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你是斬鬼，別學老韓砍鋼架啊！
這望遠鏡的訊號接收器高懸空中，看似不大，其實當真不小。整個儀器是一個六邊形立柱，比兩個人疊起來稍高一些，頂部足夠容納兩個角色貼身打鬥。
——當然，得是拳法家、柔道這等近身格鬥的角色。
那麼，要多大的區域，才夠一個斬鬼，和一個神槍手，展開交鋒？
也不過，就這麼大。
一個上躍，一個跳下，在滿場觀眾都以為他們還在走位試探，不會立刻短兵相接的時候，一槍穿雲和索命追魂，不約而同地，開始了他們的第一次技能碰撞！
訊號接收器腰間，向內完完整整地凹進一圈，寬僅半尺，恰好容足。一槍穿雲倒退躍下，剛剛墜落過半，就端端正正地在這根凹槽上踩了一腳。墜落的勢頭瞬間止住，整個人借力貼向前方，微微升起。
一槍穿雲甚至不用抬頭探看對面動靜。只靠著聽覺判斷出的對手方位，高高舉起右手，荒火槍口從接收器頂端露出一線，輕輕釦動扳機。
“砰砰砰砰砰砰——”六顆子彈排成一個漂亮的弧度，左右散開。
與此同時，索命追魂在接收器另一邊冒了個頭，視線一掃，立刻縮回。手中太刀橫掠，一道暗幽幽的光華從滄江月的刀刃上飛出，掠向對面那隻握槍的手。
一近戰，一遠端，兩位在各自國家都可稱為頂尖的選手。僅僅方寸之地，僅僅一線視野，就足以讓他們針鋒相對，鬥操作，鬥意識，鬥心機！
“譁——”龐大的驚呼滾過賽場。由低沉到高亢，再由高亢，慢慢低落成由衷的嘆息。
繼月光斬之後，一記附著了暗魂之力的滿月斬，只差一點，就能將一槍穿雲成功緻盲；
然而，埋伏在普通攻擊中的那一枚浮空彈，又何嘗不是隻差一點，就能讓鬼劍士浮空？
“唉——”
兩邊看臺上，異口同聲地，同時發出了一聲失望的嘆息。嘆息未畢，卻已經不約而同地再次拔高，轉成驚呼！
子彈與劍氣交錯而過。一槍穿雲在凹槽上搭了一腳，毫不遲疑，轉向右手，全速奔跑；而鬼劍士也在同一時刻從鋼樑上躍出，向左疾衝。
一個接收器的周長能有幾步？一眨眼，雙方就轉過拐角，面對面地碰到一起。槍聲驟急，刀光如雪，只一撞，便同時從高高的接收器上跌落而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中，雙方几乎是貼在一起向下墜落，相距不過三個身位格。
一邊跌落，索命追魂一邊還在不停地進攻。十字斬、上挑、鬼爪拉回、再上月光斬……要趁著神槍手虛懸空中無所著力的時機，儘量拉近距離，打出最大的傷害；
而一槍穿雲也不甘示弱，槍體術全開。槍炮武術夾雜著一記又一記精準的射擊，一邊攻擊，一邊竭盡全力飛槍拉遠。
一秒，一秒半，兩秒——
血花四濺。
尖叫聲尚未來得及拔高至頂點，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角色，已經高速迫近地面。
韓國隊那一邊的音量也還罷了。中國隊這邊，驚呼聲既高且尖，一聽就知道大半都是女聲。聽那聲音，不像是一槍穿雲跌下接收器，倒像是周澤楷本人摔下來了似的——
也難怪粉絲擔心。雖說都是同一高度一起跌落，雙方距離太近，明顯對神槍手不利。
眼看著地面近在咫尺，一槍穿雲已經倒退出了五個身位格，索命追魂猛然抬起左手當空一抓，整隻手顏色突變鮮紅，像是要有血滴出一般——
一道血影，飛射而出。
狂劍士技能：噬魂血手。
這個技能是個範圍控制技，噬魂血手所籠罩範圍內的角色，都將被血氣牽制，被拖至施展技能的角色身邊。這會兒對單體使用稍微有點奢侈，但是，只要能抓到對方，也就無所謂浪費了。
噬魂血手一把抓出，一槍穿雲立刻被快速拖近。索命追魂左手維持技能，右手已經舉起了太刀，刀身上火焰纏繞，正是召喚了火魂加持的跡象，一刀橫斬！
“轟！”
氣浪翻滾。
燃燒著火焰的太刀，端端正正地劈在了一顆手雷上。
氣浪掀起，索命追魂應聲向後倒飛。這一刀，撩得一槍穿雲風衣下襬微微焦黑，血條倒是半點沒有變化。
而一槍穿雲，已經在千鈞一髮之際開了機械旋翼，在空中一個減速、後移，輕輕落地。
短短兩三秒鐘的交手，雙方就各自損失了近10%的血量，差不多可以說是勢均力敵。算上剛開始時一槍穿雲的單方面射擊，神槍手的局面，甚至還是略略佔優。
“這一輪碰撞誰都沒吃虧。”
“不過鬼劍士顯然會更急一些。韓國隊落後太多，他們必須想辦法破局。”
“沒那麼容易吧？”
潘林和李藝博悠然地聊著天。場上，一槍穿雲剛一落地就滑鏟側移，待到索命追魂在氣浪中倒滑一小段距離，解除僵直，神槍手離最近的鋼架已經只有五步之遙。眼看著索命追魂衝前攻擊，一槍穿雲輕輕跳起，再度飛槍上行……
選手們：……
觀眾：……
又要上演你跳我爬了，啊？
一槍穿雲登頂之後，迅速換了一根鋼架，向下疾奔。而索命追魂也不再追擊，攀登到鋼架中央，距離頂部二分之一處，就已經駐足停步。眾目睽睽之下，黑衣的鬼劍士舉起太刀，一刀劈落，在手臂粗的鋼架上斬出一道白痕……
“啪。”
“啪。”
“啪。”
普通攻擊。
普通攻擊。
還是普通攻擊……
所有人默默估算著攻擊的效果。照這個速度，想砍斷這一根鋼樑，怎麼著也得砍個二三十刀。至於把三根鋼架全部砍斷，讓當中的接收器連著鋼架一起墜地，這個……
雖然不至於等到地老天荒，但是，算一算其中的耗時，就讓人感覺頭皮發炸。
“這是要學老韓啊……”
“就看裁判給不給面子了……要是等到強制重新整理就搞笑了……”
“這樣說起來的話，感覺國內的裁判更有耐心啊？——話說當時老韓是錘了多少拳來著？”
“忘了……一百拳？一百五十拳？誰會去記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