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消失的男人（7）
陶嶼澈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使勁捏了捏眉心。
“抱歉，抱歉，我起晚了！”林終溫穿著身白大褂從樓上跑了下來，她跑的很急，頭髮在身後隨著她快跑的動作左右飄蕩。
“林法醫？怎麼跑的這麼急？”錢素上前幾步扶了一下。
林終溫感激的笑笑，喘著氣說道：“我在王萌的身上提取到了幾個指紋，不知道有沒有段明鑫的，已經送去比對了。”
陶嶼澈猝的站起來，“你昨天走的那麼急是去查指紋了？”
“對啊，就是弄的太晚了，早上沒起來。”
工作量很大，林終溫熬了一整個大夜，又怕是無用的線索耽誤了大家的時間，一個人累是累點，但總歸可以完成。
“對了，DNA對比結果也出來了，王萌指甲裡的面板碎屑確實不是段明鑫的，具體是誰的還要查嗎？另外我發現段明鑫應該患有超雄綜合徵。”
陶嶼澈眉眼間帶著一絲疲態，舌尖頂了頂腮，超雄麼？
“查，趙君帶人去他們工作的地方，找到面板組織的出處。”
“是。”
王萌身上的指紋沒有幾處，指紋比對很快就出來了。那幾個指紋大都分佈在死者的肘部和腕部，只有一個指紋在王萌的頭部。
而那個在頭部的指紋，就屬於段明鑫。
“結果出來了，是他！過一會兒我給你出個報告！”林終溫接到了痕跡科的電話。
林終溫聽了這話，只覺得這一晚上不是白熬的，這是她參與破獲的第一個案子！
“陶隊，出結果了，在王萌身上提取的指紋中有段明鑫的！”
聽到這個訊息，陶嶼澈感到全身都輕鬆了，“提審段明鑫。”
錢素特意用冷水洗了把臉，精神抖擻的邁步進了審訊室。
段明鑫這個時候正歪在椅子上睡覺呢，聽見聲音半睜開眼睛，“呦，警察同志，這是來放我出去了？”
錢素笑了笑，“段明鑫，我們已經在被害人身上提取到了你的指紋，證據確鑿，容不得你胡攪蠻纏！”
段明鑫坐直了身體，微眯著眼睛，心裡判斷著錢素的話是真是假。
“你不信麼？你自己好好回憶回憶，你有沒有用手抓過被害人的頭。”
段明鑫聽了這話，鐵證面前，他也不藏著掖著了，儘管他知道自己已經是死路一條，仍是笑嘻嘻的。
“你為什麼殺了王萌和李珍？你與她們發生過什麼矛盾嗎？”
段明鑫咧嘴一笑，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心事兒。
“不為什麼，就是沒錢了，我站在外面的時候就想，誰家先開燈，就去殺誰，誰讓她們運氣不好咯。”
“說說作案經過，你是怎麼殺的？”
段明鑫瞪著眼睛看向頭頂的天窗，過了一小會兒才開口。
“我本來沒想殺人，我當時就想，要是開門的是男人，直接榔頭就上去猛砸，要是開門的是女人，我就說我是樓下的鄰居，你們家的衛生間漏水了。”
段明鑫講述這個過程的時候，一臉得意，彷彿對自己的計劃很是滿意。
“我先是跟著那個女人往衛生間走，趁她不注意在後面照著她的腦袋來了一榔頭，她沒死啊，誰知道像看見鬼了似的看著我，媽的老子最煩別人這麼看我，下手就重了點，一下子就把她的臉砸爛了，嘿嘿。”
段明鑫忽然痴痴的笑了出來，好像是出了一口氣的樣子，又補了一句，“警官，我這也算意外殺人吧？”
“我本來想拿了錢就走的，但是我想起來了，剛才還出去了一個女的，她看見了我的臉，一不做二不休，不如全殺了，我就在那等啊等啊，我還看了會兒電視呢。”
說到這的時候，段明鑫坐直了身子，探著頭，問錢素。
“你平時看什麼電視？”
“別說廢話！繼續說！”錢素呵斥道。
“呵呵，過了兩三個小時吧。我就聽見了開門聲，沒成想，進來的不是之前的那個。沒辦法，我只能把她也殺了，繼續等那個，誰知道啊，他媽的，那娘們她沒回來。”段明鑫說著往地上吐了口濃痰。
“誰讓你往地上吐痰的？繼續說，殺了人以後你又去幹嘛了。”
“你們不是都知道了嗎，我先去了我媽家，然後又打車回了爛尾樓。”段明鑫不以為然的說道。
陶嶼澈推門走了進來，他在段明鑫身前站定，“你真的只是為了錢才殺的人？”
段明鑫斜著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看著陶嶼澈。
“我查了你的社會背景，你的父親就是因為搶劫入獄的。”陶嶼澈雙手抱臂，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
“你他媽的跟我提這個幹嘛？”突然被拿出來的父親，讓段明鑫變的異常暴躁。
陶嶼澈知道自己戳到了他的痛點，繼續問道：“你是在向你的父親證明，你可以做到不留痕跡的殺人滅口。”
“對！老子就是瞧不起他這個廢物，搶個劫都能被抓進去，我就是讓他看看我是怎麼殺人不留痕跡的。”
段明鑫知道自己已經沒有活路，索性破罐子破摔。
錢素看他已經交代清楚，把口供遞給段明鑫，“你看一眼，沒什麼問題就簽字。”
段明鑫雙手顫顫巍巍的接過來，簽上了字。
陶嶼澈正要從他手裡接過，段明鑫卻抓住了口供，“我還有機會嗎？”陶嶼澈看了他一眼，“沒有。”
說完，推開門走了。
陶嶼澈將手中的口供放到桌子上，說道：“先把他關起來，明天整理一下資料，就可以移交法院了，結案。”
“哦，對了，趙君，剛才段明鑫在審訊室裡吐了口痰，你去把地上的痰擦一下。”陶嶼澈本來都走出辦公室了，突然想了起來。
“其餘人，下午放假！回家休息！”
“誰？誰啊？”趙君拉著一張臉，他才剛回警局，這是究竟什麼晴天霹靂。
周順先是憐惜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陶隊，晚上大家一起吃飯，老地方，慶祝一下啊。”周順衝著陶嶼澈的背影，大聲問道。
陶嶼澈沒有回頭，擺擺手回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