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出殯?這家人真是膽大。”

自古以來,正午陽氣充足,出殯最忌諱的便是此刻。

但最近接二連三的貓妖奪命兇案,弄得人心惶惶,生怕一不小心自已就成為了貓妖爪下的食物,即便再是忌諱,也只能選擇陽氣充足的正午出殯了。

貓妖不斷的害人,那些被殺死的受害者又不能遲遲不下葬,但百姓們又害怕出殯時遇到貓妖,只能將時間定在正午,如此迴圈往復,那貓妖倒是越來越猖狂。

聽到街上傳來的聲響,夙淵跟著傾陌來到窗邊向下望去。

只見出殯的隊伍路過此處,隨行的家屬披麻戴孝,早已泣不成聲的癱倒在地,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倒扣在地上,壓死了兩個抬棺的人,鮮紅的血液淌了滿地。

更令人恐懼的是,那口倒扣著的棺材,本已經用長釘封死了,現在卻莫名的棺口大開,裡面不知道裝著什麼東西動來動去,時不時傳出幾聲瘮人的貓叫。

傾陌這個位置,將下面的動靜看得一清二楚。

一隻滲血的手臂掙扎著從棺材裡面爬出來,嚇得周圍人一陣鬼哭狼嚎。

“啊啊——!!”

“貓妖!!是貓妖吃人!!”

夙淵淡淡往下面掃視一眼,貓妖吃人鬧得再厲害,朝廷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之前,他都不會管,但既然傾陌開口了,這貓妖是不抓也得抓了。

“你這房間莫不是風水不好?什麼熱鬧也能碰上,實在不行咱換個房間吧,下面人來人往的,吵吵鬧鬧你也休息不好……”

傾陌對夙淵的絮叨充耳不聞,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棺材裡面早已死去的人手腳並用的爬出來,一雙血紅的眼睛瞳孔細長,張著大嘴發出尖銳的貓叫聲。

一個死人,詐屍般的活了過來,卻表現怪異的像一隻貓。

大白天也敢用妖氣附在死人身上,這貓妖真是越來越猖狂了。

傾陌若有所思的摸著下巴,一雙含情的眸子淡漠的瞥了夙淵一眼,打斷了這人的絮叨,“那貓妖先不著急抓,且讓它快活幾日,皇宮那邊早晚會憋不住。”

因為斷絕了和幻靈閣的聯絡,皇宮這些時日總是大門緊閉,傾陌想調查那幾個背叛懷永慕的大臣都無從下手。

眼見著如今貓妖在民間肆虐的這麼厲害,只要皇帝還想坐穩那把龍椅,就一定不能坐視不理。

夙淵抿了抿唇,向來冷漠的臉上竟浮現出幾分侷促來,“其實……我剛才就想跟你商量這事……”

他知道最近傾陌因為無法摸進皇宮而犯愁,今日夙淵前來,正是想和他商量利用貓妖傷人一事逼著朝廷做出妥協,一來解除宮門的森嚴戒備,也好方便荼他們行動;二來讓朝廷推一個替罪羊出來,和原櫟一起關進幻靈閣,傾陌還能時不時拿他們出出氣。

可因為夙淵又送錯了鐲子,導致他下面的話都沒有說出口的機會。

大街上被妖氣附身的屍體面目猙獰,四肢趴伏在地上發出低吼的威脅聲,電光火石之間,那口並不鋒利的牙齒已然咬穿了離得最近一人的喉管。

剎那間鮮血四濺,圍觀的人群慘叫著逃跑散開。

濃重的血腥氣被微風吹到了傾陌的窗前,他抬起衣袖捂住口鼻,這些年他受傷流血就跟家常便飯一樣,因此對血腥味特別抗拒。

夙淵非常適時的關嚴實了窗戶,隔絕了外面一切的喧囂吵鬧。

“要我說,這煙雲館的大門風水也不好。”他倒了一杯氣味清香的濃茶遞給傾陌,以用來掩蓋血味,“隔三差五的發生命案,能撐著這麼多年不倒閉也算遲應有本事。”

濃厚的茶香繚繞在鼻間,傾陌輕啜了幾口熱茶,終於壓下去了那股令他作嘔的血腥味。

“若不是你來人界摻和一腳,煙雲館門前也不至於發生這麼多命案。”

傾陌毫不客氣的將過錯全部推在夙淵身上。

遲應能堅持著將煙雲館經營的這麼好,無外乎識時務,最會見風使舵。

從前懷永舟勢大,他便也命令館裡的倌兒欺辱傾陌,如今傾陌有了夙淵當靠山,他便立刻倒戈,近日見著傾陌都是諂媚著笑臉相迎,好似從前下死手懲罰的人不是他一樣。

不過這牆頭草也不是壞事,總好過那不會看人眼色的阿肆,非得丟了性命才能長記性。

正如傾陌他們料想的,白天那貓妖眾目睽睽之下附身屍體傷人,到了晚上,皇宮大門前便跪滿了受害者的家人,哭喊著訴說冤屈。

平日裡,京城的百姓受到朝廷耳濡目染的影響,誰都把那高高聳立的幻靈閣當成晦氣的地方,如今真出現了威脅他們性命的問題,倒是個個想起曾在幻靈閣庇佑之下的安定日子了。

夙淵氣定神閒的站在幻靈閣的最高處,往下俯視著皇宮前那烏泱泱的一片,嘴角彎起一抹諷刺的笑容。

天道偏愛神靈,卻更愛凡人,甚至連祂自已千萬年一次的輪迴都是在凡間經歷的。

凡人有血有肉,有萬物間獨一無二的感情。

夙淵從小就被灌輸著這些思想,然而長大以後,天道卻又說,凡人也有著世間最黑暗的邪念。

如今他們的兩面性,夙淵也算是見識到了。

沉音頂著呼嘯而來的狂風,將被吹亂的髮絲別到耳後,她踏上高臺的最後一級階梯,一眼便望著了那道冷毅的背影。

自從上一任妖君身亡後,所有的影妖都陷入了沉睡,直到天道任命新的妖君為止。

這是沉音跟隨夙淵的第一年。

不知為何,在地下拍賣場的那日,夙淵小心翼翼將那瘦弱的凡人摟進懷中的場面,讓沉音久久不能忘卻。

她的這位新君上,凡人氣息未免太重了些。

“君上,懷川請求您能得空去皇宮一趟。”

離著一步之遙,沉音停下了腳步,對著夙淵的背影道。

夙淵負手而立,獵獵狂風掀動著他的衣襬,然而比狂風更加冷冽的,是他低沉的嗓音。

“次次都要本座親自去見他……”夙淵冷笑一聲,京城的萬家燈火不過螻蟻一般匍匐在他的腳下,“你回去告訴懷川,本座沒空。”

“是。”沉音垂首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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