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才越發替她覺得不值
顧老太太是臨出宮的時候才過來和張綰說了幾句話，張綰當然是笑眯眯的，一副尊老愛幼的好模樣。
等顧老太太離開之後，張綰就忍不住和太后道：“太后，這位顧老太太聽聞年輕的時候還隨顧老太爺上過戰場？”
“是，那會兒是大梁王朝剛建朝，顧家自然是追隨在太祖身邊的，顧老太爺的父兄都是為大梁王朝戰死，原本是要封顧家為異姓王的，卻被顧老太爺拒絕了。”這顧老太太和顧老太爺也算是太后的長輩。
說起這些事情，太后的語氣也帶著一絲敬重。
可以說顧家子弟世代忠於大梁皇室。
誰是皇帝，顧家就效忠誰。
並不會偏袒任何一個皇子。
除非這位皇子坐上皇位。
皇室也不不會說顧家，更沒有人敢去拉顧家下水。
可以說，顧家選兒媳和女婿的標準都很高。
要麼是效忠陛下之人，要麼就是清貴之家。
顧家不求女兒兒子能攀上高枝，只求對得起列祖列宗。
——
張綰聽完太后的話，心中對這顧家肅然起敬。
雖然看小說的時候也確實說過顧家的事情。
但並沒有太后說給她聽的這麼仔細。
再加上張綰確確實實的接觸過顧家人之後，更是理解為什麼顧灼瑞這個男二會讓讀者覺得意難平。
主要張綰是那種看文嗑官配的人，所以對顧灼瑞這個人和女主肯定是嗑不起來的。
從霍有楚重用昔日情敵這件事就足以說明這顧家對皇室的重要性。
張綰忽然覺得，那些讀者說的也沒錯。
若是當年沈彌嫁的是顧灼瑞，說不定就不會發展到這一步。
因為那個時候的她就只是一個臣子之妻。
以前也有不少佞臣之女因為嫁入別人家而免於一死。
可太子妃這個位置就不一樣了。
將來可是皇后，一國之母。
這麼重要的位置，那麼成為皇后之人，身上就不能有汙點，家族也只能效忠皇室。
可以說皇權就是隔在霍有楚和沈彌之間不可逾越的高山。
也難怪這文有很多if線是寫沈彌和顧灼瑞在一起的。
但張綰可是絕對的官配黨，就算這樣，那正文寫的是霍有楚和沈彌在一起。
張綰也就是糾結這件事，在霍有楚來找她的時候，她都沒發現。
霍有楚和她說話的時候，張綰都在走神。
“綰綰，你這是怎麼了？”霍有楚看著張綰，有些疑惑的詢問。
她很少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來。
想來是真的遇到什麼大問題了。
張綰聽著霍有楚的話，更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了。
難道要直接和霍有楚說，她剛剛是在想若是沈彌沒嫁給霍有楚而是嫁給顧灼瑞之後會怎麼樣吧。
那不得把霍有楚氣的直接把自已打入冷宮？
她可不想最後三年還遭這種罪。
所以張綰立馬搖頭，表示自已沒事，只是在想妹妹要成親的事情。
“綰綰，你可還記得朕曾經和你說過什麼話嗎？”霍有楚拉著張綰的手，認真的問她。
張綰有些疑惑。
說過什麼話？
“綰綰，朕不信你說的話，所以剛剛你的回答，朕不信。”霍有楚直接拆穿了張綰的謊言。
張綰其實也不怪霍有楚不信自已。
主要是她之前確實張口都是騙霍有楚的話，霍有楚不信自已是正常的。
但現在，她是真的不能對霍有楚說真話啊。
——
霍有楚看著張綰那一臉難為情的模樣，也不知道張綰有什麼不能說的？
自已又不會摘了她的腦袋。
“說吧，無論什麼話，朕都恕你無罪。”霍有楚嘆息一聲。
總是要他退一步才行啊。
“真的？那臣妾說了，陛下可別把臣妾送去乾西。”張綰見霍有楚是真的想知道，也就試探的詢問呢。
“自然。”霍有楚當然是做好了張綰想要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了。
畢竟霍有楚都知道張綰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那麼她說什麼都是可以的了。
對於霍有楚這般大方的模樣，就一拍大腿，把自已剛剛想的事情說出來了。
而張綰越說，霍有楚的臉色越黑。
等張綰說完後，霍有楚那臉色就像是能一擰就出水的烏雲一樣。
張綰此時有些緊張。
完了完了。
霍有楚估計沒有設想到她會說這話。
就在她準備接受狂風暴雨的時候，霍有楚卻嘆息一聲。
過了一會兒，霍有楚才開口：“連你也覺得，瀰瀰嫁給顧灼瑞比嫁給朕好。”
“不是，太子妃想要嫁給誰，那是她的意願，只是我們作為一個外人，而且我這樣的馬後炮，只會覺得太子妃若是當年嫁給顧大人，那肯定是能保住一條命的。”張綰解釋。
並不是她想要決定沈彌的命運，沈彌是一個人，她想要嫁給誰，是她自已的意願。
沈彌康然赴死成全霍有楚，那是她的選擇。
張綰覺得，只要沈彌不後悔，那就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怎麼說，張綰覺得，無論如何，還是生命最重要。
張綰知道自已貪生怕死，比不上沈彌敢用自已的命去成全霍有楚。
所以張綰自然也不會奢求自已在霍有楚心中的份量超過沈彌。
霍有楚確實覺得張綰真的很大膽，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並且哪有人會說自已是馬後炮的？
就算知道自已是馬後炮，也絕對不會承認，就算承認，也不會說得這麼直接。
會換一個迂迴的說法。
倒是張綰，她所生活的那個時代，真的這麼寬容嗎？
“確實，在她願意和保下一條命之間，我們都會選擇讓她留下一條命。”霍有楚同意張綰這話。
誰都不願意自已在意的人愛的人失去生命。
可瀰瀰那幾年活得很痛苦。
她知道自已的父兄是世人眼中的大奸臣，可在她的眼中，她的父兄對她極好。
無論世人如何厭惡她的家人，但這個世界上，唯獨她不能怨恨。
因為沈家人，從未虧待過沈彌。
霍有楚知道這一點，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已經找不到辦法來留住沈彌。
就算沈彌棄他而去，霍有楚也不能怨她拋下自已。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會讓霍有楚痛苦。
他恨自已貪得無厭，又恨自已懦弱無能。
張綰見霍有楚竟然和自已有一樣的想法，也有些意外。
明明作為一國之君，必然是不會承認自已不如別人的。
這倒是讓張綰又高看了霍有楚幾分。
“只是太子妃已去，咱們假設再多也沒用，至少我們都知道，沈彌從未後悔過，陛下，太子妃從未後悔過愛上你嫁給你。”張綰鄭重道。
沈彌的心裡話，只有讀者知道。
但讀者就是因為知道，才越發替她覺得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