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維尼亞外城被攻破,又加上血月蝕日的異常天象,讓城中的血牙禁軍已經徹底喪失了鬥志,他們龜縮在內城,只是在祈禱毀滅降臨得晚一些。

血薔薇軍團在倒塌的城牆下清理出了一條道路,進入了城中,卻發現了驚人的情景。

一小股狂熱的血族正在城中大肆屠殺人類平民,他們見到了進入城中的血薔薇,居然還興奮地前來表示歡迎。

這些血族相信了“凱因大人要屠滅城中所有人類”的謠言,自以為是地想要透過屠殺,來獲得第二真祖的認同和讚賞。

面對這些癲狂的血族,凱因只是下了一道簡單的命令。

“殺光他們!”

血薔薇騎士們忠實地執行了凱因的命令,毫不猶豫地對那些殺戮者發動了攻擊,並很快將其鎮壓。

但有一部分血族立刻投降,並表示自己受了矇蔽。

面對這些不再反抗的殺戮者,血薔薇騎士們也開始動搖了。

“我的命令是——殺光他們。”凱因說道。

於是投降者也被斬殺,為他們的愚蠢罪行付出了代價。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這些血族會相信那麼愚蠢的謠言。”旁觀的瑪格麗特無奈地說道。

“這只是當時血族社會的病態與癲狂產生的真實寫照罷了。”江笑談說道。

當人們對事情的真相瞭解越少,就越容易產生迷信的聯想。

而這種迷信,往往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社會的現實。

就像朱夜帝國的倖存者對這次血月蝕日的解釋。

如果帝國仍然處在太平盛世中,那麼這次日蝕會有另一種解讀方式。

實際上,幾十年前也發生過一次類似的日蝕,也是赤紅之月擋住了太陽。

當時的主流解讀方式是——赤紅之月象徵著莉莉絲,而紅月遮蔽血族討厭的太陽,就意味著真祖將帶領血族崛起。

但沒過多少年,同樣的現象就產生了不同的解讀方式。

“因為大眾總是愚昧的,又總希望有一個全知全能的存在來引導自己,他們會愚昧地崇拜那些看上去遙不可及的存在,並盲目從眾,然後固執地堅信前人灌輸給他們的知識。”江笑談看著奔逃的血牙禁軍,略帶憐憫地說道。

“大眾是愚昧的”這種觀點看似有失偏頗,但是有其道理的。

雖然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智慧,但社會上人類的整體是一盤散沙,他們又很容易被一些看似合理的言論煽動並誤導,然後形成一股愚昧的風潮。

這一點在江笑談曾經所處的藍星亦然,即使有著健全的教育體制,讓普羅大眾有著平等地學習知識的權利,也無法使大眾脫離盲從。

因為人總是孤獨的,他們需要加入群體來獲得心靈上的安全感,為了能讓群體接受自己,他們即使心懷疑慮,也會透過保持緘默來讓自己獲得認同。

當朱夜帝國的血族們開始普遍將人類當成食糧,將血族當成凌駕於人類之上的統御者時,即使有一部分血族內心中尚有未磨滅的人性,也因為害怕被當成異類而選擇了緘默。

然後道德被顛覆,殺戮與侵犯變成了稀鬆平常的事情,正直的血族心中的價值觀也開始崩塌。

在這種時候,人類社會總需要發生一場變革,來打破已經落伍的舊秩序,以新秩序重塑價值觀,讓社會重歸正規。

血族作為更高階的人類,他們的社會也是如此。

而凱因所追求的,就是這樣的一種變革。

即便他的心智已經被惡意碎片所侵佔,但他的最初動機仍然是希望血族在變革中浴血重生。

惡意碎片的影響,只是讓他選擇了最激進的變革方式。

“繼續前進,攻擊內城。”

