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淼推他,“你愛睡哪裡睡哪裡!我管不著!”

“怎麼管不著?”

傅璟佑一下子賴皮起來,往床邊一坐,歪歪的就要躺下。

“那我睡這兒。”

陸淼奶兇奶兇的呲開牙,一手扶肚子,一手去扒拉傅璟佑,不許他躺:

“你身上都是溼的,都在滴水!你把我床弄髒了!”

“那我去換。”

傅璟佑起身去堂屋吹滅煤油燈。

轉瞬進屋來後,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剝了個乾淨。

利索換上半袖衫和寬鬆的大褲衩。

他一躬身把陸淼抱了起來。

身體失重,陸淼一陣心慌。

總怕肚子太大傅璟佑會保不住她,趕緊摟緊他脖頸:

“你幹嘛!”

“不幹嘛。”

傅璟佑把她放在床上,跟著上床把她壓在床頭,一陣猛親。

“下次還聽不聽話?”

“……”

陸淼被他親的七葷八素,張著唇瓣一陣好喘:

“是你聽我的話,不是我聽你的話!”

“我聽你的,但是你該聽我的,也要聽。”

傅璟佑順勢躺上床。

剛才說了陸淼,傅璟佑心裡其實挺不得勁兒的。

他一直想的都是陸淼怎麼開心怎麼來就行。

他不想約束她什麼。

尤其她現在情況特殊,他更想照顧她的情緒了。

可有些事情涉及危險層數,又不得不說。

窗外蛐蛐蟈蟈亂叫,房間裡亂入一隻螢火蟲。

黑暗裡,陸淼眼眸盯著螢火蟲轉來轉去。

天氣熱,她不愛傅璟佑緊貼著她睡,傅璟佑就隨手摸過旁邊的蒲扇,側躺著給她扇扇子。

“你聽話,明天去給你摘蓮蓬吃。汽水沒有了,等過兩天抽出空閒了,也給你買去。”

“幹嘛,那我不聽話,你就不給我買了?”

傅璟佑沉甸甸“嗯”了一聲,“不聽話就沒有。”

陸淼鼓鼓嘴,摸上他腰上軟肉掐他:

“好啊你,把我當小孩子忽悠是不是?”

“你怎麼能是小孩子?”

傅璟佑摟過她親了一口,嗓音低啞揶揄:

“小孩子可沒你難哄,你是小寶。”

傅璟佑擁著她,默了默,第一次喊出那三個字:

“陸小寶。”

“……”

陸淼微微怔愣,反應過來後,她認真糾正傅璟佑:

“錯了,我不是陸小寶,我是陸淼。”

別人叫陸淼陸小寶,陸淼沒有太大的感覺。

可是傅璟佑叫她陸小寶,她總覺得怪怪的。

有點分不清傅璟佑是在叫她,還是在叫真正的“陸小寶”。

她可以代替陸小寶為陸家盡孝,以後贍養二老,可她不是真正的陸小寶。

她是他的陸淼。

是淼淼。

怎麼想的,陸淼就怎麼說了。

一掃剛才的跋扈,她乖順將臉頰貼上傅璟佑胸膛:

“佑哥,我是淼淼,不是小寶……”

聽她聲音沮喪,傅璟佑雖然不清楚其中轉折細節,但也不再提及這件事。

擁著她輕聲哄道:

“好,你是淼淼,我的淼淼。”

“嗯……”

窗外月光明亮。

窗內,傅璟佑墊高了枕頭,陸淼貼近他臂彎酣睡。

他一隻手哄睡似的輕撫她後背,另一隻手勻速搖著蒲扇。

他的姑娘呀……

這陣子真的是受了大罪了。

傅璟佑心裡有一杆秤。

他本就是捨不得陸淼委屈的人。

這陣子陸淼吃的大小苦頭,他都看在眼裡。

沉甸甸撥出一口氣,傅璟佑心裡已經做出決定。

他的枕邊人,苦頭都是為他吃的。

他一定要對她好。

以後也要給她最好的……

屋外起了微風,木質窗柩輕輕晃動,月光透過窗紗印在地上。

窗紗微顫,月光也如流水一般,斑駁潺潺。

傅璟佑親暱的在陸淼額頭上親了親。

今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傅家周圍一片蛇好像特別的多。

繼在門口自留地打了一條土地婆蛇後。

傅璟佑在後院小菜地的犄角旮旯處,又打死了一條土地婆和三樹根。

三樹根是本土人的叫法,論學名,應該叫赤練蛇。

三樹根倒沒什麼,有時候抓老鼠、小鳥的,在住宅區還是比較常見的。

就是土地婆蛇……

這類蛇,除非人住的地方潮溼雜亂,亂石堆多。

一般情況下,這種蛇是不會跑到人住的地方的。

土地婆蛇毒性強,頻繁出現在家周圍,傅璟佑還挺擔心的。

傅璟佑把屋前屋後又重新收拾了一下。

雜草枯草統一割掉鋤掉,弄去前面漚肥。

堆積起來的碎石子塊兒也都全部推開。

大的石頭塊敲成小的,連帶其他的一起,全部在屋側推開,鋪成小路。

這忙活的期間,不出意外又打死一條蛇。

傅璟佑心頭惴惴不安,甚至有些煩躁。

推了生產隊裡賀宏進給安排的活兒,傅璟佑騎車出去弄了大半袋子的生石灰粉回來。

把家裡屋前屋後、裡裡外外挨個撒了個遍,他心裡才踏實許多。

彼時生產隊也正是進入最忙的時候。

囑咐陸淼平日裡不要亂跑,尤其是樹多、草多的地方。

傅璟佑不可抗的,也投入了生產隊的忙碌中。

隊裡下半年本來也打算著弄幾畝地養稻花魚。

難料今年比往年旱,莊稼都不好料理,就田裡淺淺的一層水,天熱起來水都能煮魚了。

養魚什麼的是指定不行了。

賀宏進只好暫時打消念頭,帶著一眾社員按照往年的節奏,按部就班的忙碌著。

稻花魚雖然不成了,但是今年好訊息多。

開放了飼養家禽的數量,社員們幹勁十足。

都想著多攢點工分、口糧,來年能有餘力多養點什麼。

摘棉花、打穀子、灌田、搶收春玉米,又要趕著種夏玉米、插晚季稻。

傅璟佑山上山下的忙活,有時也會在打穀場忙活。

他心裡掛著家裡的事兒,分配到打穀場幹活時,刻意跟賀宏進打了商量,優先安排在東打穀場那邊。

他在家門口乾活兒,陸淼就愛站在門口棗樹下的陰涼下,探頭探腦的打量。

送水、喊吃飯也是常有的事。

她生著一張觀音臉,模樣在鄉里少有精緻漂亮的。

以前沒跟傅璟佑結婚時,暗處就時時打量她。

如今她和傅璟佑結了婚,懷孕的緣故,平時足不出戶。

一身雪白的皮兒養的愈發冷白起來。

看著就跟雪人兒似的,比從前更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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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板魚的李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