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惺惺作態
大伯母一向不怎麼笑的臉上此時更是染上了幾分憂愁。
等我起身喊了一聲：“大伯母。”
她身後的芸姐兒也笑著喚了我一聲：“大姐姐。”
大伯母長長嘆出一口氣後，讓我們都坐下來。
“你祖母聽到鋪子出了事，一下子太過著急就病倒了。”
“偏生你也不能及時趕回來，讓大家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我道：“不過就是趕走了幾個偷奸耍滑的刁人，祖母怎的這樣大反應？”
“是裡面有親戚？”
大伯母可能沒有料到我這樣問，不由頓了頓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哪裡有什麼親戚，就是被你急到了。”
我鬆了一口氣：“沒什麼親戚就好，我就怕不知道的情況下誤傷了。”
“其實若真的有親戚，他貪汙了就貪汙了，我就是吃些虧也算了，總不能讓祖母難做。”
大伯母：“……”
“沒親戚，你祖母也是怕你年紀太輕，沒輕沒重的得罪了人，以後鋪子裡的生意就難做了。”
我笑了：“這事大伯母和祖母放心好了，我已經有了萬全的準備。”
大伯母悠悠嘆了一口氣：“我倒是對你放心，只是你祖母那裡……哎……”
“人老了，掛心的事情總要多上許多，她若是罵了你，你也不要太難過。”
我認真的看著大伯母那滿是憂愁的臉，認真的點了點頭：“你放心好了，雖然我人是嫁了出去，不過我的心還是向著寧家的。”
大伯母點了點頭，臉上的憂愁好像消了一些下去，也似乎完全沒有聽出我的言外之意。
我轉頭看向芸姐兒：“上回你想問我的疑惑，這次倒是有空與你好好說一說。”
芸姐兒坐在我下側，微微愣了愣笑著開口：“大姐姐，上回我想問你的事，昨天正好自己想到了，也就不勞煩你了。”
“倒是湊巧。”我有些遺憾，又有些高興：“看來芸姐兒這段時間大有進益。”
說了兩句無甚大用的話，三嬸也拉著夢姐兒登場了。
她的眼睛往我這裡撇了一眼，緊緊拉著對我開始躲閃的夢姐兒坐到了另一頭。
大伯母見著夢姐兒的樣子倒是好笑：“你大姐姐又不是吃人的妖怪，怎麼一看見她就躲？”
三嬸聽完這話眼中有些怒火，但卻也並沒有像上回那樣不管不顧的對我開火。
到底是我上回離去對她露出的那個笑，讓她心有餘悸。
或者是她心中另有打算。
大伯母說的這句話，沒有任何一個人回應。
不管是有心或者無意想要挑起兩個人的鬥爭，去靜靜的看她想要做什麼。
我是笑非笑的坐在位置上面保持著沉默。
場面有些尷尬。
和善堂的丫鬟這時候才慢慢地上了茶水。
通往裡屋那簾子晃動了兩下，看起來祖母也終於捨得出來了。
咳嗽聲從裡面重重的響起來，芸姐兒第一個站起來往裡面走，接著把看起來病怏怏的祖母給扶了出來。
躲在三嬸身後的夢姐兒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想著要去給祖母請安。
這樣顯示孝順的時候，當然也不會少了我。
幾乎在芸姐兒往裡面走的時候，我也已經迎了上去。
“怎麼就變得這麼嚴重？”
我皺著眉頭擔心的問：“可請了大夫來看看？”
祖母卻開啟我的手，沒好氣的道：“你這個葉家的少夫人，還記得家中的祖母嗎？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人了。”
她把我的手拍開，雖說沒有力，但是我卻也順勢把手垂在兩側，再沒有伸上去的打算。
臉上的笑卻極為真心：“祖母說的什麼話，莫不是被身邊的人給氣著了？”
說罷往一旁的梁嬤嬤身上瞄了一眼，眼中盡是凌厲。
無妄遭災的梁嬤嬤臉色一變，難看至極。
祖母卻抬高了聲音急切道：“你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還責怪在我身邊的人身上。”
“大姐兒，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要氣死我！”
“這……祖母為何如此說？”我露出疑惑的神情：“祖母是覺得我許久沒有回來？”
“我一個出嫁女，回多了孃家不好。”
說完這話，才嘆息一聲：“如今，家中不知不覺變了樣，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
祖母露出來的神情傷心了起來：“你是在怪我們上回說的話了？”
我低垂著頭道：“哪裡敢怪祖母，只是怪這世道對女子不公而已。”
這裡裡外外的意思還真的是怪罪了。
祖母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許久，似乎從來沒有想過我沒有和她說好話。
讓她這出戏不知道如何演下去。
“大姐兒，你變了。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
祖母十分失望：“我看著你長大，一步一步再把你送出家門。現在翅膀硬了，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正事來了，已經開始往店鋪的事情上面扯了。
我紅著眼眶嘆出一口氣：“祖母說什麼就是什麼，只要祖母不生氣，就都是我的錯好了。”
“還不承認是你的錯？”祖母氣憤道：“你都要把整個寧府架在火上面烤了！”
我驚駭的抬起了頭：“為何這樣冤枉我？”
“祖母是病了，病得老糊塗了。”
一聽我還敢頂嘴，她更是氣得頭頂冒煙：“好好的店鋪才交到你手上幾天，竟然就被你惹出這樣大的禍事！你這不是回了寧府是什麼？！”
我吃驚的張大的嘴巴，等聽完他的話之後突然笑了起來，安慰道：“原來祖母怪罪的是這件事情，我以為是多了不起的其他事呢。”
她的眼神當中充滿了質問和不可相信：“你把這當成小事，那在你的眼中到底什麼才是大事？真要等到寧家因你而倒嗎？”
這樣生氣，再笑就不禮貌了。
我緩緩的端正了臉上的表情，認真的問眼前這個怒氣衝衝的老人：“這些店鋪，和寧家有關嗎？”
白白讓你們收了這些你們的租，還真當成你們家的了？
一句話不只讓祖母噎住，便是坐在位置上的大伯母和三嬸都瞪起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我。
我耐心的和他們解釋：“上回大家就說我是出嫁女，潑出去的水也算不得寧家的人，真要有人上門找茬，直接一句話就可以堵回去。”
“這樣能避免寧家遭災，我也是會理解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