帶著數包草藥,供給全府人飲用,都是用作預防性的草藥。

陳大夫為上官元晉診完脈後,言其病情已穩,繼續服用數日調理之湯藥,便可痊癒了。

上官宇對陳大夫與冬青表達誠意的謝忱,並邀請他們常來府中做客。

隨後,陳大夫帶著冬青乘上官府的馬車回了醫館。

自那以後,上官宇開始更關切孩子與秋月的事,他倆的關係也漸漸升溫。

而冬青,亦成為了上官府的常客,得閒時,便常至府中尋姐姐與孃親。其非常之乖巧懂事,所以,亦得到眾人的喜愛。

經陳大夫所開藥方的調養,數日後,上官元晉亦痊癒了。復為往日那調皮好動之小少爺模樣。

秋日午後,我提著小籃子,行至小庭院裡採摘桂花,小喜匆匆過來尋之。

“小姐,你竟在此處,讓奴婢找尋了良久。”她氣息微喘。

“何事如此匆忙?”我面露疑惑。

“這是睿王派人送來的書信。”她呈上書信。

“這是何時送來的?”我接過信件,拆閱檢視。

“方才送到的,奴婢便四處尋你了。”

我仔細閱讀著信中內容,嘴角微揚。

“小姐,這信中所言何事?”小喜好奇問道。

“睿王稱已想到幫助慕容月之辦法,約我明日外出詳談。”我歡喜道。

“哦?竟約小姐外出詳談?”小喜一臉打趣地看著我。

我將信封輕輕折起,小心收入衣袖裡,“你就莫要打趣了,我此去是為了正事……”

“既是正事,那就讓奴婢隨小姐同去吧!”小喜故意言道。

“帶你去倒也並非不可,只是,宮中訂製的香粉尚未完成,若是耽誤了時間,該當由誰負責呢?”

小喜撅起嘴說:“好吧,奴婢這就去催促他們加快速度,這樣總行了吧?”

“嗯,去吧,我就知小喜兒最為機敏了。”我微微眯起眼,對她笑了笑。

目送小喜離開後,我轉身,繼續採摘桂花,心情頗為愉悅。

微風輕拂,鼻尖瀰漫著縷縷桂花香,似乎也預示著有美好之事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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