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 章 去他的堂堂正正
鬥法臺下熙熙攘攘站著不少人。
大多數是看熱鬧的，有的是想看看賀蘭琛還會使出什麼折磨人的招數，還有的是期待季聞歌能打敗賀蘭琛，給這個自大妄為的傢伙點教訓看看。
總之誰也不敢預測這場比試的結果。
陸今安、謝愉辰、李知樂、萬意都緊張地看著季聞歌，在心裡默默為他祈禱。賀蘭盈則揚著頭站在人群對面，顯得自信滿滿。
賀蘭琛站在鬥法臺上，低著頭俯視季聞歌，目露兇光，惡劣地勾勾嘴角，面色陰狠又戒備。
季聞歌毫無怯色，眼神裡都是志在必得，一雙燦金色眸子裡透露著捉摸不定的笑意。
面子功夫總要做足，無論季聞歌心裡有多麼厭惡賀蘭琛，還是正經地向對方行了一禮，嗓音清潤悅耳：
“多多指教了。”
賀蘭琛回以一笑，抬手就是一道火系法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襲來，季聞歌心下一驚，連忙往旁邊一閃！
那道劍痕劃過空中，帶著熾熱的火焰，火焰攀上了季聞歌的衣角，留下燒焦的痕跡。
季聞歌藉著風靈根的力量凌空躍起，經過多日的苦練，他的梯雲縱比一開始熟練了不少，腳步輕掂，空氣中浮現出若隱若現的雲紋，幾個晃身就定在了賀蘭琛的正上方。
他持劍向賀蘭琛斬去，賀蘭琛盯著季聞歌的動作，並沒在意，自信地朝旁邊一躲。
沒想到這道法術只是虛招一晃，季聞歌早已算好了他躲避的路線，一道不顯眼卻更為精純的攻擊藏在金光之中，朝著賀蘭琛直直地射去。
憑著極為迅速的身體反應，他勉力翻身避開，卻還是被擊中了肩胛骨，賀蘭琛吃疼地咬住了嘴唇。而在他人眼中，卻以為他是被季聞歌第一道普通的斬擊波及了。
“打中了嗎？不會吧……”
“對方明顯沒使出全力啊。”
“看來這賀蘭琛也不過如此麼……終於能殺殺他的銳氣了！”
賀蘭琛明顯被臺下人的議論氣到了，掌心合攏，聚起一團靈氣化成的火焰，狠力向季聞歌一推——
火焰在瞬間分裂成無數柄利刃，朝著他正面射來。
季聞歌盡力躲閃，可還是被其中的幾道中傷，他白色的衣袖下洇出幾道血痕。骨節分明的手捂在傷口處，掌下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血液由指尖滴落在地上。
季聞歌並沒有因傷放慢攻擊的力度，相反，身上的疼痛令他頭腦更加清醒，甚至隱隱興奮起來，欺身而上，發起新一輪的進攻。
幾個回合下來，兩人打的有來有往，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陸今安眉頭緊鎖，季聞歌向來怕疼，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但他看得出來，二人的對戰中，季聞歌的招式詭譎多變，憑著靈巧的近身戰，始終佔著上風，這樣下去到時間結束，必定是季聞歌獲勝。
賀蘭琛身體笨重，以力氣見長，季聞歌就專挑他近身攻擊，趁他不備，已經用靈力擊中對方好幾次。
賀蘭琛見時間所剩無幾，季聞歌身上雖然也是傷痕累累，可他看向自已的眼神，卻依舊是澄澈平和的，儘管帶著幾分狠厲，但是卻沒有半分他當初想象中的哀求或痛苦……
瘋子。
他怎麼敢和我比？
賀蘭琛緊緊盯住體力不支的少年，不緊不慢地朝他靠近。
像他從前那樣，他內心升起一股衝動，想要迫切地想要摧毀對方身上的平和，想要從欺辱他的過程中感受到快樂。
得再痛苦些、再怨恨些才行啊……
賀蘭琛喜歡看別人低在泥裡的姿態，在爛泥中筋骨盡斷地掙扎著，哀求著，自已再毫不留情地殘忍碾碎他的生命。
賀蘭琛狹小的眼睛裡透出偏執的戾氣，季聞歌提防著後退，那雙星光般的眼眸仍舊倔強，賀蘭琛壓在心底的惡念終於忍不住傾注而出！
在只有季聞歌看得見的角度，他反手為掌，露出了掌心上的隱隱浮現的陣法——
垂頭在季聞歌耳邊惡劣地低語道：
“我只要將這個陣打入你的身體，不出一刻，你就會筋脈盡斷，最終成為一個廢人，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將陣法直接施在人體上，那可是修真界的禁忌！
季聞歌渾身震悚，賀蘭琛怎麼可能會這種陣法！？
難道他這段時間強行跨越等級，提前修煉高階的符咒、陣法？
季聞歌震驚地睜大了眼睛，大腦裡一陣轟鳴，眼看他的手就要落到自已的小腹上，強大的求生意志促使他動用渾身靈力，強行突破身體的麻痺症狀，肩搖身動，化作無形，下一刻雙手撐地，右腿狠狠地朝他胸口踢去——
賀蘭琛迅速格擋，掌上的陣法沒有消失，在他捲土重來之前，卻也給了他反應喘息的機會。
——
去他的堂堂正正！
季聞歌覺得賽前自已想要光明正大打敗賀蘭琛的想法簡直就是個笑話！陸今安說得沒錯，這種奸詐無恥的人渣根本就是想著置他於死地。
他迅速動用自已的金靈根，不管有沒有用，先給自已套上一層金光防禦。
接從指尖化出謝愉辰給他的幾根銀針——
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他假意近身，在賀蘭琛眼中他這就是垂死掙扎。但季聞歌實則探查到賀蘭琛剛剛受傷的薄弱點，又鎖定他的經脈，準備給賀蘭琛致命一擊。
季聞歌是在賭，但如果他什麼都不做，能不能抗過他惡毒的陣法還是未知數。他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拉上賀蘭琛做個墊背！
賀蘭琛敏銳地察覺到危險，幾乎同時向他出掌——
季聞歌用盡最後的力氣，將針送出，躲閃不及，被那一掌硬生生打在胸口處。
霎時間，季聞歌周身的金光破碎，像一隻破爛的娃娃，被打得騰空飛起，重重摔下了鬥法臺。
“聞歌！！”
“季聞歌——！”
季聞歌已經分不清是誰在喊他了，他的面色蒼白如紙，艱難呼吸著，胸腔傳來劇痛，血腥味瀰漫在口齒間。
不行，還不能倒下……
站起來……
我就，能贏了……
香爐裡的最後一柱香馬上就要燒斷。季聞歌忍著渾身劇痛，撐起身。
他看到賀蘭琛被銀針穿入，直挺挺向身後地倒下，神情痛苦，眼睛和嘴巴都合不上，定格在難以置信的瞬間。
“回合終了——右方勝——”
季聞歌勾起慘白的笑容。
“我就說……我會贏的吧……”
說完便再也支撐不住，吐出一口鮮血，向後倒下。
意識模糊之前，季聞歌看到他們朝他奔來。
別哭啊……我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