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洗漱完躺在床上,手機頁面停留在與陸霽的對話上。
她一隻手拿著手機隨意地放著,隨著手機從眼前拿開,天花板的燈一下子射了進來。
好刺眼的燈!江雲下意識地抬起另一隻手擋住眼睛,眼上的壓感莫名地讓她有些舒服。
那一場鋼琴比賽,讓她無意周身的人,周身的事,她在她的生日,自顧不暇。
“陸霽。”她不禁低聲呢喃。
兩年前,我們便如此針鋒相對了嗎?
想到這又不由得笑了起來,這也算是另類的被人關注?不是嗎?
不過她實在無法想象陸霽彈鋼琴的樣子,那個幼稚鬼嗎?
她舉起手機,傳送了一條訊息:“那就還是恭喜句號成功反超逗號吧。【微笑jpg.】”
等了一會,仍然沒收到陸霽的訊息,她亮起螢幕,赫然顯示著23:30。
難道他真的早睡了?他之前說的時候還以為和她一樣放煙霧彈呢!
江雲驀然坐起,抽出一張試卷習題,題目裡的字在眼前晃動,小腹又悶悶地傳來一點點疼痛。
她嘆了口氣,好吧,看來真的要早睡了。
下輩子讓她當個不用奮鬥的滬城富二代帥哥吧!她在心裡吶喊著。
當手機螢幕下一次亮起已經顯示五點了。
衛生間裡傳來洗漱聲,江雲乾淨利落地結束了流程,拍了拍臉,滿意地看著鏡子,繼續保持!
隨著窗簾被她拉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進房間,她整理好了床鋪,將手機關機放在桌上,又從零食櫃裡抽出一袋豆奶粉便急匆匆出了門。
前後不過十五分鐘左右。
她深吸一口氣進了電梯,這次很快就到了第一層,推開單元的門,眼前少年倚在腳踏車旁,穩穩地撐著,不知等了多久。
應是看見了她,少年揚起笑容朝她揮著手:“早安!”
這次沒有起風,他輕快的聲音就這樣湧進耳朵,陽光也不大,天氣剛剛好。
江雲也揚起笑打著招呼:“早。”
“這個是給你的藥。”眼前的男生拿出一個袋子,提到了她面前。
藥?江雲反覆思考著這個字。她沒生病啊?退一萬步,就算她生病了,陸霽難道會這麼好心?
腦海裡又不斷閃現昨天的畫面,她的思路頓了一下。
如果,在考試前是有可能的,他的目的性那麼強,難道第一對他也很重要嗎?
她開啟袋子,只看到了一盒藥。
“布洛芬?”江雲不小心說了出來,神情裡滿是疑惑。
這不是止痛藥嗎?她又不頭疼又沒……忽然想到了某處,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放到了小腹上,抬起頭看到陸霽認真的眼神,心跳不自覺地漏了一拍。
他……還記著這事嗎?
“我查了一下,看網上說女生生理期疼痛只能吃這個?”
少年的語氣明明很平靜,但在江雲的耳裡卻無法令她再平靜下去。
眼前這個本來在她心裡只是一堆細胞的傢伙,此刻逐漸凝成了實體,她第一次真正把陸霽當成人來看待。
她的心不是鐵做的,長久以來愛的空缺使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感情是什麼樣的?
親情?友情?她都不知道,應該是什麼樣的。
是顧笙把她放心上第一位那樣的?還是陸霽為了讓自已的競爭對手全力以赴照顧她這樣的?還是她父母保證她吃穿不愁的那樣的?
還是?可以像飯店裡林阿姨那樣的?
她都不知道。
陸霽,似乎也沒有那麼令人無語嘛。
回過神來,就看到陸霽的手在眼前晃動著,耳邊陸霽呼喚她名字的聲音漸漸清晰。
江雲一把拍掉了眼前晃動的手說:“出發?”
“哎,等等,這個你拿著。”
又一個袋子被他提了起來,下一秒就被塞到了懷裡,她下意識地接住,開啟一看,一個包子和一瓶AD鈣奶,這麼幼稚的飲料?包子又是怎麼回事?
她的臉上浮現出假笑。
“你猜我為什麼嚼豆奶粉而不是選擇喝豆漿?是我買不起嗎?”江雲反手又將袋子遞了回去。
“唉~”陸霽假模假樣地嘆了口氣,“如果你輸給我那你就喝掉,畢竟我可是正常吃早飯的,你要是輸給我,那就證明你幹嚼豆奶粉的假努力是無效的!”
不等江雲回答,他接著問道:“如何?”
“你在和我打賭嗎?”江雲又收回袋子,拿出包子吃了一口,出乎意料,是奶黃餡的。
奶香在嘴裡散開,她嚥下了這口,才好奇地問道:“看不出來啊,你喜歡這麼小孩子的口味?”
“那敢不敢賭啊?小孩子?”陸霽說著已經撐開了腳踏車的剎車,一條長腿已經跨了上去。
“那我也太虧了吧,你輸了怎麼辦?”
“我輸的話滿足你三個願望,怎麼樣?”陸霽伸出三根手指,一雙杏眼裡滿是笑意。
“成交。早飯和藥的錢我放學轉給你。”
“不用,順路帶給你的,實在想還,下次請我。”
江雲想了想也行,左右不能平白無故欠個人情。
吃完一整個包子,江雲將那瓶AD鈣奶收了起來,穩穩地坐在了後座上,伸出的手卻忽然頓住。
驀然想起昨天的畫面,她的手頓時往前摸了摸,果然!她就說哪裡不對勁,陸霽又沒拉校服外套的拉鍊,臉似乎又有些疼起來。
“怎,怎麼了?坐好了嗎?”陸霽的聲音傳來,和昨晚一樣怪怪的。
若是江雲抬頭必能看到他已經泛紅的耳尖。
這個小姑娘不好好坐著抱住他又在亂摸什麼啊!
後座突然一輕,江雲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他看見她舉起了雙手,下一秒就拿著他校服拉鍊的兩側開始對起了拉鍊。
肌膚上傳來若有若無的觸感,陸霽不禁屏住了氣,呼吸變得緩慢,胸腔卻控制不住震動。
直到他校服的整個拉鍊都被拉上,江雲才滿意地回到了座位上。
她拉住陸霽腰側寬鬆的校服外套邊,心下鬆了口氣,終於不用再擔心被打臉了。
“還不走嗎?”她晃了晃拉著的校服邊。
陸霽看著腰兩側,有些疑惑,小姑娘又改拉衣服了?
“出發嘍!坐穩了啊!”
梧桐樹下,青春肆意,月考倒計時0天,國慶假期進入倒計時,路上已經有路燈旁插上了小國旗。
清冷的教室裡,陸霽和江雲先後踏了進來,環顧了一週,不約而同地對視了一眼。
江雲默默鬆了口氣,幸好全校每天都是他倆第一第二個到,不然被別的同學看到就麻煩了。
雖然沒什麼,但是她是一個怕麻煩的人。解釋起來很麻煩,還會影響到學習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