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不知不覺間已經停了,月亮被層層的烏雲遮住。渡鴉已經完美地隱藏在這黑夜裡。
她從霍格莫德村上空飛離,為了防止被人注意到,特地在蘇格蘭高地上的森林上空盤桓了一會。
渡鴉飛速俯衝進森林裡,驚起了許多沉睡的小動物。她在一棵松樹下變回人類形態。手臂上的空間刻印帶她回到塔洛斯莊園裡。
主樓的燈光時隔幾個月再度被點燃,“我的孩子,你回來了,拿到你的先生了嗎”牆上的畫像又活潑了起來,他們好奇的向女孩詢問。
這次計劃早在今年夏天就敲定了,他們做了很多設想。今天晚上沒有一個人睡著,他們都在等待。
“當然,我成功了。你們要見見他嗎?真不可思議,他居然認出我了,隔著混淆咒。”塞利尼·塔洛斯笑著回答長輩們,她鮮少有這樣鮮活的表情。
她脫下了黑色的斗篷,取出箱子,拿出畫像,立在桌子上。“教授,打擾你休息了,可以見一下我的家人嗎?”她臉上的咒語已經解除了,柔美精緻的臉上有著溫和的笑容。和西弗勒斯·斯內普形成了鮮明對比。
“我們想見你很久了,這個臭丫頭天天唸叨。”
“哦,我應該稱讚你們這場蓄謀已久的盜竊嗎?”
“我們要不了多久就可以見證生命魔法的奇蹟了。”
“真榮幸成為你們家族的實驗材料。”
塞利尼·塔洛斯頗覺好笑的看著兩邊畫像上的人對吵起來但又像是在各說各的。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今天已經很晚了,所有人都該休息了。一切活動都留給光明吧”塞利尼·塔洛斯熄滅了主樓的燈光,她帶著西弗勒斯·斯內普的畫像進入地下實驗室。
自從母親死後,這裡就屬於塞利尼·塔洛斯了。上了一年級以後,她又重新住回這裡了。
“很好,小偷女士。看來你有一些私人的話想和我聊聊。”西弗勒斯·斯內普抱住雙臂,哪怕是一個死後的畫像,他依舊保持著他的強勢姿態。
這對於塞利尼·塔洛斯來說顯得十分,可愛。
是的,很可愛。
她已經無數次使用小型時間回溯的魔法了。於過往歲月的倒影,時間的縫隙裡,無數遍描摹這個男人的樣子。從少年到青年,再到他走向死亡,但是無論如何看,她都覺得那是無比的可愛。
儘管透過父親留下的那些書籍和筆記知道自已這種情緒是不正常的,可她依舊為那無數的舊影著迷。
其實在二年級的時候,她就發現這座城堡裡除了最古老的魔法迴路之外,還有一層近幾十年來建立的魔法軌跡,上面附著蹤絲類的或者說是追蹤咒,以及各種魔咒。
她推測這一定是由西弗勒斯·斯內普先生那個時代的學生製作的,並且具有一個完整的彙整。
儘管大戰對兩套魔法迴路都產生了破壞,但為了防止計劃出現意外。她自那以後便不再經常使用自已的魔杖,並想方設法改造這套新的魔法軌跡,使其可以為自已所用。
後來她也利用這套魔法軌跡看見了青少年時期至以後的先生,也知道了這套魔法軌跡的建造者。波特老先生的死黨們,教授最討厭的那群人。
“當然,先生。說什麼都可以,因為我也有太多的話想和你說”塞利尼·塔洛斯一邊沉溺在回憶裡,一邊取出一個箱子。這個箱子裡藏著此前她最重要的珍寶。
“我勸你最好向我坦白你的花招,比如要用你可憐的死去的老教授的畫像做什麼實驗。”
“是的先生。我需要您參與一場生命魔法研究裡。但現在,您最重要的是睡一覺,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她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話,揮動了手中的山楂木魔杖,西弗勒斯·斯內普被迫沉睡過去。
早在兩年前,她利用時光回溯魔法,各種靈魂魔法,甚至包括一些禁忌魔法,在已知的西弗勒斯·斯內普人生中所有重要的地方,儘可能的蒐集到的他散落的靈魂。
這聽起來好像是分魂或者是魂器,其實是不一樣的。
塞利尼的曾祖母伯莎認為,一個生命的靈魂,和生命本身的軀體,魔力,記憶,情感,甚至是經歷都息息相關,牽扯到無數的方面。
復活亡者,本就是在挑戰禁忌。大名鼎鼎的死亡聖器——復活石也無法復活一個人的原因就在於此。
生死與靈魂本就是屬於神明的權柄,關係到世界的本源。如果一個魔法物品就可以做到,那巫師早就統治世界了。
因此他們只能儘可能地尋找那些散落於世間的痕跡。
為了更加了解西弗勒斯·斯內普,塞利尼·塔洛斯甚至自學了心理側寫,利用過往的舊影和她查到的資訊,去深入剖析這個灰色的,卻熠熠生輝的靈魂。
在三年級的整個寒假裡和2001年的早春,她的腳步從蜘蛛尾巷23號再到豬頭酒吧,從波特老宅再到霍格沃茨城堡地下的停泊小港。
最後在那個船屋裡,她收集到了最大的靈魂碎片。她用時間回溯魔法自虐一般地,一遍遍看著他的死亡倒影。在莫大的悲痛中,收集到了那唯一的,停留在生死交界線的靈魂。
現在這些靈魂碎片已經用無數珍貴的魔法材料以及複雜的魔法道具儲存在了一起,再加上畫像上的靈魂,已經有了十分之七了。
現在她需將現有的所有靈魂融合在一起並移入新的靈魂畫框裡,那是一幅巨大的,複雜的畫像,哪怕在畫框裡,她也希望他可以擁有最好的。
儘管這不足以彌補她所看見的,他人生中所有的傷口。
等魔法陣停止運轉時,天色已經染上了蒼藍。
她收起了畫像放入空間刻印,銷燬了地下室所有的痕跡。她回到主樓的客廳,將所有長輩的畫像都收了起來,他們還在沉睡。家養小精靈在一年前已經老死,這座莊園已經走向了暮年。
她站在莊園裡,啟動了自封魔法系統,自此塔洛斯莊園便消失在每一個麻瓜和巫師眼中,除了塔洛斯家族的人。
塞利尼·塔洛斯利用空間刻印離開,她在陽光下變形成了閃著金屬光澤的藍紫色渡鴉,拍著翅膀準備從蘇格蘭高地前往倫敦。
她已經一整天沒有休息了,但她知道,動亂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