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過了幾天後,賈代儒老先生向我父親賈政親自解釋為何放棄我拜他為師的理由:

我父親賈政是有二子一孫三人同在私塾由賈代儒老先生一人傳授,賈老更看中的是三子賈環和孫子賈蘭!

賈環還是表現很優秀的學童,但相比起賈環,稍小几個月的嫡孫賈蘭可是更勝一籌,學業上賈蘭因有母親早期教導已經屬於非常優異,賈代儒的認可學童中第一學生拜師人選就是賈蘭,賈環是第二拜師人選,他倆叔侄二人是同齡,學程進度是完全相同,都是在去年進入私塾,目前為止都已經一年多的時間。

我年齡比他們大二歲多,基本上是可以開始作為再進一步拜師的環節。但賈老卻不想讓我拜他為師。如果我真的強行要拜他為師,那賈老肯定就象現在這樣敷衍了事,我考秀才都會很難,會拖到很大年紀才有機會去考秀才的。

賈老說自已年齡大了,要同時帶三個學童是很吃力的,話裡話外賈老就是要放棄我,賈老而且認為我是屬於性情中人,是一個帶有異常心性的人,

第一我是口中含玉而生,非常人之態。但在傳統思維下的人們,尤其是我父親賈政就一直狐疑不定!對我一直是不冷不熱的疏離態度。如果不是我有嫡子身份和老祖宗的袒護,我的生存狀況還不知道是怎樣的?

第二我在週歲抓鬮,是一個驚人之舉,既作出了選擇,卻又是毫無選擇!這是一個剛滿一週歲的嬰孩兒能想象得嗎?

第三我在墓牌上的落款上更是不落俗套,這檻內人的落款可不是紅塵,現實俗人的口吻啊!但當時我處的地位與死者的關係怎麼定義都不妥當啊!是寫姐弟、主僕還是其他稱呼都不合適啊!但那些修仙修道人經常把他們自稱為“檻外人”。

我這種種行為均表現不適合在官府任職,因為官府需要的是無情,冷靜,方能在其官場中縱橫闔捭,能夠生存下來沒有危險,像我這樣的性情之人,一旦看見或感受到不公平就會說出來,或者仗義執言,或者反抗就會受到更大的打擊。放棄科舉去經商對我個人反而是好事。

商人在經商時做錯了,大不了賠錢了事,出身於榮國公府的賈家嫡子的身份,生命是有自我保障能力的。官員在官府裡一旦說錯了話,站錯了隊,那可是有丟了腦袋的危險

賈老聽說我在大王莊指導莊戶人改種花生,並向莊戶人傳授新法就證明了我賈寶玉更適合去做商人!在這一點上,賈家再有叔侄二人在官場打拼已經足夠了,這是一種最佳安排組合。

賈代儒老先生又順勢恭維了賈政幾句,這讓賈政更加高興,也覺得這樣安排是比較合理!賈政認可了這個事實,又把這番解釋也告訴了我母親王夫人和老祖宗賈母。

我的母親又把這事轉告給了我,因為我母親對我這個親生兒子最疼愛,在她的認知中,她的親生兒子才是最棒的第一人!

俗話說:學而優則仕!王夫人認為我做官會更加出色。

但我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的,賈環是因為他的母親趙姨娘在其中拿出了一大筆錢給賈代儒,請求賈代儒收賈環為徒的,當然賈環也是表現優秀的學童,這是對三方都有利的結果。

當然在明面上我是被賈代儒主動放棄的學童,然後被迫去拜大王莊的王陵為師,那個賈代儒很有面子,而我現在是顯得很無孤,很無奈、很讓人同情的樣子。我心裡其實卻也是很開心,因為這樣的結局也正是我所能想到的、並得到的最佳結果。

根據安排我和嫂嫂王熙鳳今天必須去大王莊,昨天平兒丫鬟已經把時間約好了。所以我一大早就在晴雯的侍候下,已經是完全準備好了,唯一的變化是茗煙昨天就請假跑了,今天是由晴雯陪同我去大王莊,我也只有預設。

