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那也是說的實話而已

張綰在現代的時候是沒有胃病的。

但原主的身體可以說確實有些脆弱。

吃不了多少，吃多了就胃脹氣。

大半夜的還宣太醫來，這不是折騰太醫嘛。

找個人幫忙揉揉不就好了。

現在被霍有楚這麼點出來，張綰也不生氣。

當時屋裡就她和霍有楚，不讓霍有楚給她揉，那讓誰來揉？

不過霍有楚能惦記著她吃多了就會胃不舒服，還特意去找太醫做消食片，心中倒也帶了一絲暖意。

——

張綰回去的時候，霍有楚要送她，張綰拒絕了。

雖然從這裡回瑞玉宮確實有些遠，她是走著來的，並沒有轎子。

如今走回去，倒也剛好消食。

但霍有楚沒讓張綰回去，而是讓她宿在了宣明殿。

宣明殿是皇帝的寢宮。

在前朝，就算是皇后，也沒有人能宿在宣明殿。

張綰宿在宣明殿，那是絕對的不合規矩。

並且霍有楚第二天早上起得特別早。

張綰肯定是不能在宣明殿居住的，所以張綰找了一堆理由回瑞玉宮了。

鶯月知道陛下留娘娘在宣明殿過夜，這可是何等的殊榮。

可為什麼娘娘不願意留下呢？

這換做別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鶯月雖然好奇，但也沒有問出來。

要是以前，鶯月就覺得是錯失好機會。

可這幾年下來，鶯月看著自家娘娘一日比一日受寵，也知道自已也沒有勸說的必要了。

娘娘比自已這個丫鬟更知道如何受寵。

張綰見平時都會詢問她原因，甚至覺得她選擇不合適。

因此這次沒問，張綰還有些意外。

“鶯月，你平時都會覺得我錯失好機會，怎麼這次什麼都不說了？”張綰手中抱著一個暖爐，雖然已經進入二月份，但這天還是有些冷的。

鶯月忽然聽到自家娘娘這麼問，一時間有些侷促。

“以前是奴婢看不長遠，如今娘娘知道該怎麼做，奴婢當然是不會再說這種話了。”鶯月解釋。

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激進。

並且陛下那麼聰明，做任何小動作，他都會知道。

或許像是自家娘娘這樣，反而更能受陛下喜愛。

事實證明，娘娘的做法確實是正確的。

鶯月也知道張綰並沒有要責備自已的意思，卻也擔心自已以前多言在娘娘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像是之前葉兒能如願離開皇宮，甚至家人都能團聚。

她自然也有這種想法。

以前在府裡年紀小，後來隨著大小姐入了東宮，鶯月就有這種想法了。

雖然在娘娘身邊伺候確實很好，並且娘娘對她也很好。

可是能自已當家做主，誰不願意呢？

若是鶯月沒有家人，她肯定是要留在娘娘身邊照顧一輩子的。

以陛下對娘娘的喜歡，以後生下皇子或者公主，就完全不愁了。

可在宮中的日子誰又能知道呢。

自然是能離開這種危險的地方是最好的。

並且算算時間，今年她也二十一歲了。

跟著自家小姐入宮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

確實該為自已打算打算了。

若是像前朝的宮女一樣一輩子都無法出宮，那她肯定是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但如今大梁王朝的宮女年滿二十五就能出宮，並且出宮就能恢復平民之身。

像是葉兒那樣的，向主子要個恩典，全家都能團聚。

鶯月家中並沒有男丁，下面有三個妹妹。

二妹今年也十八歲了，確實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只是鶯月不好向娘娘說起這種事情來。

鶯月不好向張綰說，但張綰卻想到了這件事。

——

張綰剛到宮中坐下，就看向了鶯月。

“我記得你家中有三個妹妹，你二妹今年也有十八了吧？”

其實張綰是感謝鶯月的。

她剛穿來的那些天，意識不是很清楚，對於原主的記憶，張綰真的是接受得很困難。

就像是電影畫面一樣，能想起來又不一定想得起來。

那幾天都是鶯月在照顧她，也算是張綰來到這個陌生世界後的一顆定心丸。

張綰當然是想要讓鶯月將來能有個好未來的。

“是，確實已經滿十八了。”鶯月點頭，她也不知道娘娘為什麼忽然就問起這件事了。

“我想著把你們一家都放出去，也好以後過日子，畢竟你以後出了宮就是平民了，若是嫁人，肯定是不能嫁給下人的。”張綰解釋道。

怎麼說鶯月是陪在自已身邊的人，肯定是不可能嫁給下人的。

她倒不是看不上下人，而是好不容易從下人變成了不用伺候別人的人，怎麼可能願意回去伺候別人呢？

畢竟當下人，整個人都不屬於自已，而是屬於主人的。

主人要你生就生，要你死自然是亂棍打死也不會眨眼的。

張綰不能阻止那些人這麼做。

即便立下不得虐殺奴僕的法律。

但主人隨便安個罪名，依舊是照樣打殺。

若不是真的活不下去了，誰會去給別人為奴為婢呢？

當然，有一些為下人的，叫家生子的，那是從祖上就是這個府中的下人，而他們一出生就是這個府中的奴婢。

像是這樣的下人，其實不太願意脫離府中去生活。

因為他們自小學習的就是如何伺候主子，而不是為了自已活下去的本事。

就算讓他們成為平民，他們也會覺得在府裡的日子比較舒服。

像是這樣的人，張綰自然是不會管他們。

但鶯月一家是因為受難才入張家為奴的。

若是放他們一家出去，再送幾塊田地，他們就能很好的生活。

像霍有楚說的，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活法。

就算張綰現在和那些人說只要他們願意跟著自已幹，那麼就能過人人平等的日子，估計別人會覺得她是神經病。

因為這些人還沒有到走投無路的地步。

不到絕境，就不會想辦法。

這也算是人類的劣根性。

因為張綰也是這樣的人。

只要是正常人，誰都想過正常又普通的日子。

當然，想發財這種事情也算是普通日子裡的一部分。

至少如今的大梁王朝看著是很平靜的。

就算不是很富庶，但在霍有楚的努力下，是會朝著好的方向改變的。

所以張綰自然是想要跟著自已的幾個宮女能有好日子過。

只要出了宮，以幾個宮女的能力，必然是能在宮外過好日子的。

她們手很巧，也會讀書識字，也做得一手好糕點，煮得一手好茶。

就算是出去開一間自已的茶館，打出曾經在貴妃娘娘身邊伺候的名聲，這生意都不會差的。

張綰當然不介意被自已的身份被拿去用。

因為就算真的這樣，那也是說的實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