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章 操勞的少白頭
“今安，真的不要休息一會兒嗎？
“你都已經練了一上午了。”
季聞歌雙腿勾著樹枝，整個人在樹上倒吊著看著連續持劍練了兩個時辰的陸今安。
他昨晚沒睡好，兩條青黑色的痕跡垂在眼眶下，一早上就躺在樹枝上補覺。靈霄派的樹都是千年古樹，枝繁葉茂，不僅適合乘涼，近距離接觸還能聞到淡淡的清香，季聞歌覺得他做的夢都格外的香甜。
“是你一大早拉我起來的，結果一直在那裡偷懶。”
陸今安收刀入鞘。經過幾天的練習，他已經漸漸能將雷靈根與劍法結合起來，一招一式都帶著雷光，身法果決，劍風犀利，相較於之前單純的物理傷害，直接得到了成倍提升。
“我明明也有好好練功，不和你比的話已經進步很快了……”
“那怎麼行——
“是誰之前一直吵著說要修仙的，真的上了山反而懈怠了。”
陸今安拿起一旁的帕子，朝季聞歌的方向走去。
“你不會也是葉公好龍吧——？”
說著陸今安便把帕子蓋在了他的臉上。
季聞歌眼前瞬間一片模糊，只剩下透過的白光，耳邊迴盪著陸今安的輕笑聲。
“陸、今、安—— 你、”
季聞歌氣惱地一把扯下帕子，利落地翻身從樹上跳下，再反手朝陸今安扔回去。
陸今安也不惱，笑嘻嘻地接住，又朝季聞歌走幾步。
他有時候真的懷疑陸今安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癖好？自己對他態度這麼好，別人想求還求不來呢，他倒好，成天樂衷於捉弄他，不把自己惹生氣罵他兩句，像是渾身難受一樣……
“你別過來啊，我自己修煉就好！”
季聞歌鼓起腮幫子，嘴巴微微翹起，粉白的小臉浮上微紅，後退幾步，直接背對陸今安坐下。
陸今安可能都沒意識到自己的惡趣味，他喜歡故意調笑季聞歌，就為了看他這副生氣的可愛樣子，之後再軟磨硬泡地把人哄回來，反反覆覆，樂此不疲。
季聞歌對陸今安的認錯服軟充耳不聞，靜下心來，倒是真的開始了心法修煉。
他這人，氣來得快消得也快，更何況他也沒有真的生陸今安的氣。拜託，那可是今安誒，做好朋友的，自然要大度一點。
凝神靜氣確實耗費心力，季聞歌沒練一會兒就感覺到了疲累。
他思緒漸漸飄遠——
“也不知道李知樂和謝愉辰最近怎麼樣了……”
*
勞季聞歌掛心，謝愉辰作為一個能力出色的臥底，他隨便使出三成功力，絕對能在這群修仙新人菜鳥裡嘎嘎亂殺。
沒有修煉焦慮，又行動自由，謝愉辰便把整個靈霄派外門勘察了個遍，順手畫了好幾版地圖，平面的，內部的，地形的，應有盡有。
江護法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非常欣慰，培養一個謝愉辰是他做過最划算的一筆生意。
除去臥底的本職工作，他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等待，等季聞歌主動找他。
謝愉辰怕自己出去時，季聞歌找不到他，還特意留了字條，字跡工整，用詞考究，可一次也沒用上。
最終被他一把揉碎，化做灰燼。
謝愉辰拿著弓，洩憤似的瞄準遠處的重重疊疊的樹林，一支箭落下時，箭身上帶下串串葉子。他的箭筒空了，那棵樹上的葉子也所剩無幾……
謝愉辰又陷入了自我懷疑中，一定是自己做的哪裡不好，哪裡不討季聞歌喜歡，不然，他怎麼不來找自己呢？
他找了自己的所有錯處，唯獨沒想過是季聞歌的原因。
*
李知樂過的就自在多了，根本不需要謝愉辰的照顧，她來這沒用兩天時間，就把這裡轉了個遍，和修士打好了關係。
不論男女老少，靈霄派的修士都對這個外表甜美乖巧，天資聰穎勤奮的小姑娘讚不絕口。再加上她伶牙俐齒，說話又好聽，明眼人都能看出少女未來不可限量。
李知樂這幾天在靈霄派外門裡的山山水水之間流連忘返，她當初一口答應父皇來修仙有很大的原因就是來玩的，而且她發現自己的水靈根越親近自然修煉速度就越快。
現在她手中的“水”能變化各種形態，化作絲線勒在手腕上，竟能留下紅痕，李知樂確信這一定就是她未來的發展方向了！
當然，李知樂也碰到了自己搞不定的事——
比如現在，她站在百草園中，雙手叉腰，一副很不服氣的樣子。
