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亓提著蛋糕,低頭看手機。

“原亓。”

江鶴站在路邊,這是原亓第二次看見這人穿除校服以外的衣服。第一次是江鶴生日。

江鶴穿了件衛衣,黑色的衛褲堪堪過腳踝。

原亓笑了笑,衝他揮手。

來到門邊,開啟卷簾門,裡面是各種的樂器和用箱子裝起來的樂譜,霧藍色的牆上貼著各種演奏家的照片。

江鶴走進來,隨手拿起桌上一個相框。

相框裡的女人長得很好看,細看,原亓有幾分與她相似。

“這是……阿姨?”

“啊?嗯,這個都不知道是多久前照的了。”

“這些樂器,都是你的?”

“嗯,有些是小時候我媽給我買的,有些是我買的。”原亓搬來椅子坐下,江鶴也找了一個坐下,前者架好樂譜,後者坐在旁邊看著。

原亓抱著吉他,側過頭笑著問:“你是客人,你點歌我唱給你聽啊。”

江鶴愣了愣,想起了以前偶爾聽過的歌。

空靈的歌聲響起在耳側,原亓垂下眸專心彈唱:“我為你翻山越嶺,卻無心看風景,我想你鼓足勇氣……”

唱了沒一會兒,歌聲停住,江鶴心生疑惑看去,原亓訕笑道:“以後再彈給你聽吧,我忘詞了。”

江鶴“嗯”了一聲,一個蛋糕盒就塞到了自已懷裡,有些懵。

“嗯?你吃呀,周洋他媽做的,手藝可好了。”

江鶴拆開包裝,用叉子細細吃著。

二人就這樣有的沒的聊著,可煩惱確實是拋在了腦後。

“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原亓丟了蛋糕盒,調侃道:“江大校草,日理萬機,煩惱多得很,聽聽音樂,忘卻那些煩惱,你想啊,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煩吶煩,最後還不是自已糟心?要向前看,懷抱著一顆炙熱的心。”

江鶴捏著蛋糕盒的一角,自已確實是被那個突然蹦出來的弟弟擾了生活,可仔細想想,有什麼的?阮阿姨怎麼就不能有屬於自已的孩子了?爸又不是自已一個人的爸,管他們接不接回來,接回來分家產什麼的他又不在乎。反正自已也打算好一畢業就去海外發展。

原亓撐著下巴笑,看著江鶴臉上不經意透露出的醒悟,邪笑著:“看,你這不就悟了?”

抬起頭,正好撞進那雙充滿笑意的眸子裡。

砰!砰!砰!

心跳……好像加快了?

……

回了家,江鶴一看,正好,爸和阮阿姨都在,就走到了他們面前。

裝作是不經意間問道:“爸,阮阿姨,你們出去的次數加多了,是有急事嗎?”

阮阿姨莞爾一笑:“也沒很要緊的。”

江百宗扶了一下眼鏡,放下了電腦,嚴肅的臉鬆了鬆:“你去哪兒了?”

“和朋友出去玩了。”

“朋友?”

江百宗和阮素娟臉上都有詫異,江鶴這孩子就沒見他承認過誰是他朋友,就齊家那小子,都是稱呼人家是“狗皮膏藥”。

“嗯。”

江百宗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每次父子倆說話都會冷場,就全靠阮素娟。

“唉!鶴兒,這都高三了,你是不是也應該進公司學習學習了?”

“阮阿姨說得對。”

“我不想經營公司,我說過的,我對公司根本沒有興趣。”

空氣又冷了一個度。

每次提這個,江百宗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這公司是我和晚鳶一起給你留的,你不經營,誰來?”

阮素娟聽到這兒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但無濟於事,江百宗又說了下去。

“你媽在世時費盡心血培養你,都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你能夠更好的接手公司嗎?”

“你玩你那些什麼……數碼機器,能玩出什麼名堂?”

江鶴也不知道是怎麼扯上他媽的,但……這人說話越來越難聽了。

“我媽培養我是為了接手公司?呵……不過就是想讓你多回家看看,接手公司,你們可以再生一個啊,噢,我忘了,你們早就在外面有了個八歲的兒子,你們可以讓他來經營啊。”江鶴不顧二老的顏面上了樓。

“看看你,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非要鬧那麼僵,你要是拿對森兒一半的耐心跟鶴兒說話也不會成這樣。”

“唉……這孩子就是倔!還不如森兒乖巧呢!”江百宗取下眼鏡,揉了揉鼻樑,“既然這孩子都知道了,就把森兒接回來吧,免得受學校裡的人說。”

江鶴在樓上聽得一清二楚,自嘲的笑了笑。

自已受了十年學校裡的謠言,算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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