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這裡位置背陰,屠宰室裡光線昏暗,陶嶼澈在門口牆壁處摸到了開關,摁了下去。

幾盞昏黃的燈泡在頂棚上閃爍著微弱的光芒,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工具,地上有條排水溝,裡面流淌著腥臭的豬血。

林終溫朝著工具牆走去,拿起掛在上面的工具,拿在手上翻來覆去的看了看。

“是剁骨刀。但是這殺豬的地方,有剁骨刀也不奇怪。”

陶嶼澈站在門口沒有動,他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屋子裡的血很多,地上和牆上都有,大多是噴濺型血跡,只有少數滴落型血跡滴在地上。

“女俠,你看看這血噴濺的位置跟你上次殺豬的時候一樣嗎?”

林終溫白了他一眼,真是服了,有時候一個人上班也挺無助的。

人的肉眼是分辨不出豬血和人血的區別的,林終溫給痕跡科打了電話,讓他們派人過來現場檢驗。

陶嶼澈從房間裡走出來,在院子裡四處看了看。

這院子不小,約莫九十多平方,還只是前院,要是談妥了搬遷,應該能拿很大一筆錢。

陶嶼澈想,如果這裡真的是第一案發現場,那兇手一定需要運輸工具,憑人力很難在棚戶區殺了人,又運回到屠宰場分屍,然後又返回棚戶區拋屍。

痕跡科的同事動作很快,沒多大一會兒就趕到了。

“陶隊。”

“韓光,這!”

“麻煩你們了。

屋子裡的血很多,分不清是人血還是動物的血,痕跡科的同事在房間各處都提取了血液。

又在屋子裡大面積使用了魯米諾試劑。

魯米諾可以與血紅素髮生反應,顯出藍色的熒光。這種檢測方法極為靈敏,能檢測只有百萬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檢測出來。

“陶隊,這裡有血跡。”

兩人對視一眼,這裡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第一案發現場了,那個屠宰場老闆有重大嫌疑。

“送回去檢驗。”

這裡是第一案發現場,那運輸工具又在哪兒?

陶嶼澈突然想起,剛剛那個屠宰場老闆被趙君攔住的時候,他似乎就在用一輛電動三輪車給餐館送豬。

難道電動三輪車就是運輸工具嗎?

電動三輪車還停在大門口,又在車上面噴了魯米諾試劑。

奇怪的是,電動三輪車上並沒有血跡。

另一邊,屠宰場老闆已經被趙君帶了回去,此時,錢素正在提審屠宰場老闆。

“姓名。”

“何川良。”

“7月13號,7月16號,7月19號,這三天晚上你都在哪裡?”

何川良看起來很迷惑,“警官,我犯什麼事兒了?為什麼抓我?”

錢素抬頭看向他,目光中帶著一抹威嚴和不容置疑。

“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我..我應該都在家裡睡覺。”何川良的回答含含糊糊。

“有人證嗎?”

“沒有,我自己一個人在家。”何川良眼神閃爍,隨即又有些急切的說道:“警官,我到底犯什麼事了,你不能告訴我嗎。”

錢素面無表情的看著他:“馬紅靜、楚嵐、衛詩冬三人是不是你殺的?”

何川良驚得張大了嘴巴。

他的情緒很激動,“我..我沒有,我都不認識她們!”

“那為什麼你的屠宰場裡會有那麼多人的血液?”錢素眼睛不眨的盯著他,先詐了他一下。

“這怎麼可能?應該...應該是我不小心割到手了!我經常割到手!警官,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殺人,再說,我為什麼殺她們啊?我都不認識她們,真的!”

何川良拍了下桌子,試圖站起來,剛抬起屁股,便被扥住了。

“真不真不是你說的算,是證據說的算,屠宰場裡有大量人類的血,你又沒有不在場證明,你要怎麼證明你沒殺人?”

“我...我...”何川良頹然坐下,眼神閃躲,垂下的眼睛裡眼珠子在滴溜溜的亂轉,不知道心裡在想些什麼。

錢素見狀也不再說,起身要走。

“警察同志,你別走啊,你先放了我,我真沒殺人。”

錢素回頭,冷冷的說道:“你什麼時候能拿出不在場證明,我就什麼時候放你走。”

......

話分兩頭,那邊痕跡科的人已經將提取的地上血跡送回了局裡。

現在只等DNA比對結果出來。

一行人剛回到警局。

錢素便遞了何川良的口供過來,陶嶼澈伸手接過來,錢素在一旁說道:“這小子不老實,只說他沒殺人,我看得出來他有話沒說。”

陶嶼澈低頭翻看著口供,隨口問道:“你們覺得他是兇手嗎。”

眾人沒有答話,倒是陳聰說了句,“力氣大,擅長用刀,有作案時間,作案地點,還有運輸工具,我覺得這個兇手肯定是他。”

陶嶼澈沒有反駁什麼,只是說了一句,“他的車上沒有查到血跡。”

剛剛趙君和陳聰先一步押著何川良回了警局,不知道現場檢驗的結果。

陳聰似是被噎了一下,隨即又說道:“但是他殺豬的地方確實發現了不少血跡。”

“這倒是不爭的事實。”林終溫點頭。

“再審,還是要看他在隱瞞什麼。”陶嶼澈合上口供本。

錢素聞言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去。”

“不用,我去。”

錢素有些詫異,法醫還學了審問嫌疑人嗎。

陶嶼澈轉身去了審訊室。

林終溫抿唇,低聲說了句:“若他不是兇手,那留給我們的時間就不多了。”

“兇手第一次殺人是在13號,第二次是16號,第三次就是昨天19號,他每隔三天殺一個人,下一個三天就是後天。”趙君語氣沉重。

陳聰聽了一愣,還是說道:“我覺得兇手就是那個何川良了,沒跑。”

林終溫不再多言,轉身去了審訊室,她透過玻璃看見陶嶼澈正在與何川良對話,戴上耳機後便聽見。

“說說吧?”陶嶼澈坐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語氣隨意。

“說什麼?”何川良移開視線。

“當然是你殺人的經過。”

“沒有沒有,我沒有殺人。”何川良慌亂的擺手。

“證據呢?你的不在場證明,說出來我聽聽,別跟我說這兩個小時你什麼都沒想起來。”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是李學明!一定是他!”何川良忙說出一個名字,生怕這群警察把他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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