晴雯現在是很開心,她一個賈府裡的丫鬟身份,只有每天一整天地待在賈府裡等著侍候主子,像這次到外面去遊玩的機會太少了。她這一次為了能跟我出賈府可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她可是出錢讓茗煙以回家為由請假了,這才讓她有機會去和平兒丫鬟說了很多的好話,終於爭取到了這個外出的機會,晴雯這是個小伎倆,她昨天與平兒的說話我是聽到了,她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所以晴雯在前面活蹦亂跳地興奮地走著,我在後面跟著,我倆一會兒就見前面那熟悉的一乘大轎車,一見到我和晴雯來了,平兒就安排並示意我們趕緊上車坐好,四個僕婦立馬推車就來到賈府前門出口就停住了,在周瑞的指揮下,四個精壯漢子接替推車就上路了。

暴雪已過去五天了,此後太陽隨著也曬了五天,真是快雪快晴的好季節,我們出了京城走上驛道已經看不到積雪的痕跡,在暖暖的陽光下氣溫也在緩慢爬升之中。

大地處在復甦之中,北方的春姑娘到了。路邊的桃樹都已開出了粉紅色花朵,光禿禿的枝頭上也露出了含苞待放的綠色萌芽。映山紅在山嶺上偶然會一叢叢地出現,偶爾也出現在路邊草叢之中。

京城外的驛道路面目前是很順暢的,我們就走得很輕鬆,也就過了一個時辰,我們的轎子車很快就進入大王莊的區域地塊,田地裡已有農民在田地上辛勤地耕作。

晴雯就像是一隻飛出籠子歡快的百鈴鳥一樣,見啥都新鮮,在接近王大哥大屋群時候,晴雯乾脆跳下了轎子車,一路跟在車後面走著、跑著。我就是朝向左邊的田地方向望去,我遠遠地看到了那一片田地上,與周邊的田地還處於黃色的耕與未耕之中進行對比。

那遠處的八畝田地映入了我的眼簾,那是黃中帶著點綠,那是生命的綠色,是希望的綠色,很薄還很均勻地分佈,說明花生種子的發芽率很高,這預味著我們向成功已經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這是一個標杆,是一個樣板田地,一個模式,它將吸引大王莊以及周邊都會種上花生!

我真是太高興了!我站在大轎車的槓桿上向遠方眺望著,多天以來抑鬱的心情一掃而光,不禁發出歡快的笑聲,我和晴雯主僕兩人的舉動也感染了同行的其他人,大家的歡笑聲傳入了王大哥的屋內,我就看見板兒小腦袋在門前一閃,時間也就過了一分鐘,王大哥和劉姥姥帶著一家人就出現在門前迎接我們一行人的到來

因為是約好到王大哥家吃上午早餐的,所以王大哥和劉姥姥一大早就在屋內的廚房裡忙䟿著,這眼看見飯菜剛做好,碗筷也擺上了桌子。兒子板兒就跑進來報告,京城裡來的貴客到了家門口了。

王家廳堂今天加了一桌,一前一後兩桌飯菜,每張桌面上只有一盤是暈食,其他五盤都是素食當時令蔬菜,我用鼻子一聞那盤暈食卻是牛肉味道,我一想就明白了。順便問道:

“這一次暴雪大王莊損失大不大?有幾家想賣田地?”,王大哥用心估計了一下:

“這次損失還是蠻大的!大概有十來家都願意賣田地。”

“這些牛肉的牛都不是被主動宰殺的!”我立刻作出這樣的預判。

“北康星(藍星球)的華夏大地是屬於農耕文明的社會基礎,用牛耕田是很正常的選擇狀態,牛的力氣大,又吃苦耐勞,已只需要放牧到荒山草地,它就能夠就地覓食吃草為生。牛的主人家是不用另外多提供人餵食物養牛,可以說幾手沒有什麼養殖成本的。”

“而且牛性情溫和,從不主動攻擊人類,是我們人類的好夥伴,好助手,為我們人類耕田耕地提供動力!所以歷朝歷代統治的官府都會禁止宰殺耕牛,一旦發現違規宰殺用於食用,則視情節輕重,都會受到官府的拘押,審判懲處。”

“所以牛肉是不可能輕易端上酒桌的,也是輕易吃不到的,除非這牛“坐欄”了。\"

“為什麼會導致“坐欄”呢?那當然是前幾天的暴雪天氣,因為極度嚴寒,氣溫極低,許多用於耕作的耕牛牛齡偏大,體質不足以抵禦寒冷。暴雪來的太快,太突然造成耕牛的主人沒有來得及提前提供保護耕牛的措施,很多的牛齡偏大的耕牛造成的傷害過大,連站立卻做不到。“

“面臨死亡的牛是可以上報,然後宰殺賣牛肉,如果太多,氣溫回升,牛肉是會變質不能吃,人吃了會生病,所以牛肉多了,及時處理,價值就偏低才會有人出錢購買這種牛肉回來食用。”

“若是平時的正常年份,冬天“坐欄”的老耕牛是很少有人家去宰殺賣肉的,人們處理的方式就像對待自已的家人一樣掩埋,儀式也是很隆重的,這是對這頭耕牛一生辛苦勞作的肯定,也是一生勤奮努力的恩情報答!”

