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孩子歸屬
沈希瑤不欲再與她爭辯，扯了扯嘴角表示下自已的不滿。
老夫人自動忽視她的譏諷，對著燕雲霄說道。
“霄兒，咱們已是朝堂中人，這世間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讀書人該是知道的。”
燕雲霄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祖母說的是。”
“只還有一個條件。”
沈希瑤揚眉，不耐，“一次性說完。”
燕雲霄面色白了白，極度不喜這種被女人壓制的感覺。
忍著不適說道，“燕津留在侯府，燕安你帶走。”
“這是自然。”沈希瑤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大的笑話。
“燕安是我帶回來的孩子，自然要跟我走，燕津是你和方玉如所生，難道還要跟著我不成。”
方玉如猛的抬起頭，面色蒼白，“姐姐。。你說什麼？”
“事到如今，再瞞著就沒意思了吧？你難道自已都不知道燕津是你和燕雲霄的孩子？”
“我。。”方玉如失語，失去血色的手緊緊攥著燕雲霄的衣服下襬。
上好的衣料被她捏的起了褶皺。
燕老夫人和燕雲霄同時失去方寸。
“你怎麼會知道？”
兩人異口同聲。
沈希瑤明豔的臉上多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你們三人那麼相像？真的當我是個傻子嗎？我是傻，但我可不會一直被你們騙下去。”
“老夫人，如此這般，你覺得你還能把我留在侯府嗎？”
正妻還未有孩子，卻讓妾室先有了孩子，矇騙所有人，對外宣稱是養子，饒是這樣，還不夠。
即便沈希瑤是主動交出中饋之權，如此多的事情鋪墊下，任誰都會懷疑是侯府寵妾滅妻，逼著她交出中饋。
這樣一來，晉國公府怕是要徹底淪為上京的笑話了。
老夫人，“原來你早就知道？”
“知道了你竟能忍著不說出口？”
“當真是恐怖至極。”
“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對不對？”
字字句句全是她的憤怒。
沈希瑤無辜的眨了下杏眼。
“你們敢做就不要怕別人知道呀，我為別人養了五年的便宜孩子，還想圖謀我的嫁妝？老夫人，晉國公府就是這樣的為人處事嗎？”
燕老夫人被氣的趴在柺杖上喘著粗氣，氣若游絲的吩咐燕雲霄。
“霄兒，快把和離書寫了，讓她趕緊走，侯府容不下這樣的人 。”
詭計多端，高深莫測，再不走她這條老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孫兒遵命。”燕雲霄深深看了一眼沈希瑤，手中的筆緩緩落了下去。
和離書還需要官府的蓋章，是以，夜晚，沈希瑤依然宿在雲瑤院。
這個院子的名字還是她剛嫁入侯府的時候借了老夫人院中的名字和自已的姓名起的。
她狠了狠心，眼睜睜看著荷葉把牌匾拆了下來。
落在地上還不解氣，荷葉甚至在上面跳了幾下。
“讓你欺負夫人！讓你欺負夫人！”
孩子氣的話語讓沈希瑤心中一暖。
“母親，母親。”
惶神之際，荷花拉著燕安朝她巴巴跑了過來。
她眼疾手快的接住燕安逐漸壯實的身板。
“今日下學這般早？”沈希瑤溫和的眉眼望著他。
燕安沒有回答她的話，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一張笑臉被急的通紅。
“別急，慢慢說。”她微微笑著安撫。
燕安長吁一口氣，還未成熟的眉毛動了動，“母親，您是不是要走？安兒要跟你一起。”
到底是孩子，情緒都在臉上。
小手緊緊攥著她粉色的衣襬，即便上面已經形成了褶皺的紋路卻未鬆開。
沈希瑤知道這孩子沒有安全感，自小沒有父母，在外面那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中摸爬滾打，能活下來已是幸運，更遑論把自已的生命交予別人。
一直得不到她的回答，燕安眼神中的光瞬間變的死寂。
絕望的垂著腦袋，“母親把我帶我已是對我莫大的恩賜，是燕安逾矩了，不該生這些妄念。”
話落，便要挪動腳步離開。
沈希瑤輕笑一聲，“這般不經逗？就要離開？”
小臉嚯的抬起，神色飛揚，“母親的意思是？”
“你是母親的人，母親不管去哪裡都要帶上你的。”
“母親說的話當真？”對待友好的愛意，他一定要再三確定才能知道是別人自願給的，這般小心翼翼。
沈希瑤眼睛酸了下，帶著鼻音，“自然是真的，母親從不騙人。”
有了她的保證，燕安這才喜笑顏開。
因著明日要離開，荷葉帶著荷花把屋內值錢的珠寶首飾全部打包放在箱子裡，兩人義憤填膺，勢必不給侯府留下一針一線。，燕安撅著小屁股打下手，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期待。
母親告訴他，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拋下自已。
這份承諾他會一直牢記在心。
待自已長大，有所成就時，第一個報答的人肯定是母親。
三人哼哧哼哧搬著箱子，院內的小廝對此視而不見，這些都是侯府的家丁，生怕給自已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沈希瑤冷眼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無限悵惘，本就是生命中的過客，自已走了，他們還要在這侯府維持生計，人性本就是如此。
臨近入夜時分，雲瑤院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方玉如手執素色圓扇，十指纖纖，身著透明的薄紗裙扭動著腰肢朝她款款走來，身邊未帶丫鬟。
“夫人，方姨娘來看咱們笑話了。”荷葉沒好氣的說道。
沈希瑤不置可否，未站起和她打招呼，而是專注糾正荷葉的稱呼。
“以後莫要喊我夫人了，我已恢復自由之身。”
荷葉恭敬回，“是，小姐。”
被忽視，方玉如並不惱，自顧自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和沈希瑤對視。
她自認為嬌俏的勾了勾唇，“姐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沈希瑤淡淡的瞥向她，仿似剛發現她的到來。
“方姨娘這般說話是何意？難道這不是你和侯爺一手策劃的嗎？把我送給太子，你好登上這侯府的主母之位。”
她微微仰起身，眸中冰涼，“我便如此將計就計，如了方姨娘的意，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