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某某

頂著凜冬嚴寒的暴雪，去了世界譽為第一大危險食人沙漠的科喀西卡沙漠，登上了港多塔峰。

那裡海拔4000米到5000米，他起了高原反應，見過豺狼虎豹，頂著高燒拍下了如此絢爛的太空畫質。

一場驚險而瘋狂的旅程。

開學的時候，這件事在整個學年傳瘋。

宋硯清這三個字幾乎成了傳奇，為他在三中灼灼耀目的履歷又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這委實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其中蘊含著的危險讓人後怕。

所以那段時間宋硯清被學校約談，還請了家長，全校都禁止私下討論此事，但還是流傳很久。

程栩然至今仍清晰記得開學那天，列印出來的太空照片在每個同學手中流傳，他的朋友幾乎要給他跪下，興奮到手都在抖，驚歎不已。

“宋哥！你瘋了吧！怎麼想的啊！”

“學不下去了，解解壓。”

他嗓音低啞凌冽，說的波瀾不興，從教室後門推門進來，校服襯著他分外挺拔，自顧自趴在桌上睡覺。

神秘遠航的水手，叢林中最偉大的探險家，總之，很酷。

他的人生沒有軌道，是一望無際的曠野。

很奇怪吧這個人。

在看似成績優異的外表下，一直是家長口中別人家的孩子，身上疊加著各種好學生的光環，卻能做出最驚世駭俗的事。

他的骨子裡，離經叛道。

程栩然也曾短暫閱覽過他的作品，那是她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差異，猶如鴻溝。

照片沒來得及細看，很快被同學從手中奪走，大家爭著搶著：“我看看！！讓我看看！”

程栩然指尖空落落，蜷縮了下，無法做到像他們那樣坦蕩熱烈的爭搶，又或許害怕表露出什麼，垂頭默默寫著數學大題，寫著寫著，筆尖越來越慢。

你問大明星高中時期是不是很耀眼？不是的。

她那時候很內斂，內斂到同窗三年，也許都有人不會記住程栩然這個名字。

她在最後一道數學大題上出神卡了很久，嘗試了三種解法都是錯誤答案，教室喧囂而嘈雜，影響著她的思緒，程栩然煩悶不已的低著頭，一雙修長而分明的手指突然出現在視野中。

世界彷彿靜止，水滴落的聲音。

“滴答。”

清晰可聞。

落在誰心澗深淵，揚起千層浪。

男生拿著筆在演草紙上飛快寫下一道數學公式，骨節有稜而硬，下筆的字跡力透紙背，因為寫的很快，字跡並不規矩端正，有種潦草而鋒利的力量感。

“試試這個。”

從頭頂落下的聲音清正。

他身上有汽水淡冷的甜味，若隱若現飄到呼吸中。

天知道。

那一秒，程栩然心中驚濤駭浪。

“謝謝。”她攥緊筆，掙扎好久才敢抬頭看他。

他已經輕飄飄的轉身，鬆散跟一群男生說著話。

於他而言，只是隨手解了一道題。

輕而易舉，所以，誰都可以，無所謂。

其實那個時候，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很不愉快了，有什麼搖搖欲墜，高樓崩塌只需瞬息。

那天晚上，程栩然刷數學題刷到十二點，失眠了，微信叮咚連續地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