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生死競速中
砰砰！
一槍在肩膀，一槍在大腿。
槍響爆發的瞬間，櫃中人有了動作。
佘也抬臂擋下一擊，刺步上前，抬膝頂入那人腿間。
狠狠往外一絆，瞬間剝奪對方的身體平衡。
肉體與木質地板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佘也動作太快，力道又重，在痛喘剛從喉嚨裡擠出來的剎那，戰鬥便結束了。
佘也騎跨在對方身上，兩條腿鐵鉗般夾擊那一截勁瘦的腰肢，同時單手桎梏他的雙臂，狠狠壓過頭頂。
“別動…”
佘也剛放出口的狠話，隨著對方掙扎而蹭掉的兜帽，猝然卡在嗓子裡。
不遠就是窗子，玻璃在先前的爆炸餘波中震得粉碎，淅淅瀝瀝的雨聲不加遮掩鑽進耳朵。
多日未見的江漾躺在佘也身下，白色捲毛亂糟糟，臉頰濺滿泥漿與血滴，像只流浪已久的迷途羔羊。
在看到佘也的那一瞬，那金燦燦的瞳心裡，浮動著天然迷茫與隱蔽雀躍。
空氣中漂浮著水汽，血腥味，還有不易察覺的冷淡香氣。
佘也鬆開手，順勢擦掉臉上濺上的血，盯著江漾那張灰撲撲的憔悴小臉，露出笑容，“小學弟，怎麼是你？”
江漾張了張嘴，“我…”
佘也猛地按住江漾的唇，“噓。”
他一邊扭頭看向門口，一邊從江漾身上下來。
靜默兩秒，佘也當機立斷，胳膊猛地發力，在江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拽著他的胳膊，鑽進了衣櫥。
就算裡面沒有東西，要裝下兩名人高馬大的Alpha還是有點吃力。
狹窄空間，免不了大面積的肢體接觸。
佘也單腿頂在江漾腿間，膝蓋上移，按住江漾試圖挪動的腰胯，將他困在自已與櫃壁之間。
佘也俯身，附在江漾耳邊，用又輕又低的氣音衝他道：“有髒東西跟過來了，安靜一點。”
佘也毫無血色的嘴唇囁諾。
他其實沒聽清佘也說了什麼，因為距離貼近，他反射性地轉過臉，目光便落在佘也撐在櫃壁的手上。
江漾眨動長睫，他想起了診所裡那個旖旎斑斕的夢。
那隻跟夢裡無二的手，現在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指節纖長，骨骼分明，一半藏在陰影裡，一半落在門縫傾洩進來的光中。
江漾總覺得這隻形狀完美的手，跟指根的蛇形刺青，好像有什麼神奇魔力，輕而易舉就能撩撥起他藏在心底的，某些隱蔽又骯髒的想法。
他耳尖一紅，欲蓋彌彰地收回視線。
光線昏暗，佘也並未第一時間注意到江漾的情緒變化，他正專注用精神力探知外面的情況。
肩膀與大腿的槍口正在瘋狂往外輸送新鮮血液，可鼻息間卻又充盈著那股濃郁的烏龍香。
江漾以為過了這麼久，早該忘了，但實際上，他一直都記得這個味道。
魂牽夢縈，渴望至極。
失血過多造成頭重腳輕，罹患資訊素依賴症的Alpha，金色眼瞳閃爍著某種奇異狂熱，驅使他不斷靠近那個人。
感受到肩膀傳來的重量，原本專注於門外動靜的佘也分出一絲心神，微微側過眼，看到的是江漾毛茸茸的發頂。
雖然時機不太對，但佘也心底還是泛起一股古怪的滋味，就像藏了一隻貓，發\/\/春似的又撓又叫。
他直覺自已遇上這個奇怪的D級Alpha，哪兒哪兒都開始不對勁了。
就好像這人，對他有種壓倒性的吸引力，江漾的一舉一動，來來往往，都吊著他的注意與心跳。
這種情況在從前並未出現過。
數天前初遇江漾時，對方失控的畫面不停往腦海裡撞，後頸的傷口宛如兩顆小小的硃砂痣，極其張揚地展示自已的存在感。
佘也又下意識去捕捉的資訊素，緩慢而充足地深吸一口氣。
這次他有了點收穫。
空氣中的冷香擠進肺腑，不同於戚嘉木那種極具攻擊與侵略性的味道，從江漾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溫和且平靜，簡直不像個Alpha能散發出來。
佘也的手，鬼使神差撫上江漾的腦袋，修長手指像是順毛一樣，來回穿梭在柔軟髮間，若有若無地撩撥。
江漾察覺到他的動作，也只是在佘也肩窩裡磨蹭一下，沒有躲開。
第一次這樣非暴力接觸另一個Alpha，還是前不久咬了他的那個膽大包天小混蛋。
佘也要被這過於奇特，過於溫順的感官衝擊迷倒了。
緊閉的衣櫥，似乎連空氣流動都凝滯了幾分。
微苦草木與烏龍茶交纏彌散，蒸騰抬高周身的溫度。
長髮Alpha狹長眼睛微微眯起。
哪怕在非安全的環境下，某些意味不明的心思，還是難以遏制地活絡起來，想對小綿羊做些什麼的壞水，一股一股，咕嘟嘟往外冒。
原本只停留在冷逾髮間的手指緩慢下移，輕輕摩挲著他藏在髮尾的耳垂。
而後順著止咬器前端的束柵欄，一路滑到江漾的下巴。
像逗小寵物那樣撓了撓，壓低嗓音。
“這次聽話了，知道出門要戴好止咬器。”
江漾似乎被癢到了，下意識往後動了動頭。
佘也身子微微前傾，捧著江漾的臉，迫使對方直視自已。
“來跟學長說說，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江漾長睫微顫，眼神閃躲。
S級Alpha夜視能力極佳。
昏暗環境裡，佘也一眨不眨盯著江漾越來越紅的臉頰，一路蔓延到耳垂和脖頸，扯著嘴角笑。
“不想說嗎？”
江漾耷拉著眼睛，張開嘴，“我…”
他挪動身體，露出懷裡裝的盒子。
佘也注意到了，“這是什麼？”
江漾老實承認，“抑制劑。”
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我的易感期還沒過。”
江漾話音落下，衣櫥內突然陷入一陣莫名其妙的安靜，由此愈發顯得心臟撞擊胸腔的聲音刺耳。
廁所的遭遇歷歷在目，後頸的傷口似乎再度經受了一遍摧殘，那股被完全壓制所帶來的恐懼與亢奮，叫佘也神經一下子緊繃起來。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輕笑，漆黑瞳孔直勾勾盯著江漾，“易感期沒過？”
紅藍二色的長髮，視線，與手指一同下移，在江漾褲子的縫紉線徘徊。
彷彿要挑開布料，釋放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江漾。”
佘也笑著舔舔唇。
刻意放輕語調，齒間細細碾磨著江漾的名字。
“還難受嗎？”
“需要學長…幫你解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