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契約
忽然，人群中爆發了一陣劇烈的喝彩聲，傾陌好奇的伸長了脖子朝著下面看去。
只見那拍賣臺上，放著一個小小的籠子，裡面正關著一團白色的毛絨絨。
“小毛球！！”
傾陌披著夙淵的衣裳爬起來，扒在看臺邊焦急道：“快點想辦法，不能讓小毛球落入其他人手裡！”
夙淵一伸胳膊就把情緒激動的傾陌抱了回來，他明知道傾陌一直都是在利用自已，卻還是忍不住不斷給這人想要的東西。
說白了，他就是想用這些換一個可以重新打動傾陌的機會。
“彆著急，它不會有事的。”
傾陌對小毛球的喜愛程度完全超過了夙淵的想象，這叫他不免有些醋意。
他也是個毛絨絨，為什麼傾陌不喜歡他……
一隻九尾狐幼崽，這樣的重量完全可以碾壓場上的一切拍品，小毛球從被抬上來開始叫價就沒停止過。
然而最終，所有的喧囂在沉音的一聲一百萬黃金中落下了帷幕。
傾陌如釋重負的倚在夙淵身上，輕笑道：“這下可欠你不少錢了……”
夙淵拉著傾陌傷痕斑斑的手，輕抬到臉頰旁邊蹭了一下，“那你嫁給我抵債。”
傾陌聞言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一雙手勾著夙淵的脖頸，桃花眼裡裝著萬千情絲。
夙淵的心徹底涼了下來。
傾陌真的不喜歡他，哪怕是一點都沒有。
這人對他笑的，和煙雲館裡的嫖客並無分毫差別，傾陌一直在委屈自已……
夙淵在傾陌不解的目光中掙脫了他搭上來的手，笑容苦澀道：“傾陌，回去以後，我們可以籤一份契約。”
傾陌沒搞清楚狀況，但他害怕夙淵這是厭煩他了，“什麼契約？”
夙淵抬手幫他把壓在衣服下面的髮絲捋出來，對著那雙幽深的眸子認真道：“我們修煉之人講究一個因果，曾經我害了你，讓你失去了給懷永慕報仇的機會，如今我便把這個果還上，保證在還懷永慕清白的同時不讓他和妖粘上關係。”
“而你，也不必委屈了自已靠近我……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想要的……”
夙淵每說一句，傾陌的眉頭都皺上一分，他脫離了夙淵的懷抱，顫顫巍巍的走到了看臺邊，現在拍賣的，是那條說喜歡他的鮫人。
“夙淵，我要你將這份契約呈到天道面前。”
曾經嬌俏溫軟的人，吐出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聲音也是森寒無比的冷漠。
傾陌也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若不是為了主子，誰又不想堂堂正正的做一個人，好好活著。
他掀開衣領往下看著身體上青紫的斑痕，這些都是原櫟留在他身上想，如果夙淵可以兌現他的承諾，傾陌今晚便會讓原櫟付出比他慘痛千萬倍的代價。
夙淵起身站到傾陌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拍賣臺上的鮫人，長舒一口氣道：“好。”
他不僅想要將契約拿給天道看，還想在未來的某一日，將傾陌也帶回去給天道見一下。
傾陌舒展了這些年來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指著臺上那條不斷揚起水花的鮫人道：“這條漂亮的鮫人也想說要娶我，還要為了我留在人界。”
方才他跟夙淵解釋的時候，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特地隱去了這一段，沒有告訴他。
果然夙淵一聽這話，當場變了臉，冷哼道：“他自身都難保，憑什麼娶你？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傾陌好笑的看了夙淵一眼，心道夙淵也跟這條鮫人一樣在痴心妄想，不過契約到手之前，他怕夙淵反悔，便不敢說出來。
“嗷——！！”
那些人將小毛球抬上來後恭敬的退下去了，然而當沉音想開啟籠子將這可憐的小傢伙放出來，小毛球卻齜著還沒長齊的奶牙兇人，不叫她靠近。
傾陌聞聲，當即掀開簾帳，邁開痠疼的腿跑了出來，夙淵緊隨其後。
沉音手足無措的看向夙淵，“君上，這……”
夙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沉聲道：“下去，告訴外面準備收網。”
“……是。”
沉音得了命令，目不斜視的離開了房間。
“嚶——！嚶——！嚶——！”
傾陌手忙腳亂的蹲在籠子旁邊，找機關想把小毛球放出來，小毛球見到了熟悉的人，頓時從恐懼中逃離，興奮的扒拉著小爪子發出歡快的叫聲。
這籠子的機關傾陌屬實不太會開，不然也不會在關鍵時候發出聲響被人抓住了，他急得滿頭大汗都沒找到那個將他害慘了機關在哪。
夙淵彎腰為傾陌擦去額頭的汗珠，卻引來了這人的皺眉，這時他才意識到，那份尚未生成的契約對傾陌的改變有多大。
不過只要一想，傾陌從今往後都不用在他面前委屈了自已，夙淵還是有些欣慰的。
“我來吧。”
夙淵從傾陌手中接過小毛球的籠子，直接用上了蠻力，像救傾陌一樣把籠子扯開了。
一得了自由，小毛球便蹦蹦跳跳的跑到傾陌懷裡。
“你沒事太好了……”
傾陌把小毛球抱到臉頰邊蹭了蹭，眼眶不由自主的泛紅，這小傢伙好不容易從這裡逃脫，卻因為他險些再次葬送了性命。
小毛球眼尖的發現傾陌額頭上的傷口，它立刻湊上去伸出小舌頭舔了舔。
軟軟熱熱在額頭上蹭來蹭去，傾陌擦去眼角的淚水，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
“別舔了，癢……”
小毛球聽話的甩了甩尾巴，見著傷口止血了就停了下來，小爪子抱著傾陌嗷嗷叫喚著撒嬌。
如此溫馨的一幕，顯得一旁的夙淵倒是多餘了。
他寂寥落寞的回到了看臺，在心底悄悄從懷永慕到荼小毛球等全部酸了一遍。
憑什麼他們就能擁有這麼好的傾陌，而自已卻要靠著一份強硬的契約才能見到傾陌的真正面目。
內心的酸澀轉換為手下的力氣，夙淵掰碎了岩石雕刻成的看臺欄杆，隨手往下扔到了拍賣臺上。
“噠……噠噠……”
眾人被從上方落下來的石塊砸懵了，一時間齊齊抬頭向著那處落石塊的地方看去。
只見一道黑衣身影，身姿挺拔的站在看臺上。
“諸位，想看妖獸，不如去我幻靈閣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