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軍訓第一天,齊嘉成為了各大方隊中暈倒的第一人。

她被幾個學生七手八腳地抬去了醫務室,然後在被撂到病床上的那一刻醒了過來。為了逃避後面的訓練,她死死閉著眼睛,直到同學們都走了才微微睜開一個小縫。

看到正站在床邊的程昱時,她被太陽曬到奄奄一息的靈魂突然驚醒了,她睜大眼睛,然後像是被亮光刺到一般,整個眼眶都溫熱起來。

齊嘉喜歡程昱,成為了眾所周知的秘密。

她從來沒奢望過程昱會喜歡自已,只要經常能看到他,她就覺得很好了。可是現在李雲棋卻跑過來,說程昱要出國?

齊嘉愣了一會兒,然後擺了擺手,“怎麼可能,程醫生元旦還要值班呢。”

“他昨天已經遞交辭呈了,這個學期結束就走。”此時李雲棋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

齊嘉的表情僵在臉上,整個人像是被凍住了。過了足足半分鐘,她深吸一口氣,目不轉睛地盯著秦理:“你知道這件事嗎?”

秦理剛喝完半杯咖啡,口腔中滿是植脂末和糖精的甜膩味道,不多時又開始發苦,使她喉嚨發乾有點說不出話來。

“你應該不知道,對吧?不然你就告訴我了。”齊嘉說。

秦理放下紙杯,“我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秦理心裡是這樣想的,於是就這麼直接的、不加潤色地說了出來。

齊嘉感覺自已心口上又被猛插了一刀,她雙目圓睜,臉色漲紅,“難道你不知道我對他……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們當然是朋友。”秦理移開視線,望著對面牆壁上的一點,“程昱也是我的朋友,他有他要去做的事情。”

他不會為了你留下的,只要我一句話,天涯海角他都得去。你可以盡情地怨我,但我絕不會讓他在此止步。這個粗暴而沒有道理的殘忍現實,秦理說不出口。

眼看氣氛越來越僵,徐清麥試圖打圓場:“肯定是程醫生不讓秦理說的,他可能想安安靜靜地離開。”

但齊嘉此時什麼都聽不進去,她憤怒地站起來,椅子摩擦地板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引了店裡不少人好奇張望。

她甩開盧願拉住自已的手,咬緊牙關看了秦理一眼,隨即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奶茶店。

盧願和徐清麥不放心,也跟了過去。

“她沒有怪你,她只是……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徐清麥在臨走前說。

“我知道。”秦理微笑,但沒有看她。

剛才還熱鬧的角落,突然變得冷清起來。

秦理還在看著對面的牆壁,她的嘴角依然翹起,保持著淡淡的笑意。

只是這個笑落在李雲棋眼裡,不知怎麼的帶了點苦澀。他尷尬地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怎麼還不走?”秦理沒有轉頭,像是在對著面前的空氣說話。

李雲棋手無意識地摸了摸後脖頸,說:“天黑了。”

“所以呢?”

“所以該吃晚飯了。”李雲棋給出了個意想不到的答案。他露出一個欠嗖嗖的笑容,說:“看你落單怪可憐的,要不一起去吃點什麼?”

秦理沉思片刻,在出言回懟和讓他滾蛋這兩個做法之外,她選擇了第三個,“好。”她說。

李雲棋非常自覺地扮演了司機的角色,他開著車駛出校園,目視前方,心事重重。

因為當他問“想吃什麼”的時候,秦理的回答只有兩個字:隨便。

如果吃隨便還開什麼車啊,只要去超市冰櫃裡拿一根就好了啊,他悶悶地想。

等紅燈的時候,李雲棋再次試探:“你平時喜歡去哪家餐廳吃?”

“我常去的那些地方,你超市半個月的營業額也付不了一頓飯錢,去你常去的地方就行了。”秦理說。

李雲棋臉上的表情頓時更艱難了。

“我常去的都是蒼蠅館子,你肯定受不了那地方,要不然咱去學校後面的夜市吧,徐清麥說你喜歡吃雞柳,那裡有賣的。”他邊說邊用餘光看秦理,直到看見她點頭才鬆了口氣。

今天是週五,夜市裡的人比往常更多。望眼望去,整條街燈火通明,熱氣熏天,把夜晚都照亮了。

秦理跟在李雲棋後面拖沓著步子。

“怎麼了,覺得這裡太亂,不想吃了?”

秦理搖頭,手擋在嘴邊,說:“太吵了。”

其實就算她扯著嗓子喊,也很難被人聽到。人群來來往往,都在說笑吃喝著,幾乎不會注意到別的路人。

“夜市嘛,都是這樣,再過一段時間就沒有這麼熱鬧了。”李雲棋說。

“是因為要下雪了嗎?”

李雲棋把她擋著嘴巴的手拿下來,笑吟吟地說:“對啊。”

一到下雪的時候,天冷路滑,出來逛的人就會少許多。除了有店面的會開張營業外,其他擺攤的商販都會休息。

秦理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吃炸雞柳那天,她小心翼翼地把竹籤扎的肉放進嘴裡,細細咀嚼之後說:這個真好吃,明天我還能吃嗎?

給她買雞柳的人沒有回答,但賣雞柳的阿姨卻笑呵呵地說:明天可能不行哦,我明天可能不出攤。

為什麼?

因為天氣預報說明天要下大雪啊!

……

當天夜裡,鵝毛大雪悄然而落,覆蓋了整座城市。

第二天,秦理透過窗戶看著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眼睛被冰冷的雪光凍傷了。她似乎透過厚重的雪,看到了地面上被隱藏了的、黑色的、沉重的腳印。

她的手指伸進喉嚨,扣了幾下,然後跑進衛生間狂吐不止。

……

“你怎麼了?”李雲棋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秦理從回憶中抽身出來,短暫地懵了兩秒後,她指著旁邊攤位上的烤串問道:“這個好吃嗎?”

“還可以。”李雲棋知道她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會不喜歡,於是選擇了一個折中的說法。

“那你愣著幹什麼?買去啊。”

“好嘞!”

李雲棋馬上聽話照辦。

他盯著在爐火上吱吱作響的烤串,又想起了剛才秦理的眼神,那是一種她從未出現過的、很複雜、很蒼涼的眼神。這使他有些恍惚,在一瞬間覺得眼前的人不是秦理,而是某個遭遇過重創、心死魂滅的人。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小攤老闆問他要不要加辣。

“你要加……”李雲棋的聲音戛然而止。

秦理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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