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在張綰和孩子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

即便她們不能像阿綰一樣，可她們也很滿足了。

這世間能像阿綰一樣的人，能有多少。

元宵節後，張綰原本是想著二月份張嫻應該是要生了。

她得抽空去看看張嫻。

但元宵節的第二天一早，她就接到了訊息，張嫻昨日下午就發作了，生產很順利，並沒有吃什麼苦頭。

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是兄長和妹妹。

張綰一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就直接出宮了。

這不是還有十多日才足月嗎？

怎麼就生了？

鶯月在一邊安慰張綰，這人懷了雙胎就是容易提前生產。

——

張綰到了顧家，門口倒是一群人來迎接。

而張綰也只是和他們客氣了兩句，就去後院看張嫻了。

此時的張嫻醒著，看上去比之前胖了一些，但精神頭看著不錯。

見張綰進屋來，這臉上就揚起了笑容：“阿姐。”

張綰看著張嫻這般，不知道為什麼又要掉眼淚。

明明她是很幸福的，可張綰就是心疼。

她心疼秦氏，心疼張嫻，還心疼原著的中的貴妃娘娘。

張嫻見自已的姐姐一直掉眼淚，她眼眶也紅了。

“阿姐，我沒事的，真的，我很好的。”張嫻伸手拉著張綰。

張綰點點頭：“我知道，我這是高興的。”

她說完這話，張嫻還伸手來幫她擦了擦眼淚。

秦氏和顧夫人也沒有進內間，就讓她們姐妹待了一會兒。

顧夫人其實有些擔心的，她剛剛瞧著皇貴妃的臉色不太好，也不知道會不會生自家那個臭小子的氣。

秦氏看出顧夫人在擔心什麼，就開口安慰她：“你別擔心，皇貴妃只是心疼她妹妹而已，皇貴妃娘娘就是這樣，心思總是要比常人細膩一些。”

只是這滿堂的人，都在高興這位少夫人生了雙胎，一子一女，是好事。

這顧家自然是有後了。

整個顧家的人都很開心，唯獨張綰悶悶不樂。

只是她也會揚起笑容。

看過了兩個孩子，張綰還是更擔心張嫻，讓她一定要好好的養著身體。

也不用太擔心孩子，這孩子的乳孃丫鬟們都是京中訂好的。

張嫻看著自已的姐姐一切以自已為主，倒是有些疑惑。

“阿姐，我發現你是不是太擔心我了？我生下這兩個孩子，所有人都很高興，女子能有一兒一女，這人生也就圓滿了，為什麼姐姐要哭？”張嫻其實有些不瞭解自已的姐姐的。

她年少時確實覺得那些人逼著他們張家要一個兒子，如今她當了母親，也算是瞭解了這種想法。

畢竟一個家，確實需要兒子來繼承香火。

當然，有這種想法不代表她不喜歡女兒。

張嫻自已就是做女兒的，怎麼可能不喜歡女兒呢？

只是有了一個兒子，那麼就不需要受人冷眼，被人揹後說閒話。

“沒什麼，我之前和你說過，做什麼事情一定要自已願意想做，只是女人的一生其實可以做很多事情的，不止要生孩子....”張綰說到這裡，也沒辦法往下說了。

她知道自已這些想法太過於理想主義化了。

無論是在什麼時代，女人最大的價值就好像只是為了這個家傳宗接代而已。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

張綰知道自已在做什麼就足夠了。

——

回到宮中，張綰又坐在了廊下發呆。

此時外面的雪還沒有完全化完，天也還冷著。

但張綰卻只想坐在這個地方，她想讓自已冷靜下來。

因為阿嫻很幸福，她不能把自已的價值觀放在別人的身上。

她不能把結婚生子妖魔化了。

而是要祝願這天下的女子，都像秦氏，像阿嫻一樣幸運。

可張綰卻覺得自已好像一個加害者，為了回家，而讓這具身體承受這些事情。

自從張嫻生了孩子之後，張綰的情緒一直都不太好。

而霍有楚也能看出來。

即便再忙，霍有楚都會過來陪陪張綰。

三月，霍有楚二十八歲的生辰過後，他當晚就來了瑞玉宮。

他入殿沒有看到張綰，抬頭才看到張綰坐在閣樓上看星星。

霍有楚上樓，湊到了張綰的身邊，也抬頭看向了天空。

“綰綰，你在想什麼呢？”霍有楚問她。

他有時候根本不知道張綰在想什麼。

“我在想有關陛下的事情。”張綰收回視線看向了霍有楚。

對於張綰的回答，霍有楚也有些意外。

“那你在想關於我的什麼事情？”霍有楚問她。

“霍有楚，我教你跳舞吧。”張綰卻忽然站了起來，並沒有回答霍有楚。

霍有楚聽到這話，也有些疑惑，怎麼好端端的要教自已跳舞？

一國之君跳什麼舞？

但霍有楚還是縱容著張綰，由著她胡鬧。

張綰看著面前的霍有楚，卻忽然笑了。

她勾住了霍有楚的脖子，湊到了他耳邊小聲道：“陛下，我懷孕了。”

霍有楚在一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呆愣。

就好像完全反應不過來剛剛張綰說了什麼。

霍有楚雖然之前和綰綰說過想和她有一個孩子。

但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霍有楚又驚又喜又害怕。

可他內心的喜悅卻怎麼都掩藏不住。

張綰看著霍有楚那麼高興的模樣，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她沒辦法告訴霍有楚，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但她也不想自已留在這裡的最後一年，要在鬱鬱寡歡中度過。

所以張綰只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就恢復了正常。

該吃吃，該喝喝。

倒是霍有楚很擔心張綰，把張綰接到了宣明殿去居住。

而張綰懷孕，整個宮中都跟著一起高興。

乃至整個朝中，也都一片喜色。

陛下終於有後了。

宣明殿本來就很大，霍有楚直接把偏殿收拾出來讓張綰居住。

整個皇宮中，宣明殿是各種設施最好的。

所以霍有楚當然要給張綰最好的。

張綰雖然沒有生病，但是自從懷孕後，她是能感覺到自已的身體變差了。

不止什麼東西都吃不下，又嗜睡。

而御膳房和太醫院因為張綰的狀況忙得手忙腳亂。

倒是讓張綰有些不好意思。

但這真的不能怪她，實在是這身體就是不爭氣。

——

太后知道張綰懷孕之後，也是立刻就從皇廟趕回來。

這是她的第一個孫子，自然是要十分重視的。

所以五月的時候，太后就回了皇宮。

之所以是五月才回來，是她知道張綰懷孕後，就親自抄了一份經書拿去古寺中供奉。

並且還在古寺中居住了半個月才回宮。

雖然說皇廟只是供奉皇家靈位的，可到底是供奉死人的地方，自然是不能就這麼回來。

再加上太后確實在張綰和孩子兩者之間，選擇了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