當處刑結束後,凱因發出了新的命令。

於是血薔薇開始向著內城挺進,而且沒有遇到任何抵抗。

內城的城牆上,已經看不到任何衛戍的血牙禁軍了。殘軍的戰鬥意志早已被擊垮,能逃的都逃乾淨了。

但靠近之後,騎士們發現,內城城牆上站著一個孤零零的嬌小身影。

血薔薇的腳步停止了,瑪格麗特也產生了動搖。

“是...阿貝爾大人。”她對凱因說道。

凱因有些猙獰的表情也變得略微緩和,支配他的惡意似乎消失了。

面對這個幾百年前就“哥哥,哥哥”地叫他,對他有著百分百信任與崇拜,他這個世界上最疼愛與憐惜的親妹妹,凱因無法產生任何惡意。

然而阿貝爾臉上面對哥哥時特有的撒嬌表情的此刻全然消失了,有著只有絕望。

“兄長!為什麼!回答我啊!凱因!巴托里!採佩什!...你這個瘋子!為什麼!?”少女因被背叛而發紅的眼睛中噙滿了淚水,在城頭拼命地呼喊著。

“我...”

凱因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停,內心中的理智與惡意在進行著激烈的交戰。

他的手緊緊攥著拳頭,拇指的指甲將食指的內側掐出了血。

一些黑色的絮狀物順著他的傷口汩汩流出,然而不但凱因自己、直視著凱因的阿貝爾,連就在凱因旁邊的瑪格麗特也對這些絮狀物視而不見。

那種惡意是不可見的,但卻被時空檔案館捕捉並記錄了下來。

當絮狀物流失掉很多後,凱因的表情終於徹底緩和,他揚了揚手,自面前升起了一個長長的寒冰階梯,一直搭到了阿貝爾的面前。

凱因無言地踏上階梯,緩緩走向自己的妹妹。

“別過來!混蛋兄長!叛徒!”阿貝爾賭氣般地向凱因投出了各種攻擊性魔法,卻被凱因周身的常駐反魔法結界輕易擋下。

那段階梯對兄妹兩個來說,似乎無比漫長,阿貝爾的哭聲也越來越聲嘶力竭。

當他倆足夠近時,阿貝爾拔出了凱因贈給她的短劍,然而她顫抖的手根本握不住。

“對不起,阿貝爾。”凱因輕聲說道。

這句道歉讓阿貝爾的情緒徹底崩潰,短劍摔落到地上,她也號哭著撲進了凱因懷中。

“為什麼?為什麼?兄長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跟我商量?”她無力地用拳頭毆打著凱因的胸口,凱因則不閃不避,承受著妹妹的攻擊。

“在我的書房裡有一封寫給你的信,醒來之後去讀一讀吧,之後的一切都要託付給你了。”凱因輕聲說道。

“醒來?”阿貝爾愕然抬起頭,用哭得有些迷濛的眼睛看著哥哥。

但她的意識很快模糊起來,凱因用抱住她的右手,在她脖子後畫了一個高階催眠咒文。

凱因橫抱起阿貝爾,順著寒冰階梯走了下去,將阿貝爾放在瑪格麗特面前。

“麗特,幫我照看好阿貝爾,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命令。”

“凱因大人?”瑪格麗特愕然看著凱因,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而另一個時空的她,早已經熱淚盈眶了。

凱因再次順著階梯登上內城城牆,然後回過身,對著城下的血薔薇軍團喊道:“血薔薇諸君!感謝你們幾百年來對我的不離不棄,從現在開始,再無血薔薇。你們也不再是我的眷屬,解散!”

說罷,他向著城下的騎士們深深鞠了一躬。

血薔薇騎士們還在愕然之中,一股力量被抽離的不適感突然湧來。

他們與凱因的血脈關聯被截斷了,一些身體比較虛弱,或者有傷在身的騎士已經支撐不住坐了下去。

凱因維持鞠躬的姿勢過了很久,才慢慢直起身子。

赤紅的血月就在他的頭頂,閃現著不祥的暗紅色,而凱因已經變得正常的表情又再度猙獰。

他無言地向著城牆內側躍下,消失在了騎士們的視野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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