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例行檢查的羅亞軍探員穿過走廊回到了自己在母艦上的辦公室。
自從淦碎了從自己身體裡分離出的樂子人之後，他接受生理和心理測試的頻率都比以前大大提高了。
除了沒幾天就要回母艦上例行檢查外，宮崎老賊現在還時不時就會突然一通電話給他叫過來進行能力測試。這些天下來老賊專門給他建了個新檔桉，裡頭密密麻麻記載了大量詳細的測試資料和推斷。
今天回母艦倒不是能力測試，而是回答一串讓他無聊到犯困的心理測試問題。結束測試，羅亞軍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了上衣裡的煙盒，順手點上煙美滋滋地吸上了一口，然後翹著腿舒舒服服地坐進了他的躺椅裡。
“在飛機上抽菸可不是好習慣。”
沙啞的聲音讓他童孔一縮，身子幾乎是本能地從躺椅裡彈了起來。扭頭看到身後跟幽靈一樣冒出來的蝙蝠俠，就算是他也不由露出了一抹驚訝之色。
“你......可這裡.....你是怎麼？”
雖然他早就知道這蝙蝠神出鬼沒，十分擅長也非常熱衷於突然出現嚇人一跳。但再怎麼說這裡可不是隨便一棟什麼樓，而是特勤九處世上僅有五艘的空中母艦之一，眾所周知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好吧，對於一艘一天前剛被人當後花園一樣進出的墳頭來說好像是有點大言不慚，但至少現在它的安保系統還是正處於開啟狀態的。
沒有警報，沒有聲音，半點異常動靜都沒有，他就這麼隨隨便便進來了？
但羅亞軍和蝙蝠俠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只驚訝了那麼一下很快就平復了下來。他讓自己的身體重新陷進了躺椅裡，舒舒服服地又吸了口煙。
“冀博士今天才說，他們剛剛升級了母艦安保系統的全套元件。”羅亞軍笑了笑，“他打包票說這次絕無可能再有人進得來，我突然有點想看看如果他發現你在這兒會是個什麼反應。
話說你是怎麼進來的？我們有哪個通風口沒堵住？還是說......
......啊算了不用回答，我其實不那麼想知道。”
他擺擺手，露出一副有些玩味的表情。
“我猜你肯定提前搞定了監控裝置和感測器。不過你就不怕我現在就叫人來抓你麼？畢竟我還是個九處探員，一個穿成蝙蝠的瘋子潛入進了我們的總部，這樣大搖大擺地出現在我的房間裡......憑什麼你覺得不會叫人來抓你呢？”
憑你都已經肉眼可見地快變成蝙蝠的形狀了......楚誠心下吐槽，不過面上卻沒理他。畢竟蝙蝠俠給人印象還是嚴肅和神秘的，他也很樂於繼續保持這個形象。
“特勤九處昨晚丟了一件東西。”蝙蝠俠出聲道，“證物A-086，想起些什麼沒？”
“你為什麼不用你神奇的蝙蝠小電腦去訪問一下我們的伺服器呢？就在我樓下一層，B3區向左轉兩個彎走廊盡頭就是，裡面應有盡有，你可以自助自取。”
羅亞軍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吸了口煙，又瞥了眼蝙蝠俠那張不苟言笑的臉。
然後他收起笑容：“等等，你不會已經去過了吧？”
“伺服器裡只記錄了證物A-086第一次被發現的地點，一些測試資料。”蝙蝠俠道，“但對它具體的用途以及為什麼有人要偷走它都沒有記載。”
羅亞軍呆滯了半秒，下意識低頭看了眼手錶，接著抬起頭看向蝙蝠俠時又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母艦才剛起飛半小時。”他語氣古怪地說，“也就是說就算你從起飛開始就藏在了機房裡，一共也就只用了......半小時的時間？”
說到這裡時他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老太婆換姿勢，給爺整不會了。
“所以你用了最長不超過半個小時就潛入了這艘船，然後黑進了九處母艦上的伺服器？”
聽到這裡楚誠的第一反應時，啊？原來這艘船剛起飛半小時？
不好意思我幾分鐘前才剛上船不知道......