這體現的是我們中華民族文明的精神內涵:

“感恩!”

當一看時間,我及時地停止說話,示意大家先吃飯,趁熱食用飯菜,冷了就不好了,吃了還會生病的。

大夥兒一聽有理,就不再開口說話,王大哥、周瑞他們一桌,我和嫂子還有劉佬佬湊一桌,我們這桌人多,那盤飩牛肉反而還剩有很多,而王大哥那桌只有六人,卻把牛肉吃了個精光,我順便把這桌牛肉連盤端過去讓他們繼續吃掉!

早餐很快就結束了,我接下來就開始分派任務:

王大哥一路六人去那花生田地,主要是帶土鍬和鋤頭兩種農具去開挖隔離小溝,要沿著八畝地梗內挖一條深六寸,寬六寸的一條環型溝。作用是兩個:

(1)下雨天及時排水,貯水的作用,還有一個重中之重是可以在有積水時隔離土壤害蟲進入田地去破壞花生根苗和今後結花生“針”,這可是以後結花生的重要器官。螞蟻就是花生種子最大的天敵,最大的威脅,那個時候可沒有農藥“地蟲克”。

(2)沒有水就是觀察有無害蟲侵入的通道。一旦有害蟲爬過就拿留下痕跡,就以順藤摸瓜一樣逮住處理害蟲,這時需有人時常及時觀察保護,也叫植保人。

“王大哥,上次跟你說的長工找到了沒有,有沒有適合人選?”

“還沒呢!這樣符合條件的勞動人才太少了!”王大哥接看小聲告訴我:

“我本來相中一個,也跟那人說了,但他一時不同意,說要考慮考慮,沒下文了。另外卻有兩人聽到風聲同時上門要求加入做長工,但兩人在大王莊的風評卻不好,我也沒看上,所以才拖下來了。”

我對王大哥做法高度認可,這人選品行非常重要,我們的用人原則不能隨便降,寧缺勿濫。

我目送他們一行六人前往八畝田地去勞作,挖回型溝去了。

嫂嫂王熙鳳和丫鬟平兒在房中搗鼓了半天,等到出來見面的時候我卻有點認不出來了。只見嫂子頭上頂了一個大燈籠裡的東西,外面再配上厚上的紗巾,全身也是一套素衣,顯得整個人形清冷無比,難於辨別,給人云遮霧罩的感覺,我只覺得很新奇,並未感覺有什麼不妥!

我和嫂子王熙鳳還有丫鬟平兒、丫鬟晴雯在一起帶著拜師禮物去大王莊私塾學堂方向走去。

大王莊私塾學堂對於我來說,已經是熟門熟路,我們一行四人直接來到私塾學堂,在前面的私塾先生的辦公大房門口,我就在門前向內張望,因為有約定在先,所以房內恰好也只有王陵恩師一人坐在裡面看書呢?估計這是恩師在等我呢?因為恩師也是第一次收學童為徒,年齡不太大,王陵又沒有這方面的經歷,並不知道該怎麼做?

大家是外行對外行,那就少講一點舊規矩。我直接了當就進去了,站在王陵恩師的書桌面前就下拜:

“恩師在上,弟子賈珣見過恩師,我給恩師行禮了。”我跪下來,端端正正磕了三個頭,王陵恩師俯下身雙手相攙

“好!好!趕快起來。地上還是很涼!”我搭著王陵恩師的手,順勢站立,我是滿面笑容,回過頭朝外面道:

“嫂娘進來吧,不妨事的,大家都進來吧。”見我如此招呼,平兒丫鬟應承道:

“是,少主!我們就進來!”

我回頭一看,只見嫂嫂王熙鳳居中,一左一右是由兩個丫鬟平兒和晴雯攙扶著,緩緩地走了進來!

到了我身側不遠就停下來,俯身道了個萬福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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