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 章 又見謝愉辰
“聞歌！你怎麼樣啊？有沒有哪裡受傷？”
陸今安瘋了似的跑過來，把季聞歌轉過來轉過去，渾身上下檢查了好幾遍，確認沒有大礙後，才終於放下心來。
“你要把我嚇死了……”
李知樂處理掉最後一個山賊，後怕地喘著粗氣，將劍收入鞘中，也趕忙過來與他們匯合。
“應該是沒有了，真是奇怪……山賊要麼劫財，要麼劫色，一上來就取人性命是怎麼回事？
“你們沒事吧？”
“……沒事”
季聞歌也是驚魂未定，如果沒有剛剛的那支箭，他現在怕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也同這些山賊躺在血泊之中了。
他走近檢視，向那支箭射來的方向看去——
這時，一位玄衣男子從遠處的樹上跳下，緩步向他們走來。
男子手持一張弓，身後揹著箭筒和一個包袱。待他走近，季聞歌看到這人的臉——竟是那天酒樓裡被王平安找麻煩的男子？！
他直直走向季聞歌，停在他的面前，聲音依舊淡淡的：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你怎麼在這裡？
“哦！謝謝你救了我”
季聞歌反應過來，連連道謝。
陸今安戒備地看著謝愉辰，不是他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這一切都太蹊蹺了：
荒郊野嶺突然出現，還刀刀索命的山賊；一個曾經的跑堂，現在又出現在這裡的陌生男子；這人箭法一流，又恰好在危急關頭救下了聞歌。
這讓陸今安不得不懷疑面前這人的用心。
沒等陸今安發問，謝愉辰率先開口解釋道：
“我在前邊的樹上休息，聽到有打鬥聲才醒來。
“這一帶山賊很多，他們和朝廷有仇，劫財還是殺人，全看他們心情，我也是為避匪才在樹上睡覺的。
謝愉辰看向旁邊那輛樣式明顯不普通的馬車。
“你們……不會是暴露身份了吧。”
李知樂心中懊惱，順手將腰間臨行前父皇親手繫上的蝴蝶玉佩收進袖中。
季聞歌沉默不語，暗中打量著謝愉辰。
他比幾天前見時的蒼白麵色看起來健康了不少，頭髮高高束起，額上戴一條抹額，上揚的眼角盡顯少年意氣。
“那敢問閣下走這條路，將要前去何處呢？”
謝愉辰的解釋倒也合理，只是陸今安謹慎慣了，總想著事事都問個明白。
“其實我是要前往靈霄派，參加今年的門派選拔。”
“門派選拔！？”
三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相同的驚歎，只不過這其中的語氣，有懷疑，有驚訝，還有驚喜。
“……我從小便成了孤兒，沒了家，只能四處奔波。什麼活都幹過，在天湘樓跑堂也是在籌集路費。”
謝愉辰說這話時，語氣低落，眉頭緊蹙，看了倒真讓人覺得可憐——
至少季聞歌是這麼認為的。
一陣沉默過後。
“那不如我們一同前去，路上還能有個照應！”
陸今安震驚地瞪大眼睛，看向季聞歌——季聞歌移開了視線，不與他對視。
陸今安又看向李知樂——李知樂沒什麼意見，她覺得這位哥哥的身世確實悲苦。再說他能在這麼遠的距離下一箭穿顱，一定很強，路上多一份保障有什麼不好？
陸今安無助地閉上眼睛。
*
謝愉辰也沒想到季聞歌會主動提出讓他加入。在他的準備下，他還有各個角度、各個方面的全面賣慘故事和一籮筐的誘導話術沒用到呢。
“好啊……你不嫌棄我就好。”
“怎麼會呢！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對了，還不知道哥哥叫什麼名字？”
“啊！”
季聞歌剛說完這句，他的腦袋就被陸今安用劍柄狠狠敲了一下。
“聞歌啊，這麼多年了，這亂認哥哥的習慣還真是一點兒都沒改。”
陸今安笑意盈盈，這咬牙切齒的話是對著季聞歌說的，可眼睛卻死死盯著謝愉辰。
“我叫謝愉辰。”
季聞歌吃痛地捂著頭，喃喃道：“謝愉辰……
“真好聽的名字！”
他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謝愉辰終於又看到季聞歌笑了，燦爛的笑容彷彿能感染到自己，他接近冰冷的身體也擁有了片刻溫暖。
謝愉辰僵硬地上揚嘴角，回給季聞歌一個笨拙的微笑。
果然，還是笑笑更好看！——季聞歌心裡想道。
*
陸今安看不下去二人眉來眼去的互動，賭氣似的乾脆到一旁檢視馬車的情況。
季聞歌暗叫不好，趕緊追上去。
“今安？”
……
“今安？今安～今安……今安今安今安！你別不理我啊……”
陸今安最受不了季聞歌磨人這一套，還是轉過身來，語氣認真地問道：
“你為什麼讓他和我們一起走？他的話疑點頗多，存著什麼心思還不知道呢。
“聞歌，我和你說過，不要隨便相信別人……我看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
“才不是呢，你說的這些我都注意到了。
“只是我有預感，謝愉辰的箭法這麼好，他的根骨也一定不差。咱們參加選拔，秘境試煉時還是選擇合作勝算更大。
“這種未來潛力巨大人才，又對咱們主動示好，怎麼看都是先拉攏過來最好吧？”
季聞歌見陸今安還有點疑慮，繼續勸說道：
“你就放心吧，我會好好關注他的，有什麼異常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再說……”
”再說什麼？”
“再說，他救了我，我覺得他對我沒有敵意，而且看長相也不像是壞人……”
陸今安就知道季聞歌又在“以貌取人”了……剛要說些什麼，季聞歌先發制人——
“李知樂，謝愉辰，過來一下！”
*
把人都聚在一起，季聞歌作出下一步的安排。
“馬車問題不大，馬也只是受了點驚嚇，但天色已晚，今天我們是走不出這片森林了。
“前面不遠處應該有條小河，我們今晚就在那裡休息一下，明天一早修好馬車再繼續趕路。”
餘下三人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我對這裡熟悉一點，我來領路。”
謝愉辰牽起韁繩，走到隊伍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