至於黑進九處的伺服器......那楚誠只能說要麼是羅探員高估了他們瘋人院的防火牆，要麼就是低估了眼前這掛逼的外掛質量。
半個小時？開玩笑，老爺從接上線纜到防火牆放棄抵抗開始擺爛總共就花了一分鐘。
當然你要問他是怎樣做到的，那楚誠也不知道。反正在他的視角看來老爺的操作流程就跟把大象放進冰箱的步驟差不多。全流程大概就是插上資料線，伺服器有問必答，問完就斷開連結，反正看起來好像沒什麼難的。
“證物A-086。”蝙蝠俠又重複道，“它有什麼用？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它？”
羅亞軍這才從“我覺得這不科學”的表情中緩過來，恢復成了“好吧他是蝙蝠俠”的表情。
“你想知道這個就問錯人了，蝙蝠，我不知道。”他頓了頓，吸了口煙，補充，“或者應該說沒人知道。
你從伺服器裡下載到的資訊，那就是全部了。
正如你看到的那樣，證物A-086就是塊磚頭一樣的東西——可能構成它的物質比較特別，但從形狀上看就是塊四四方方的磚頭。
過去它在九處里根本不算是什麼機密，很多特工都在倉庫裡見過它。
它剛被從土裡挖出來沒多久就被鑑定為了感染相關證物，從那之後就被移交給了特勤九處。宮崎教授拿著那玩意研究了一段時間，但經過測試後他鑑定說這不是什麼危險感染源。
它屬於第三類物證。”
“第三類物證。”蝙蝠俠重複。
“被特勤九處定性為和感染源有類似特徵，但實際不具備感染能力也沒有危險性的物證。歷史上其實有不少類似的東西，有些只是普通的日用小玩意，可能是曾經靠近過某個感染源就沾染了那麼一絲氣息，但無關緊要。這種東西的命運都是丟進倉庫裡吃灰，沒人會在意。”
“顯然這次的物證有人在意。”蝙蝠俠道。
“是的，但沒人知道為什麼。”羅亞軍說，“至少在我看來那玩意就是個長得特別點的磚頭，我想象不出它有除了拿著敲人之外的任何用途。一定要說它有什麼特別之處的話......”
羅亞軍想了想，說道。
“它是冷紀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帶回來的證物。”
“冷紀？”楚誠沒聽過這個名字。
“哈，原來你也有不知道的事。”
羅亞軍笑了笑，又吐了一口菸圈。
“那是在感染事件大規模出現之前的事了。那時特勤九處還沒有成立，那時只有九處的前身——特勤安全域性，我們都這麼稱呼自己。
冷紀曾是安全域性的行動隊長，號稱王牌特工。他是部門裡活著的傳奇，是整個部門裡所有年輕男女的榜樣，說是安全域性的旗幟都不過分。
直到有一天，他叛變了。”
“叛變了？”
“是啊，沒人知道為什麼。”羅亞軍聳聳肩，“具體細節我也不清楚，只聽說好像是某次發掘任務吧。沒人知道那傢伙著了什麼魔，他一個人殺掉了在場所有同僚，從此杳無音訊。
後來特勤安全域性重組為了特勤九處，直到今天為止他依然下落不明，他的名字還是高高掛在特勤九處通緝榜單的榜首位置。
而我們剛剛提到的那個證物A-086，就是他叛變前執行過的另外一次任務裡帶回來的物證。
但那東西在倉庫裡扔了那麼久從來也沒人知道有什麼用，天知道怎麼會有感染者想要那玩意......”
說到這，他有想起了些什麼。
“......對了，說到那群感染者，我們已經瞭解到這次的入侵者果然是有組織性的，他們自稱‘死士’。
更具體的資訊還沒法確定，但我們從昨天搭載感染者侵入母艦的那架飛機著手，目前已經有了些眉目。
那架飛機是十年前出廠的‘水蛇’型噴氣機，資金鍊路追蹤到了一家叫做‘斯隆科技’的公司。
我們已經有特工去那家公司暗中打探過情況了，但目前還沒有什麼發現。”
斯隆科技。
楚誠一邊聽他說，一邊記住了這個名字。
“有時候一個偵探就得相信他的直覺，我的直覺就告訴我這家公司有古怪。”
羅亞軍說著，煙已經吸到了濾嘴。他扔掉菸蒂，摸出煙盒換上了一支新的煙，一邊打火點著一邊續道。
“當然了，我可不是白告訴你這些的，蝙蝠，有個條件。我知道你接下來肯定要繼續深挖，所以我的條件是，你得帶上我。我們一起......”
他的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就在剛剛點支菸的功夫裡，蝙蝠俠已經走了。
房間裡已經重新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羅亞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