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現狀
“這？家裡長輩囑咐我們來，回去不好交代。”秦雙雙又遞上兩個雞蛋。
“大哥給我說些鎮上情況也好。”
他露出個笑臉，小姑娘雖包住頭臉，眼睛靈動有神，看著就討喜，人還懂事，多說點也無妨。
“你們來，為著其他事倒也罷，投奔親戚就算了吧，鎮上的日子比鄉下難過。”
他估計以為他倆是來打秋風的鄉下窮親戚，秦雙雙順著他的聯想，沒有反駁。
“鎮上被江老爺佔啦，江家有糧食，本就養著不少健壯家僕，又招募了鎮上的，呃，能人。”
秦雙雙尬笑，大哥還是個委婉的。能人？地痞無賴才對吧。
“大哥怎麼稱呼？”
“我叫王盟。”
“王大哥，縣衙那邊不管？是顧不上嗎？”
王盟壓低聲音，談興更濃，“嗨，縣令都沒啦，誰來管？”
秦雙雙適時表露震驚惶恐，“啊，那可怎麼好？這世道，哎哎。”
繼而她語氣恭敬的恭維王盟，“我看王大哥，氣度非凡，定不是江家僕人。求您給我們指條明路，家裡日子難過，又提心吊膽的。”
王盟面上有了些許得色，“也沒啥，我本是縣裡衙役，正好告假回家，躲過一劫。”
他貼近秦雙雙，耳語幾句。
“縣衙裡，人都沒啦。咱鎮上駐守的衙役也沒啦。”
秦雙雙驚懼捂嘴，“啊！老天保佑，王大哥真是有福之人。”
“嗨，妹子，大哥不誆你，趕快回去，親也別尋了，裡頭過得真不如你們。”王盟自覺兩人聊得挺投機，自發替她考慮起來。
秦雙雙假裝想打秋風的窮親戚。“為啥呀？我叔可是有些家底的。”
王盟重心長道：“你可別不信哥，江老爺帶人在鎮上掃蕩，他們是明搶啊，不給就打殺一通。”
說完他好似想到什麼，乾笑兩聲，“你王大哥可不是惡人，無奈在他手底下討生活，沒參與這事的。所以不就被髮配來看門嘛。”
秦雙雙趕忙點頭，“我省得，王大哥一看就是熱心腸，不能幹那等事。”
又遞給王盟兩個雞蛋，這下他不好意思了，趕忙推拒。
秦雙雙將雞蛋塞他手裡，“沒事，都是自家雞下的，不值什麼錢。”
打聽到有用情報，秦雙雙也不打算現在去鎮上，便同王盟告辭。
兩人趕回山寨，迎面撞上氣哼哼的秦川。
他快步走到近前，氣惱的神情中帶著焦急，“奶奶病了，你這兒有藥嗎？”
秦雙雙心裡一緊，“怎麼？是老毛病嗎？”
“還不是因為二叔！”
說起來，秦父也真是不易，有個奇葩岳家就算了，自家兄弟也不是省心的。
秦二叔各方面都比不過秦父，腦子還不清楚，一直覺著老孃偏心，兄長沒用，不能扶持自已，早早要求分了家。
可自家的日子又過不好，日日苦大仇深的，這不，昨個不知聽到什麼流言，又上門來鬧，將秦奶奶生生氣得舊病復發。
阿拙默默聽了，上前接過秦雙雙的馬。
秦雙雙感激一笑，拖上秦川就走。
秦川邊走邊說詳情，“奶奶昨日就不舒服，但忍著沒說。今日雪停，家裡人忙著掃雪，後又去領薑湯，晌午才發現。前陣子有你送藥，奶奶病早已痊癒，家裡也沒備著藥。本想等你回來再說，可不久前奶奶發起熱。我只得尋來蘇老，不過沒藥材還是不行，所以便出來等你。”
待趕到秦家，蘇老還在。秦雙雙忙道謝，再詢問情況。
蘇老回答道：“沒有大礙。我只粗通醫理，秦小哥給我看過之前的方子，我沒看出什麼問題。按方子抓藥先吃著吧。”
秦雙雙點點頭。
“喲，這誰來了呀？領主大人啊。”秦大娘陰陽怪氣的聲音傳進屋中。
見沒人搭理，她自顧自推門進來，“不說不相干嗎？還來咱家幹嘛？”
她倚在門邊，冷風從她身後敞開的大門灌入。
秦雙雙一把將人拉進來，關上門，語氣冰冷，“我是說和你，再無瓜葛。”
轉而對蘇老說，“麻煩您了，我送您回去。”
“無妨無妨。”蘇老涵養極高，只當沒見著兩人的衝突，招來童子扶他起身。 “不用麻煩。老朽可以自已回去。”
秦雙雙送他至院門外。點點玄滄額頭，“照顧好你師父。”
玄滄禿嚕幾下額前碎髮，別開臉，一副不與她多計較的樣子。
秦雙雙憋笑，還怪可愛的。
送走蘇老，她回到院中，便聽到秦大娘的嚷嚷。
“我說娘啊，你身子不好，家裡的事就甭操心了，交給我吧。”
竟是一刻都等不及，要奪權，秦奶奶氣啊！並不讓步。
“我只是病著，還沒死。”
“您怎能這樣說，我是為你好啊。”秦大娘作出委屈的樣子，嘴角卻差點壓不住。
秦川滿心憋悶，語氣生硬，“您要真為奶奶好，就少說兩句吧，讓她休息。”
“小弟，你怎能這麼跟娘說話？”秦一一跳出來指責秦川。
因秦雙雙戳破她和萬書生的關係，她在家裡更加難過，秦大娘心氣不順拿他撒氣，秦父對她失望至極，不再理會。萬書生又沒表態要娶她。
她思來想去，只得更加賣力討好秦大娘。
“都少說兩句。要說出去說！”出聲的竟是秦江，他這段時日異常安靜，神情蔫蔫的。秦奶奶不放心，安排他待在家裡幹些雜事，沒有出工。
他說這話明顯是偏著秦奶奶的，秦川都驚著了，這是大哥嗎？怕不是被誰附身啦？
秦大娘也是滿臉不可置信，大兒子一直都很聽她話的。
唯有秦奶奶毫不意外，她心裡嘆氣，大孫子是被孃親傷了心。
只見秦江繼續說：“等爹回來再說不行嗎？”
秦雙雙聽著也覺得稀奇，推門進屋。
見她還回來，秦大娘就好似鬥雞似的，說話夾槍帶棒。
“哼，我的家事，大人難道也想管？”
秦雙雙連眼神都沒賞她一個，溫言勸慰秦奶奶多休息。又對秦川招招手，“你同我去拿藥。”
說罷同秦奶奶道別後離開。
“你詳細說說，二叔是怎麼回事？”走出段距離後，秦雙雙問身旁依舊氣悶的小弟。
她對二叔沒印象，前世他並未上門鬧事。
能將秦奶奶氣到犯病，必然不是小事。
秦川嘆氣，“他向來拎不清，奶奶不是氣他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