按照規定，百草園也是對他們這些弟子開放的，連裡面的草藥都可以任意挑選（只要不怕吃壞）。
可當李知樂想來園裡採幾株九靈草時，卻遭到了園中修士的嚴辭拒絕。
這修士才不管門派的什麼規定呢，他只知道這是他辛辛苦苦種出來的靈草，怎麼能隨便給人採了去？
“什麼嘛，明明說了可以摘，怎麼還說一套做一套……”
李知樂默默吐槽，但無奈也只能打道回府，心情不佳，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石頭。
突然一顆石頭像是磕到什麼東西，滾了回來。
她定睛一看，是一雙腳從一旁的草叢裡伸出來，走近看看，竟發現是一名銀髮男子躺在這裡，像是睡著了。
楚明燁昨天一整夜都沒睡，畢竟偌大的宗門大大小小的事務都得他親自處理。
那些長老們個個都是甩手掌櫃，如果靈霄派掌門真的是什麼美差，那他的兩位好師兄就不會百般推脫，把這掌門之位丟給他了……
他本想下山來百草園拿點提精神的靈草，也不知道怎麼就躺在這裡睡著了。
楚明燁感覺被人搖醒，一睜開眼就看到一位面容清麗靈動的少女皺著眉頭看著他。
對方的臉離得極近，他不習慣和女子接觸，臉上浮起紅暈不自然地向後，拉開了二人的距離。
“要睡也不能在這裡睡啊！
“這百草園的修士可兇了，要是被他發現你偷採了他的靈草，準得把你罵一頓。”
李知樂看對方年紀不大的樣子，眼下還有疲憊的青黑，手上抓一把草躺在這裡。
已經在心裡認定了這是個勞累過度的可憐小修士，想偷些靈草，可因為太過疲累走在這裡就睡著了，都沒走出這百草園……
看他的銀色頭髮——
一定是操勞過度的少白頭吧！
李知樂腦洞大開，見能自圓其說，便對自己這想法深信不疑，連看向楚明燁的眼神都帶上幾分同情。
“看來這靈霄派外門弟子的待遇也不怎麼樣啊……。”李知樂腹誹道。
楚明燁要是知道對面少女的猜測，準得氣的吐血。
他的常服是隨便了點，精神狀態是差了一點，出現的地點和方式是奇怪了點，對方不知道自己的掌門身份倒也正常，他本來也不愛張揚。
只是他的這頭柔順透亮的銀髮可是門派裡多少人羨慕的存在，怎麼能被認成是少白頭呢！？
只能說，幸好他不知道。
楚明燁醒來看到自己手裡攥著的安寧草，一拍腦殼，立馬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了——他又認錯了，不愧是當初上靈草課時從沒合格過的人。
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向李知樂行了一禮。
“多謝姑娘提醒。”
楚明燁不想解釋自己的身份，看少女的穿著正是今年入選靈霄派的新任弟子。
當時這身宗服的新稿還是他親自決定的，如今看她穿著，靈動又可愛，很是好看。
“姑娘是在找靈草嗎？”
“是啊，本來是想採些九靈草的，可這的修士不讓……”
提起這個李知樂的語氣都低落了。
楚明燁看到她失落的神情，於心不忍想幫幫她。
“我那裡有些靈草，不如我明天給你帶過來？”
“你的……靈草？
“……”
李知樂其實是不信對方有靈草的，恐怕也是偷採的？
這小修士生活辛苦，還要給我分享他來之不易的靈草……他真是個好人！
“好啊！”
李知樂心中感動，一口答應。
“那就明天見啦。”
少女帶著甜甜的笑容，擺擺手轉身離開。
楚明燁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看了好久。
*
之後楚明燁讓百草園的修士將新一批的所有靈草都採一些給他送來。
修士看著光禿禿的植株，心在滴血……如果他早點知道，還不如讓那少女來採呢。
只有修士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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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樂燁初登場！今天畫了小謝，初代四人已集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