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彷彿給整個世界披上了一層金色的薄紗。

而在這座城市之巔,最高的那座大廈頂樓,一位年輕人靜立於窗前,專心的讀著左手中的書籍,書名--《悲慘世界》。

在陽光的照耀下,他的神情是那麼專注與認真。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的右手,握著一柄染血的長刀,正緩緩的滴著鮮血。

“文殊,要殺要刮,給個痛快,你裝模作樣的在那裡讀書給誰看?”

一名西裝革履,體型略顯臃腫的中年男人試圖維持著鎮定,儘管他努力表現出勇氣,但他難掩顫抖的聲音背叛了他的真實情緒,透露出了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而他雙手被牢牢綁在身後,雙膝也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的左側,一人血泊中靜臥,雙眼失去焦距,嘴角的呢喃如同最後的祈求,但已無人能聽見。

他的右側,另一人同樣跪地,手臂被緊緊捆縛。他的頭深深埋在雙膝之間,全身不停地顫抖,額頭的汗水一滴接一滴落在地上,發出清晰的聲響。

嗒...嗒...嗒....

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格外突兀。

“噓,讀書需安靜。”被稱為文殊的男子輕輕轉頭,向那名中年男人做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眼神中流露出一種溫和,彷彿他們是朋友一般。

“只有在安靜中,我才能沉浸到書籍的世界,體驗各式各樣的人生。”

這位年輕的男子,是在影子中行走的殺手,代號——“文殊”,這個名字背後承載的是一種替天行道,超度亡魂的理念,而他本人,真名蘇文。

從幼年開始,蘇文就被塑造成為一名殺手,他的生活中充斥著無盡的暗殺與血腥,親手造成了太多生命的消逝。

這樣殘酷冷漠的經歷,最終讓他陷入了精神的深淵,患上了一種難以名狀的精神疾病。

蘇文的病態,表現為一種無法控制的暴怒——在某些時刻,他會完全失去理智,對身邊的人展開無差別的殺戮。這種衝動如同潛伏在他心底的野獸,一旦覺醒,便無法遏制。

有一次,在執行一項暗殺任務時,任務雖然達成,但在那之後,蘇文的疾病突然發作,導致他在失去意識的狂暴中,屠殺了所有的同伴。

當他再次甦醒,所見之處只有血肉橫飛的慘狀。

在那段黑暗的日子裡,蘇文意外發現,只有當他沉浸在書籍的世界中,那些暴虐的衝動才會被暫時壓制。

讀書,對他來說,不僅是閱歷的豐富,更成為了一劑治療心靈的良藥。

每當他翻開書頁,所有的殺意和暴力都會隨著文字流轉而逐漸淡去,他能夠在那短暫的時光裡忘記自我,忘記那些無法揮去的血腥。

讀書,逐漸演變成了蘇文唯一的依賴,也成為了他的癮。

從此,他一手執書,一手執刀,成為了讓人聞風喪膽的黑暗世界之王。

這次,他被組織安排來刺殺這個城市的領導人,因為他們有罪。

“安靜?你讓我怎麼安靜?你綁我們在這,剛才還在我們面前,親手將刀子穿過我秘書的心臟,你這個滿手鮮血的劊子手,還有臉讀書?”

那名中年男人歇斯底里的咆哮,他的心靈防線似乎馬上就要崩潰。

“哦,我滿手鮮血?我是劊子手?”

蘇文的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容,似乎對中年男人的指控感到一種冷淡的興趣。

“的確,你們從不親自動手,自謂仁義道德,自詡上流人士。”

他合攏手中的書籍,緩緩拖著長刀向中年男人走去,刀尖在地上留下一道模糊的血跡。

中年男子的臉色瞬間慘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恐懼的情緒如同波浪般席捲而來。他的聲音中夾雜著絕望和哀求:

“你…你要做什麼?我有錢,任何東西,只要你開口,都給你,求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旁邊同樣跪著的男人,也難掩恐慌,帶著哭腔哀求道:“求求你,求求你,別殺我,我什麼都願意告訴你。”

“什麼都告訴我?”蘇文聽後,眉頭輕輕一挑,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思索。

“那麼,告訴我,你讀過《悲慘世界》嗎?”

