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那兩年賠了很多錢,把之前的存款不僅都搭進去了,還欠了一屁股債……那幾年鋼鐵生意不好做,工人又鬧罷工,說廠子太邪門,咱爸實在經營不下去才宣佈倒閉。”

我默默聽完小稻說的話,心裡五味雜陳,原來家裡發生這麼大的變故,我卻渾然不知。

樂湛東是把我當外人,還又是所謂可笑的‘保護’?

“爸還欠多少錢?”我長舒一口氣。

小稻支支吾吾:“廠子剛倒閉那一年,有次我偷聽爸媽吵架,媽不小心說漏嘴,那時候好像是欠五百多萬。”

“後面爸變賣了他收藏的字畫和之前市區的房子,零零總總還了四百多萬,還有幾十萬沒還……具體數字,他從來不對我說,這幾年他一直在外邊打工還債,挺辛苦的。”

“知道了。”我心中莫名的酸澀。

“咱爸其實也挺可憐的……”小稻長嘆了口氣,欲言又止,“姐,你注意安全,我會看好媽的,有任何情況,我向你彙報。”

掛了電話,溫也正好轉完整個廠區回來,聽我講完人命的事,他點點頭:“這裡之前就有人做了手腳。”

“你的意思是當初有人故意要搞垮樂湛東?”我擰眉不解。

難道是競爭對手?生意上的仇家?

“很有可能。”溫也蹙眉指著一間廠房,“那裡有新鮮腳印和拖拽痕跡,你爸和你後母一個月前應該是被綁架至此,我檢視了沒有血跡。 ”

我點點頭,苦笑:“樂湛東窮光蛋一個,那些人肯定不是為了錢,他們大費周章做這麼多,無非是想引我或者我親媽出來,樂湛東這個誘餌不會死的。”

“你後母讓你來這裡,應該是黑衣人讓她這麼說的,小心些,這裡是個陷阱。”溫也眸光危險而沉寂,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餘音未落,我看到溫也背後,有一個黃色的身影跑進了廠房。

“有人!”

溫也幾乎是同時扭過頭,他又看向我,蹙眉正色道:“上來!”

啊?上哪兒?

我一臉懵,沒反應過來就被溫也背在背上。

親都親了,抱也抱了,背一下害什麼羞……

我緊張地摟著他的脖頸,腦袋搭在他的肩膀,感受著耳邊的風聲呼嘯和自已砰砰直跳的心臟。

周圍的景緻如浮光掠影,從我倆的身側快速掠過,上百米的距離,須臾而至。

溫也的耳尖又泛起了紅,好想抿一口,逗逗他。

他感受到我的鼻息,似乎猜到了我的意圖,微微側頭,小聲警告:“樂小麥!現在別鬧。”

我趴在他的肩上,悶笑兩聲,餘光瞥見一個黃色影子,如漂浮的塑膠袋迅速隱沒在鍊鋼車間的大機器背後。

“在那裡!”我用手指過去。

這移動速度,肯定不是活人。

夕陽從破敗的窗戶中照進來,映在空氣的塵埃中,撒在廠房的廢墟上。

拉長了鋼鐵森林和我與溫也的影子。

溫也按照我指的方向,時而狂奔時而騰空,終於在一堆曲折的大管道縫隙中找到了那抹黃色的影子。

我從溫也的背上跳下來,貓著腰藉著不太明亮的光線,看向裡面——是個小孩子,蜷縮在管道縫隙中。

“小朋友,快出來。”我哄誘道。

“它已經死了,是個陰魂。”溫也抱著手臂,冷冷道。

大哥,你不說我也知道。

哪個活人能穿過只有三四公分寬的縫隙,鑽到裡面的犄角旮旯。

“大姐姐,大哥哥,我想回家,你們不要收了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是個小男孩的聲音,語氣裡滿是哀求。

“你家住哪裡?我們可以帶你……”

沒等我說完,溫也兇巴巴打斷我:“樂小麥!不要輕易對鬼許下承諾!言之有靈,逗留在世間的鬼魂大多心有執念,答應鬼魂的事情沒有辦到的話,會被他們纏上!”

“哦!”我識時務地趕緊閉上嘴。

“小東西快出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溫也對著裡面厲聲警告。

“嗚嗚……大哥哥不要收走我……嗚嗚……我沒有害人……”

男孩哭得楚楚可憐,聽了讓人心疼,慢吞吞地從裡面爬出來。

先是探出一隻混著灰塵血漬的小手,再是滿是血汙的黃色外套,最後一張血肉模糊,流著腦漿的臉,歪著脖子用力向上抬起——

摔得爆突出來的眼珠和我的視線正好對上。

“啊!!!嘔~~~”我嚇得呼吸一滯,突然的驚嚇讓我沒來由的噁心想吐,感覺心臟差點跳出嗓子眼。

好、好恐怖!

溫也把我拉到身後,冷冷地詢問:“小鬼頭你是怎麼死的?為什麼說走不出去?”

小男孩只有十來歲,期期艾艾地哭訴說自已家住附近,五一放假和幾個小夥伴來鋼鐵廠玩捉迷藏,不小心從高處跌落。

“我我是被別的鬼拽下去的……我是替死的……”小男孩抬起血肉模糊的臉,瑟縮著身體,恐懼地環顧周圍。

溫也眉頭緊蹙:“你並非溺死又非地縛之魂,何來替死?”

“大哥哥,我就是被地縛在這裡的啊,我想回家,可我出不去,這,這裡有個吃魂的怪物,把陰魂困在這裡……它要我害一個人才放我出去,否則我就會被吃掉!我就是被這裡的男鬼害死的!他已經出去了……我我也想出去……”

吃魂的怪物?

“所以你剛才現身是想害我們?”溫也挑了挑眉。

“不不不,我……我……”男孩支支吾吾,哭著哀求道,“大哥哥大姐姐,求求你們帶我出去吧,我好久沒有看到爸爸媽媽了,他們肯定很想我,我想回家……”

我看他實在可憐,抻了抻溫也的胳膊,小聲道:“能不能幫……”

溫也瞪了我一眼:“他現在即使出去,也不是回家,而是魂歸冥府,陰陽兩隔,本該塵歸塵,土歸土。”

確實,男孩如果回家,很有可能因為心有眷戀鬧的家宅不寧。

我壓制恐懼,從溫也的身後站出來,弱弱問道:“小,小弟弟,上個月你有沒有在這裡看到幾個黑衣人還有一對中年夫妻?”

小男孩本想點頭,可他脖子已經斷裂,突然地低頭,整個腦袋垂到了胸口,露出脖子後面白花花的脊骨。

我的媽呀,這太特麼驚悚了!

溫也捂住我的眼,將我按在肩頭,我大口大口地喘氣,感覺自已心跳的特別快。

原來開陰陽眼這麼恐怖!我是不是早晚要嚇死?

“樂小麥,真不知說你膽子大還是膽子小。”溫也稍稍附身,在我耳邊輕聲嘲笑,“昨天你的膽子可是肥的很。”

不說還好,現在我更呼吸不上來,不光害怕,更是害羞。

我乾脆找個坑埋了自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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