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我...我...”
年輕警員結結巴巴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他感到困惑。
困惑自已的頂頭上司路警長為什麼會為了個平頭老百姓打自已？困惑那個名叫張致遠的話明明十分可笑，但路警長一本正經的樣子又讓他不解。
“他說的...對...吧！”
最終年輕警員選擇妥協。
他不想眾目睽睽之下，在被自已的上司打耳光。
但這模稜兩可的回答顯然沒能讓路晨滿意。
丟掉手裡的菸屁股，重新給自已點上一根，路晨深深吸了一口，抬起左手重重在年輕警員肩上拍了拍：“這件事也不怨你，你先回去吧。”
“是，長官。”
年輕警員捂著發燒的左臉走了。
路晨踩著自已的大皮鞋，一步一步走到仍舊昏迷的張旻面前。
圍觀的人竊竊私語，對這位警官剛才的那番舉動，他們和年輕警官一樣感到困惑。
“張旻，知假犯假，你們可有證據？”
路晨叼著煙橫掃一圈圍觀的人。
剛才打人壯漢聽到，毫不猶豫站起來振臂高喊：“我有證據，我這兒還有他寫的藥方，這藥方我也到其它藥房問過，根本就是普通的益氣方子。”
“還有那誰，張老三，你爹摔斷腿他給開的膏藥，貼三天腿直接爛了...”
大漢指向圍觀人中一個同樣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漢子。
那漢子畏畏縮縮的，看到有人指自已，急忙把頭往懷裡埋。
“哎。”
路晨見狀嘆口氣，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沓材料，用力甩在張旻腫成豬頭的臉上：“這是前兩個月舉報你的材料，經警署調查符合事實，依照青城律法，現判你死刑。”
昏迷的張旻似是有所感應，身子止不住的抖了一下。
“諸位，我是青城警署的路晨。”
吐掉嘴裡的半截煙，伸手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路晨看了眼圍觀的人喊了句後，拉開手槍保險一臉嚴肅說道：“按律我有權對張旻行刑。”
說罷，他向著張旻扣動扳機。
“啪！啪！啪！”
三發子彈不偏不倚打進張旻胸口。
本就進氣少出氣多的張旻徹底死了。
“好，殺的好！”
對張旻恨之入骨的大漢率先拍手叫好，他激動的淚花橫流，看路晨的目光滿是感激。
“真是罪有應得，總算有人願意給咱們主持公道了！”
“這路晨警官我聽說向來都是秉公執法，不怕那些世家。”
“對對對，我也聽說路晨警長辦案是向著咱們的...”
...
圍觀的人議論紛紛，今天的一幕讓他們心有觸動。
原來真的有警察願意給他們主持公道，原來律法並不是擺設，犯了律法是真的會被判刑的。
“警官，我要舉報...”
“警官，我有冤屈啊...”
當第一個人站出來時，更多的人壯著膽子大喊，他們希望這位秉公執法的警官能給他們主持公道。
“諸位！”
路晨沒有直接回應。
收起手槍，抬手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靜，他大聲喊著：“此地向左二百米東澤大街盡頭就是警署，你們有冤的有想舉報的儘管到那裡找我，我路晨會秉公執法，定會還大家一個公道。”
“這位路警官當真讓人佩服。”
張致遠深深的看了路晨一眼，但馬上看到衝向路晨的人時，他又嘆了口氣：“世家隨意對人動私刑，律法成了擺設，可悲的是那些窮人又覺得一切理所當然。”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但這也不是你一人能改的。”
張致遠聽了雖顯得無奈，但他的眼中仍舊充滿希望。
他暗中攥著拳頭道：“青城有路警官是幸事，但我華夏大地千千萬的城市，又有多少像路警官這樣的人，所以我們必須改變！”
“改變？”
楚非心頭一動。
曾幾何時，他也聽老頭子發過一樣的慨嘆。他問過老頭子應該怎麼辦，老頭子當時頗為無力的搖了搖頭。
“對，改變，改變億萬萬被世家當作牛馬的窮人。”
楚非眼睛一亮，他已經明白張致遠意思。
張致遠則隨即緊緊抓上他的肩膀：“楚先生是醫生，疑難雜症對你來說是手到擒來。但今日之狀，想必你也看出來，治病只能治本，真想改變被世家當作牛馬的他們，必須從靈魂下手醫治。”
“從靈魂下手醫治？倒是有點意思，我考慮一下。”
楚非沒有立刻給回應。
路晨那邊在招呼跟來的手下將圍上來的人打發走後，他得空走到楚非跟前問：“怎麼樣！我就說寧怡堂的顧問沒那麼好做。”
“還好，我只做分內的事兒。”
聽到楚非這麼說，路晨想了想又道：“我今天來不全是寧怡堂的事兒，歐陽大院長那邊的情況非常棘手，現在確定倭國有參與，楚非你以後得當心點兒。”
果然。
仔細回想那晚身手矯健近乎妖的倭國人，自已將他們全都解決，想必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路大哥你也是。”
楚非不擔心自已，倭國人來幾個他殺幾個就是。
反倒是路晨手腳功夫一般，對付普通人還好，萬一對上像昨晚那麼厲害的倭國人，只能是凶多吉少。
“放心，我心裡有數。”
又寒暄幾句，路晨還有其他事離開了。
張致遠在目送路晨離開後，同樣也離開了。
寧怡堂前則依舊熱鬧非凡。
今日寧家連懲多人，甚至還默許警署的路警官槍斃了作惡多端的張旻，這無異於炸開了青城中醫圈子的窩。
代表著青城盈利能力自強，生意最好的寧怡堂做出這種改變，這無異於宣告著青城的中醫館必須同樣做出改變。
“我沒記錯的話，寧怡堂可是青城中醫圈的話事人，有他們做表率，以後應該不會有那麼多賣假藥的了吧。”
一個綁著馬尾的邊用手機記錄眼下的場景，邊吩咐身後跟班將她剛才說的話記下來。
這可是大新聞，今晚回去加班整理，保準明天能上頭條。
楚非也沒閒著。
送走張致遠一行，寧冉已經把起草好的整改方案弄了出來。
最後和寧雪確認過沒問題，她又馬不停蹄拿著整改方案找到楚非，想聽聽楚非意見。
“這一條不錯，凡是兩年內在寧怡堂看病未痊癒的，可憑問診單免費問診，免費拿藥，並報銷來回路費，視情況直到痊癒為止。”
“這條姐姐本來有意見，畢竟以寧家現在的狀況，一旦施行必定是筆不小的開支。但我認真幫姐姐分析了，這是必須要做的，不然寧怡堂永遠揹著賣假藥的名頭起不來。”
寧冉說的時候憂心忡忡。
寧家能給寧怡堂的支援有限，真要出現資金問題，必須要他們自已想辦法解決。
“問題不大，只要不是特別罕見的疑難雜症我都能治好。”
楚非倒是不擔心，畢竟和師傅遊歷那些年，凡是他們診過的病人，就沒有不痊癒的。
至於藥錢，他正好有渠道，可以拿到價效比極高的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