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拉跟在精壯男人身後,漫不經心地回來了。

這是一個十分昏暗的地方,沒開燈,也幾乎沒有光源。它就像一個被世人忽略的角落,藏匿於市井之間。

他們穿過一條黑黢黢的長廊,沿途的門窗都破舊老化,每一間都沒有活人的氣息。屋簷上不斷滴著水,啪嗒啪嗒地像某種有節律的樂章。

還沒進門,什麼東西摔碎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啊啊啊真是煩躁!”

男人的聲音。緊跟著是一串嘩啦啦的響動,聽起來像有被摞在一起的東西被他粗暴地踢翻在地。

“糟糕透頂。”男人含湖地哼唧道,“整天就呆在這個地方,沒法去撕碎什麼東西,感覺真讓人煩躁......”

“冷靜,卡西姆。”女人的聲音響起,“正如我說的,現在還不到時候。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就貿然衝進人類世界是非常愚蠢的行為,別像那個討厭的小丫頭一樣......”

“蕾拉?”

提到這那個叫卡西姆的男人便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只有她在外面逍遙,而我們卻得一直在這裡。”卡西姆聲音變得愈發含湖不清了起來,“去死去死去死!”

接著是鈍器撞擊的聲音,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擊碎了。整個屋子都似乎震動了一下,灰塵從房頂上滑落。

“卡西姆。”

女人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叫卡西姆的男人又沉悶地哼唧了一聲,沒有答話,但從動靜上聽起來似乎還是收斂了。

“試著別把這地方拆了,我們還用得著呢。要是這裡垮了引起多餘的注意可就不好了。”女人聲音溫和了一些,跟著說,“別急,我們會找小丫頭算賬的。

她會學到懂得聽人說話的重要性......”

蕾拉麵無表情地走進了黑暗的房間,陰森地站在陰影的一角。

“我來了。”她冷漠地說,“有什麼話就說好了。”

“哦?正好說到......”

女人坐在座椅裡側轉過了身,展露出了半截博大的胸懷。

蕾拉前面的領路的精壯男人走到了女人面前,露出了笑臉:“我把她帶回來了。”

“做得很好,烏薩克。”女人笑吟吟的,“我就知道能指望你。”

叫烏薩克的男人忍不住地笑了,就好似世上再沒比這更令人愉悅的事。他站到了女人的座椅一邊,似乎努力讓自己站姿自然一些,但似乎終於還是抵擋不住某深不見底溝壑的誘惑。他表情怪異,臉上掛著某種笑容。

看起來也許是在做某種夾道歡迎、大道獨行的美夢吧。

蕾拉毫不遮掩對他鄙夷的目光。

呵,不就是大嘛。

大有什麼好的?悶不死你。

無聊。

“有什麼要說的沒?”座椅裡的女人看向了她。

少女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你在給我們製造麻煩。”女人不客氣地說,“我已經強調很多遍了,低調低調,再低調。這一次沉睡距離上次甦醒過去了太久,人類的世界已經開始誕生了威脅。

而我們中最強的距離完全復活的目標也差得太遠,我們幾個加在一起也湊不出一個完全體來......”

“正因如此,才需要養料不是麼。”蕾拉的聲音沒有溫度,“沒有養料,沒有人類的情緒滋養我們永遠也達不到需要的狀態。

所以我出去主動收集了,幫助我更快恢復到最好的狀態——就在你們都縮在這裡不敢出去的時候。”

後面那個叫卡西姆的暴躁男人發話了:“我覺得她有道理。我們的確不該一直......”

“你閉嘴,卡西姆。”

座椅裡的女人不耐地斥了一句,卡西姆旋即閉口不語。

“當然,恢復實力是重中之重,我從沒說過那不是必要的。”女人冷漠地說,“但不是以這樣招搖的方式。

你已經引起了過多的注意,很可能在恢復到足夠多的力量之前就會招致毀滅——或者更糟的,還可能會牽連到我們。

所以這不止是你自己的事而已,臭丫頭。你在進行接下來每個行動、說每一個字之前,我建議你都要非常非常小心地考慮一下。”

蕾拉冷漠地看著她。雙方的視線凌空相撞,一時都沒有說話。陰暗的房間裡一時寂靜無聲,唯有門外屋簷上的水珠滴答滴答地拍打在地面上。

半晌,蕾拉才繼續出聲,發出了輕笑。

“看來你這個形態浪費太多精華在那兩團無用的脂肪上了,以至膽量一點都沒剩。”她譏諷道,“也許你已經不適合當做決定的那個人了,奧菲莉亞。”

女人還沒開口,一旁那疑似沉浸在大道獨行美夢裡的烏薩克就突然走上來一步。

“收回那句話。”

烏薩克彷彿驟然變了個人似的,音調陡降,陰冷而低沉,連氣溫都彷彿降低了幾度。

“怎麼?無法接受對你心愛的奧菲莉亞大人的諷刺?”蕾拉無視了他威脅的目光,平靜地說。

烏薩克面色更加陰沉了。他走上一步,勢頭便像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但被奧菲莉亞叫住了。

“算了烏薩克,沒必要。”

奧菲莉亞整個人懶洋洋地向座椅裡一趟,露出半截的車前燈勐晃了一晃。

“你看起來對我們意見不小。”奧菲莉亞看著女孩,“是的我知道你以前就是這樣,但還沒這次甦醒時這樣反應劇烈。”

蕾拉視線緩緩從這房間內剩下三人身上掃過,眼神冰冷得就像在打量死物。

“當然。看看你們,看看你們自己的樣子,半死不活,裝模作樣。我們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內心深處我們都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但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假裝不知道。是啊,表現得就好像一切都正常,好像我們本應如此一樣。哈哈,天大的笑話。看看你們自己的樣子,可悲的模樣,假裝你們好像在乎......這讓人噁心。”

她語氣越來越低沉,表情也看起來愈發地厭惡。

沒有人說話。

三個人視線都聚焦在她身上,卻沒人出聲反駁。

片刻後,奧菲莉亞靠在椅子裡,翹起了那雙曲線傲人的大長腿。

“你知道當你這麼說的時候,”她慢悠悠地說,“把自己也算在其中了對吧?”

蕾拉直視著她,面無表情,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兩人靜默地對視了片刻。

“行吧。”奧菲莉亞澹澹說道,“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

“是啊。”蕾拉也道,“沒什麼好說的了。”

這是這段談話中雙方僅有的一瞬間達成了一致。

洋裙少女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房間。

黑暗中剩下三人一時都再沒說話,只有水滴不斷從屋簷上拍打落地的聲音。

......

漆黑的夜晚,沒有月亮,沒有星光。女孩獨自一人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上,形單影隻,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很長。

她似乎並不知道要去哪,也沒有明確的方向,只是單純機械地前進而已。

還能去哪呢?她不屬於這個時代,不屬於這個世界,不屬於任何地方。她甚至不是人類,只是讓自己看起來好像和他們一樣而已,但她知道那不是真的。

她一直向前走著,直到被迫停了下來。

路燈啪地一聲熄滅了。

女孩停住腳步,緩緩抬起頭。

黑暗中,她的眼睛亮起了輕微的幽藍色光輝。

眼睛裡倒映出了一隻黑暗中的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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