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陳沉聽了風聲,直奔著劉大爺家去。解璘和小文,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頭。

阿花的崽兒出生了,五隻,黑的白的花的麻的都有。

陳沉到時,幾隻崽正圍在阿花身邊吃奶,擠成一團,又熱鬧又可愛。

劉大爺柱著那隻深棕老柺,樂呵呵地端出果盤來:“小文,來吃水果,劉爺爺這裡還有花生。”

陳沉蹲在窩邊,越瞧這些小傢伙越覺得可愛:“劉大爺,它們什麼時候出生的,皮毛都這麼光亮了?”

“我想想,得三週前了。白的,黑的,還有那隻斑點的,都有人要了。剩下兩隻,你挑挑。”

陳沉誒了聲,撅起嘴“嘟嘟”地逗狗:“小傢伙,誰願意跟我回家呢?”

“汪——汪——”

毛茸茸的一家子,從老大老二到老夭,都朝著陳沉過來。有往懷裡跳的,有躺鞋上的,有抓著褲腳的。陳沉左擁右抱,樂得合不攏嘴:“我這麼受歡迎啊。來,都給爺摸摸。”

“大白。”抓過來,摸摸。

“大黑。”抱抱,再摸摸。

“小花。”捧到手心,好好摸摸。

“剩下的你們倆,要不打一架,誰更威武我就帶誰走。”

陳沉坐在那裡,就像個指點江山的帝王。不過這個帝王一定是個風流的紈絝子弟,玩物喪志的典範。

小文見怪不怪,坐在小院裡剝橙子,剝完後還不忘分解璘一半:“大哥哥,吃橙子嗎?”

而此時的解璘正專注地看著陳沉,回答得極其敷衍:“不用了,謝謝。”

說完,又更認真地重新迴轉目光,鎖定陳沉。

小文心說不妙:大哥哥不會嫌棄哥哥吧?為什麼會一臉嚴肅?還有這面無表情的樣子,嚇死人了。

哥哥也是,都二十幾歲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幼稚?

難道說,是因為大哥哥不喜歡小狗?

“大哥哥——”害怕,但為了哥哥的幸福,張文,你不能慫。

“怎麼了?”解璘隨口一答。渾然不知身邊的小孩內心已掀起了多大的狂瀾。

好冷的口氣,小文一哆嗦,硬著頭皮繼續道:“大哥哥,你不喜歡小狗嗎?”

“不是。”

“那你怎麼看起來——不開心啊?”

解璘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後知後覺地揉了揉臉部肌肉,期盼以這樣的物理手段讓他這張臉看上去柔和些:“小文,我真的沒有不開心。”

見解璘又笑了,小文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抓緊時間道:“我哥哥他——很有童心,你多包容他,別介意好不好?”

解璘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也起了捉弄的壞心:“不介意?怎麼可能?”

“啊?那怎麼辦?”小文暗道不好。

可解璘卻端著下巴,仍是那副一本正經:“我男朋友正左擁右抱,我還只能看著。你說我介不介意?”

小文:呵呵,就不該為你倆操心。得再吃個橙子壓壓驚,壓壓驚……

最後,經過激烈的——點兵點將,陳沉抱回了那隻小麻狗。

小文嫌這倆哥哥膩歪,早跑了。

剩下陳沉抱著狗,解璘眼巴巴地盯著陳沉,跟在後頭,可憐得像只人形犬。

但無奈陳沉一門心思全在小狗身上,毫無察覺,甚至還在跟解璘炫耀:“解璘,你看看它,多可愛,眼珠子黑黝黝的,亮得發光。”

解璘悶聲呲牙,破綻百出地向陳沉表達自已的不滿:“不知道。”

也不知陳沉是遲鈍,還是故意,捏著小狗子渾然不察:“那你給他取個名字。”

解璘不裝了,語氣不平:“不會。”

“沒事,我都想好了,叫麻瓜。”

解璘:麻瓜,我討厭麻瓜……

“解璘,你要不要抱抱它?”

“不要。”

終於,在解璘連續拒絕三次後,陳沉接通了訊號。抱新歡在懷,哄舊愛:“你不高興?”

終於發現了嗎……

“嗯——”蔫頭耷腦,委屈巴巴。

陳沉笑了,騰一隻手摸解璘的頭:“麻瓜只是一隻小奶狗,你吃什麼醋?”

“可你今天都沒怎麼正眼看過人家。”軟儂儂得撒嬌口吻,磨得陳沉頭皮發麻。

“怎麼會?你想多了。”嘴裡說著這樣的話,眼神卻自欺欺人的避開。

好拙劣的說謊把戲,可解璘並沒有拆穿。只是他緩緩地停住了腳步,留在原地看著陳沉的背影,想起了昨天吳辰傳達的事:“今年春節我不能和你一起過了。”

“好,你要回家嗎?”陳沉沒有察覺,依然在往前走。影子長長的拖在身後,在解璘的視線裡一寸寸掠過。

怎麼忽然間有種,陳沉會消失的悲傷?

“爺爺八十大壽,得回去一趟。”回頭啊,陳沉,回頭看看我,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可陳沉沒有回頭,他停下了。

因為得到麻瓜而雀躍的心情,像炭火的能量在漸次散失:“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

這麼急?明天就要走了!

陳沉把麻瓜抱好,轉過身,這才驚覺解璘與自已的距離,他竟然都沒發現。

但事情已經發生,還能怎麼辦?

陳沉鎮定地往回走,用上他最高明的粉飾太平的演技,真假難辨地關心:“東西收拾了嗎?要不過會兒我去幫你?”

“從明天到正月十五,我們都見不到了,你還要浪費時間,在別的事情上嗎?”

“好,我只看你,回去就把麻瓜給小文照看。”

解璘真的很好哄,只要陳沉摸摸頭,拉拉手,就會滿足得每一根毛都打顫著叫喚舒服。

立馬小跑兩步展開半臂摟住陳沉,並彎腰自行降低海拔,下巴磕在陳沉的肩頭:“回北渚之後,我每天都會給你打電話。”

“好。”

“十五號過完我就回來。”

“好。”

那天沿著曲折的漁村小路,陳沉和解璘走了很遠。直到日落西山,給影子都鑲上金邊,兩人才分開。

可真正說再見的時候,陳沉卻鬼使神差地反悔了。

他想不起時間,想不起天會黑,想不起麻瓜會餓,想不起給麥哥打招呼,想不起他的悲觀主義……

他只能想到,如果這就是生命的最後一天,如果解璘離開以後不會回來,這最後一個日落,他將如何度過?

是若無其事地跟解璘說再見,讓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還是抓緊每分每秒地相處,排除一切雜念,珍惜當下?

村裡最古老的水井旁,有一棵梧桐,枝頭上繫著數不清的紅繩,每當有風吹過,就像是蝶陣飛舞,賞心悅目。

梧桐下是岔路口,路上的陳沉在不捨。

他牽住瞭解璘的衣角,說出了他的深思熟慮:“昨天你問我的,我還是沒有答案,我不知道永遠在哪兒,但現在,我真的很喜歡和你在一起。”

“喜歡我吧,我會讓你喜歡我一輩子!”

“好。”

感動至極的解璘,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他全身的力氣,緊緊擁抱住陳沉。

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是累贅。可就算緊緊相擁,近到心跳相聞,也無法詮釋他對陳沉的深愛。他早已無法愛上別人,能讓他產生想愛的慾望的,只有一個陳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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