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原來在這安了家
她鼻子一酸，趕緊移開目光。
忍著淚不讓掉下來，環顧一圈，慢悠悠地問蘇凱，是不是還缺什麼。
需不需要另外換一套。
不是她內心卑微，親眼見到這種場景，還試圖用討好博取蘇凱的青睞。
而是從小接受的教育使然。
泰山潰於前，面不改色。
“家電齊全，什麼都不缺。”蘇凱笑著推開林俐，“就缺一個廚娘。”
他自以為幽默的話，在動了情的林詠薇心中，就是這裡已有了女主人。
於是勉強一笑，輕輕推門。
“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這時她鼻頭髮酸，說話卻依舊慢慢悠悠，一如既往如鶯聲婉轉。
“打擾”二字，一掠而過。
不知是給予蘇凱解釋的機會。
還是給自已一個諒解他的契機。
但她剋制得恰到好處，連向來自詡最懂女人的劉浩然，也沒看出端倪。
更不用說蘇凱這個鋼鐵直男。
此刻他滿腦子的念頭，都是趕緊躺在床上，養足精神應付下午的工作。
忙點點頭，感謝她的關心。
沒絲毫要留下她的意思。
林詠薇緩緩地轉過身。
停一停，回頭問劉浩然，“老同學好久不見，晚上來我家吃餐飯吧。”
眼角餘光，卻瞟向蘇凱。
劉浩然想到還要團建，不知邀請林詠薇是否合適，也將目光投向蘇凱。
蘇凱覺得多個人也沒什麼，便問林詠薇想不想去，還說另有兩個大美女。
他的本意，是擔心林詠薇尷尬，才特意提出，席上會有說得上話的人。
林詠薇聽來，卻是美女環繞。
便轉過身去，掩上防盜門。
事到如今，還不清楚這套房是怎麼回事，劉林二人的智商就真的堪憂了。
“咣”，防盜門關上的那一刻，劉浩然猛地撲向蘇凱，林俐隨後跟上。
前者牛高馬大，蘇凱雖比他矮不了幾厘米，卻輕易就被按倒在沙發上。
林俐又掐又擰，恨不能將他弄死。
“讓你裝神弄鬼，嚇我半死。”
“說，還敢裝神弄鬼不？”
莫名其妙的叫嚷，伴隨嘻嘻哈哈的喧鬧，夾雜蘇凱大呼小叫的告饒。
傳到門外時，林詠薇再也忍不住酸澀的眼淚，失魂落魄地走向樓梯。
一步，再一步，又一步。
彷彿這條路很長很長。
怎麼也走不到盡頭。
直到傍晚，夕陽即將散盡餘暉。
四個樓盤全部走訪完畢，蘇凱與兩位夥伴從蘇胖子工地出發，穿過一片低矮雜亂的建築群，出現在中心街上。
他緩步而行，目光有些凝重。
劉浩然與林俐跟在身後，邊走邊討論今日的見聞，神情激動而又忐忑。
店鋪門口喧囂的音響，馬路中央尖利的喇叭，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嘯往來的摩托，過江之鯽的腳踏車大潮。
都像紛繁龐雜的事務一樣，一浪接著一浪，襲擾著蘇凱疲累的身心。
李隊長的樓盤，位置極差，戶型面積超大不說，室內樑柱還特別突兀。
嚴重影響客戶對生活的觀感。
李老闆的位置與戶型還不錯，分明做了不少研究，這符合他的性格。
但圍牆外野草雜樹叢生，氣候本就潮溼，春夏秋三季，蚊蟲必鋪天蓋地。
更要命的，是禍不單行。
昨天那四位老闆中，有位不怎麼說話的曹老闆，專案就在李老闆對面。
中間道路狹窄，幾乎不容兩輛汽車並行。一旦會車，必定擁擠不堪。
蘇胖子的樓盤毫無特點，各方面平庸至極，廣告卻自稱“頂級豪宅”。
消費者不懂，還不會感受嗎？
這一切，於蘇凱而言，都不是什麼難事，他輕易便能提出改善性建議。
難的，是要搞定各方各面。
憑個人喜好拍板的官員，只追求利潤的股東，不想多事的高管，頭腦僵化的執行部門，全是擋在他面前的坎坷。
每一個人，每一件事，從溝通到監督直到落地，都需要他事必躬親。
若在前世，手下有成熟團隊，溝通物件有一定經驗，倒也不算什麼難事。
但在如今，一切都要從頭開始。
他的身後，劉浩然與林俐跟著跑了一天，親眼目睹，才知他有多麼不易。
從一個被開除的菜鳥，到突然成為四個樓盤的營銷顧問，甚至拿到其中一家的代理權，前後只有兩天的時間。
捫心自問，如果易地而處，他們會不會窮盡一生，也只能喟然仰望。
這兩天，他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
難怪，中午會睡得那麼的香。
兩人一邊交流心得，一邊試圖解開這些疑團，一邊擔憂著未來的結局。
雖已看到蘇凱非凡的能力，也學到不少東西，但系統化的營銷思路，於他們當下的認知而言，無異於一團亂麻。
蘇凱雖能輕易找到線頭，並領著大家將其理順，但面對那麼多亂麻，僅僅靠他一人，又該理到什麼時候？
劉浩然窮思苦想，尋思該從何處入手，才能幫上蘇凱，不負兄弟之義。
林俐回想著現場管理的細節，力圖做好本職工作，不辜負蘇凱的期望。
三人各懷心事，默默前行。
幾乎忘了此行的目的。
”來吧，來吧，相約九八。
相約在銀色的月光下。
相約在溫暖的情意中……”
震耳欲聾的歌聲，從路邊一個矮櫃似的音箱衝出，將他們拉回現實之中。
才驟然發現，西餐廳就在前邊。
品了品歌詞，林俐心中一動。
追上蘇凱，揪揪他的衣袖。
“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在這休息一下，我找到他們再回頭找你。”
說著，便擠進熙攘的餐廳。
有人體貼，感覺真不錯。
蘇凱欣慰地翹起嘴角。
回頭一看，劉浩然一臉壞笑，一副“我都知道，可偏偏不說”的模樣。
他有些心虛，“你笑什麼？”
劉浩然湊過來，戲謔地盯著他的眼睛，“人家好純潔，什麼都不懂。”
不僅學著林俐的模樣，兩隻眼珠滴溜溜亂轉，說話的腔調都惟妙惟肖。
蘇凱噗呲一笑，抬腳要踹。
劉浩然閃開，哈哈大笑。
“聽說男女相處久了，連習慣動作都會一樣。她喜歡踢，你喜歡踹。”
不會吧？蘇凱嚇一大跳。
“兄弟，你可別胡說，這玩笑要是開大了，以後沒法和她一起工作了。”
正在這時，林俐擠出人群。
“蘇凱，他們都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