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質
米莎已經充分明白了為什麼關小黑屋會是一種酷刑。
身體無法動彈，能感受到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在這樣的環境下，心情首先會被焦躁所籠罩，然後隨著時間過去，焦躁愈演愈烈，讓人幾近崩潰發瘋。
之所以感到焦躁，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米莎完全不知道外面是怎樣的狀況，因而對於自身現在的處境，她完全找不到應對方案。
人類最大的恐懼往往來自於自身的弱小和無知，米莎深有所感。
她自認為自已算是個意志堅強的人，卻仍舊抑制不住那種想崩潰的心。
沒人給她食物和水，甚至連廁所都沒法去上，這是何等的一種折磨。
為了確保自已的精神狀態，米莎只能強行壓制住心裡的焦躁感，摒棄各種不適，儘量讓自已進入睡眠狀態，好不容易才進入到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時間開始以一種不可察的狀態流逝，米莎完全不知道外面過去了多久，模模糊糊的感受到身邊有動靜，瞬間醒了過來。
有人解開了她腳上的鎖鏈。
“你就是米莎夏菲斯吧？好久不見！”
分不清是男是女的說話聲喋喋不休地在耳邊響起。
“我是韓吉·佐耶，不知道你記不記得我，我們見曾經過一面，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會。那些傢伙也真是的，好歹你也是一個女孩子，怎麼能用這樣粗暴的關押方式？”
“……”
米莎回想起了這個人的身份，好像是調查兵團的一個分隊長，在外界頗有名聲。
她們確實見過一次面，是在五年前瑪利亞之牆內。
“可惜呀，我還有好多話想要問你，但是時間不多了，下次一定！”
韓吉將米莎扶起來，沒有用押送的姿勢，而是攙扶著她走出地牢。
到外面的瞬間，米莎就聽到了艾倫的聲音。
“米莎？你怎麼會被綁成這樣？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我也想知道！”
米莎很想這麼回答，但她的嘴巴還是被堵住的狀態。
“不用擔心，那些怕死的膽小鬼可不敢貿然對你們做什麼，更別說這孩子還是被利威爾保著的，那傢伙生起氣來可比巨人還要可怕，哈哈哈。”
也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韓吉誇張的大笑起來。
但她鏡片下的眼神，卻似乎別有深意。
“你們兩個之間……應該沒有過什麼矛盾吧？”
這個問題讓艾倫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
“沒有，我們關係還算可以。”
“可以個錘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一刀捅死你！”
這種話米莎只能在心裡想想，就算嘴巴沒被堵住，也不能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韓吉與調查兵團的另外一名分隊長米可·薩克里亞斯一起押送米莎和艾倫，路上給自已和米可又做了一遍介紹，一路上說話沒停過，卻一句有用的內容都沒有。
米莎對外界的情況依舊一無所知，但大概能猜到自已現在的處境，想必是不容樂觀的。
停下腳步，耳邊響起厚重木門開啟的聲音，一抹強光從矇眼布的縫隙中照射入米莎眼中。
“抱歉，接下來希望就只能寄託在你們自已身上了，祝你們好運……”
韓吉的話最終斷絕在大門關閉的聲音中，卻也只不過是一句意義不明的忠告。
懵逼的米莎和艾倫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催促著走進了門內，期間，有人解開了矇住米莎眼睛和堵住她嘴巴的布。
米莎在突如其來的強光照射下短暫失明瞭片刻，眯眼眨了好幾下，才終於恢復視線，看清自已身處何地。
“審議廳？”
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吧，雖然沒做好任何為自已辯護的準備，但好歹最壞的情況沒有發生，她沒被直接送上絞刑架。
審議廳內左右兩側站立著諸多人群，看起來不像是原告席和被告席……也對，被審判的人在中間拷著呢，邊上站著的這些，大概是討論決定如何處理他們兩個的人。
“既然人送到了，那就開庭吧。”
說話的是廳內前方最高處正中央坐著的人，正是三大軍團的最高負責人，達里斯·薩克雷。
“艾倫耶格爾和米莎夏菲斯，沒錯吧？”
“是…是的。”
艾倫幾乎完全理解不了現在的狀況，拼命的抑制住心中的驚慌，讓自已冷靜下來。
“本次軍事會議不適用一般法律，因此你們二人的處置方式，將由我來做出最終判決，你們是否異議？”
“沒有。”
就算有，也不可能在現在提出來，米莎和艾倫只能同時搖頭。
“嗯，很好。”
薩克雷沉吟著點頭，翻開了手中的一些資料。
“首先是女巨人的問題，目前有充足的證據懷疑她是對人類有敵意的存在，米莎夏菲斯，有目擊者聲稱看到了你從女巨人身體裡出來的場景，因而，我們做出了你就是女巨人本體的判斷。”
“……”
儘管很想要反駁，但米莎知道現在自已不該說話，因為現在是薩克雷敘述已知資訊的時間。
倒是艾倫聽到這些話之後的反應很大，他直接轉過身，非常震驚的看向米莎，然後提出自已的疑問。
“女巨人是什麼？”
是的，艾倫並不知道女巨人出現的事，他完全沒有頭兩回變身成巨人之後的記憶，後來，從託洛斯特區奪還戰結束，一直到今天，都沒有人跟他提起過這回事。
他跟米莎一樣，一直被關在審議廳的地下牢房中。
“肅靜！還沒有到你說話的時候。”
薩克雷直接讓艾倫閉嘴，然後繼續陳述。
“但是，也有人對此結論提出反對意見，認為本次事件有許多疑點，所以對於你的判決問題要慎重處理，夏菲斯，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所有人的視線都移動到了米莎的身上。
“我不是女巨人。”
米莎用力的大聲說道。
“就算你們把我當成女巨人囚禁起來，或者直接處死，也只會放任真正的女巨人逍遙法外，她和她的同夥會繼續想盡辦法滅亡人類。”
“哦？這麼說，你知道他們的身份？”
“不知道。”
米莎只能這麼回答。
因為亞妮就站在她的左側不遠處，目不斜視的盯著她。
萊納和貝爾托特同樣也都在場。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他們的人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