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無所知
大家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守規則的人裡出了不守規矩的，都會讓人不平衡。
“這咋有插隊的啊？什麼東西啊，再也不來了。”
大家是想在吃飽的情況下吃好，但也不是非得擱你這兒吃。
魏曉將一切都看在眼裡，心中暗罵，季禮是特麼餓昏頭了嗎？這麼不挑食？
這女人也是個蠢逼，不就撿漏一道菜嘛？又不是把毛子國導彈抗回來了，你嘚瑟個屁啊？
兄弟交情再好，給她開工資的也是林甜芬，她可不能為了季禮的姘頭，損失這些老主顧，當即澄清。
“咱家可幹不出那種見人下菜碟的事兒，昨天預約的客人今天有事，把單子取消了，原本想問問大夥誰要。
她擱廚房門口守著，趕上了，不然三五分鐘哪能出菜啊。”
眾人一陣嗤笑，有些話不必說，嘲諷值就已拉滿。
尤其是鄔歡要找桌坐下吃飯，店裡不提供堂食，大家嘲笑聲更大了，她要真和老闆關係好，會不知道這裡不提供堂食。
鄔歡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該死的服務員！
明明有空房間非說裡面種了蔬菜，剛施了糞肥，堂食不了。
她不堂食怎麼向林甜芬炫耀？
她今天一定得堂食。
魏曉忙著收錢出單子，懶得和她周旋，找了張摺疊桌，只要她不嫌棄味道大，隨便她。
鄔歡看著屋裡種滿綠植的屋子，聞著糞肥的味道都噁心死了，這林甜芬是不是有病，這麼好的屋子用來種菜？
剛才犟著要來坐，現在也只能捏著鼻子認，好在林甜芬的廚藝能打。
鱖魚在盤中昂頭翹尾，魚身已去骨，並剞上花刀。
油炸後，澆上番茄汁，一口咬下去，醬汁酸甜可口，輔以外酥裡嫩的肥美魚肉，既中和了魚腥味，又不與魚本身的清甜相沖。
給鄔歡香的都忘了此行目的。
手中的筷子舞出了殘影，時不時還要瞪郭敏兩眼，警告她別搶著吃，最後連盤底裡的糖醋汁都裹上米飯吃了個乾淨。
還倒了兩碗免費的蛋花湯溜溜縫。
時不時往屋外瞅一眼，等著林甜芬出現，跟她分享好訊息。
她怎麼還不出現啊？
此時林甜芬胳膊痠麻地抄著鍋鏟，擦掉額頭的汗，炒不贏，完全炒不贏。
賺錢的滋味真是痛並快樂著。
魏曉不止一次瞟見鄔歡探頭探腦，一副等人的樣子，啥情況？不會是想吃白食等季禮回來免單吧？
季禮作為兄弟挺仗義的，不會把這三瓜兩棗放心上，可她在意啊！
季禮人傻錢多，也不是誰都能上來宰兩刀的主，當他們這些小弟是擺設啊？
“兩位一共消費六塊三毛錢。”
鄔歡一摸兜，有些心虛：“我還能差你一頓飯錢？”
魏曉笑盈盈：“不缺就抓緊結賬，我還忙著呢。”
鄔歡沒辦法，硬著頭皮：“敏敏，今天我升職值得慶祝，你轉正也值得慶祝，不如我們一人出一半吧，我請客我出三塊二，剩下的你出。”
鄔歡見她不拿錢，眉頭一皺，鄉下人就是摳搜。
“你不會不想出吧？”
郭敏笑笑沒說話，乖巧地拿出三塊一，心裡卻將她恨上了。
沒錢裝什麼大尾巴了？
多出五分錢也叫請客？
她從頭到尾就吃了魚頭和魚尾，但凡挑一塊嫩魚肉就會被鄔歡瞪，她想著自已是吃白飯的，人家給她吃什麼，她就吃什麼，沒什麼可挑的。
結果，現在你說的請客就是多出5分，吃掉整條魚？
啊啊啊，郭敏心裡一陣抓狂，那可是她十天的飯錢啊！十天！
鄔歡付完錢又磨蹭了一會兒，也沒能見到林甜芬，只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因為店裡的生意太好了，她走時號碼牌都叫到52了。
她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一天淨賺七十，頂她兩個月的工資，升職的那點子驕傲蕩然無存。
對此林甜芬一無所知，只聽說，那天季禮的姘頭來了，沒錢吃飯還擺譜，臨走順了三斤韭菜。
入冬後，屋裡暖和得很，林甜芬隔花盆裡栽活蔫吧小蔥後，季禮有感而發搞起了暖房種植。
空房間被他利用到極致，連種植箱都住上下鋪，就等寒冬臘月賣高價呢。
這冷不丁被顧客掐著三斤。
季禮這個養殖大戶氣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怨魏曉那麼大個活人看不住他下金蛋的母雞。
魏曉也是氣得不行，明明是他眼光差，找了個手腳不乾淨的姘頭偷韭菜，關她屁事！
兩人吵了大半個月，林甜芬從中說和，允許季禮將種植面積從房間擴充到走廊。
她以為事情就此平息了，結果兩人吵出了火氣，由韭菜失竊演變成陰陽怪氣的互揭老底。
原來外憨內精的季禮是個戀愛腦，情路坎坷被人騙財騙色。
魏曉居然是個姑娘，為情所傷一怒之下剪掉麻花辮，變成了假小子。
林甜芬白天看好戲，晚上擠在被窩裡跟黎清安分享熱乎八卦。
兩人的關係恢復到無話不談的狀態，雖然大多時候她說，他聽，但他很知足。
他分享了一個訊息“鄔歡被下放農場了，韭菜是她掐的，別告訴季禮。”
原來鄔歡在採購期間吃拿卡要，挪用公款。
礦上念她全家都在廠裡工作，勞苦功高，給了她兩個選擇要麼私了，要麼下放改造。
私了，鄔歡拿不出錢，說自已被人做局陷害，她又沒證據。
“啊？”
“怎麼，覺得她真被冤枉了？
採購部那樣的肥差，油水確實足，可不是誰都能貪明白，貪也是有技巧的。
聽說，她二手衣服都賣了兩百多，以她的工資根本負擔不起這麼大的消費，馬腳太多了。”
“沒有，冤不冤枉組織會查清楚，我只是不懂，為啥掐韭菜啊？她都不愛吃那玩意。”
鄔歡的事林甜芬有所耳聞，可她太忙了，瓜吃得一知半解，還是在黎清安這裡吃到了完整版本。
鄔歡為了搞錢補窟窿，大半夜跑到黎家放火想趁亂偷錢，被抓了現行送公安了。
“啊？啥時候來咱家放的火？”
“在你睡得像小豬的時候。”他掐著她臉蛋上的軟肉，戲謔道。
“你才是小豬。”
鄔歡就這樣淡出了林甜芬的生活。
她不知道鄔歡舉報過她，也不知道鄔歡往外賣裡下藥藥翻一桌領導栽贓她，更不知道鄔歡搭上季禮想斷她的貨源。
一切都被黎清安悄無聲息地解決了，在郭敏的攛掇下，不算精明的鄔歡栽的徹底。
黎清安看著載滿囚犯的卡車開走，笑了。
得罪他的人，打一巴掌可以算了，但試圖拆散他們的人打一巴掌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