對方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訝到了,稍顯遲疑但還是誠實回答:“我…沒有,沒有讀過。”

那一刻,刀鋒穿心的畫面來得太快,幾乎沒人看清楚蘇文是如何出手的,他的動作流暢而迅速。

“沒讀過《悲慘世界》,難怪那麼壞。”蘇文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後緩緩蹲下。

溫柔地用手撫摸著那名男人的頭髮,直視著他的眼睛:“別害怕,很快就不會痛了,等你下地獄,再去好好讀吧。”

隨著另一名同伴在血泊之中緩緩倒下,中年男人徹底失去了理智的最後一絲束縛。

他的咆哮充滿了無助與憤怒:“我究竟做了什麼?你憑什麼來殺我?我即便有罪,那也輪不到你來管,你個王八蛋,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我詛咒你!!!”。

蘇文扣了扣耳朵,似乎被這爆發的怒吼聲震得有些不適。

“你做了什麼?貪汙腐敗,環境破壞,人權踐踏,哪一件都該死。”蘇文的語氣有些低沉。

“六年前,你來到這個城市,大刀闊斧搞基建,但是招標的建築公司全是你的人,修建的住房偷工減料,驗收害怕你的權威,都不敢開口,後來住房倒塌,不知死亡多少人。”

“三年前,你搞餐飲建設,為減少成本完全不做汙水處理,直接排放入河,導致下游民眾飲水大量中毒,又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

“一年前,你看上了一個姑娘,你以為報上了你的身份,人家就會脫光衣服到床上等你,但是人家根本不在乎,你惱羞成怒,直接叫人迷暈綁走,然後強姦,最後別人想不開,自殺而死。”

“你的惡事,罄竹難書,你旁邊的兩位和你狼狽為奸,為你出謀劃策,你們是沒有殺過任何人,但是無數人因你們而死。你們是上流人士,卻做著無數下流骯髒之事。”

蘇文的手中長刀,隨著他的敘述,悄無聲息地插入了這個罪人的心臟。

每揭露一項罪行,刀尖便深入一分,直至全部罪行被道盡,刀鋒已穿透心臟。

中年男子的生命,在無聲中流逝,他的眼中滿是哀求和痛苦,最終,他的頭顱緩緩低垂,陷入了永恆的沉默。

“你大概也沒讀過《悲慘世界》吧,否則你應該能體會到世間的痛楚。如果你讀過,那你更該死。”

蘇文擦拭著手中的長刀,對著中年男人已無生息的身體淡淡說道,他的聲音裡沒有一絲悲憫,只有對這個腐朽世界的審判。

忽然,空中響起了密集的直升機轟鳴聲,它們如同黑色的鷹群一般,包圍了這棟孤立於城市之巔的大廈。

外界傳來嚴厲的喊話:“裡面的人聽著,立刻舉手投降,不要做無意義的反抗,你已經無處可逃。”

“怎麼會?不該是這樣?時間還沒到。”蘇文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又很快釋然。

“原來如此,被背叛了?是覺得我難以掌控了?不過也無所謂了,這個世界,並不值得我留戀。”

他不再理會外面的呼喊與威脅,慢慢走向沙發,為自已倒了一杯紅酒,並輕輕品鑑。

接著,他從懷中取出一枚高爆炸彈,這是他早就為自已準備好的禮物。隨手拔掉了引線,輕輕地往身後一扔。

然後,蘇文再次翻開了《悲慘世界》,開始沉浸在書籍的世界中,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

身後的爆炸聲猛烈地響起,火光與煙塵瞬間吞噬了一切,但在他眼中,只有手中的書頁在跳躍。

作為一個讀書人,死亡,也要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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