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學問

不過兩日溫棠華就聽聞張望衣無罪釋放，仁德府知府吳田以及仁德府勇稷衛衛指揮使陸九昌被革職查辦的訊息。

“想不到江大哥表面看起來一副憨厚模樣，行事風格如此利落，那些證據怕是已經藏了很久了，只是豐新是陸家地盤，沒有合適的時機拿出來。”

衛天縱默默塞了一口糕，說了一句聰明便隱匿於暗處了。

也不知是誇誰。

“二姐姐，我來啦~”溫禹舟興致沖沖跑進來桃花清苑，身後跟著溫茂典。

溫棠華聞言快速將自已收拾好去了廳堂，走之前還特意往臉上撲了些粉。

廳堂桌椅具備，裝飾不多，看起來頗有些素雅。

溫茂典性子節儉，見此暗暗點頭，瞧見溫棠華一臉虛弱走出來，眉梢一皺：“身體可好些了？”

溫棠華受寵若驚行了行禮：“父親安好，女兒好些了，父親今日看起來有些高興？”

溫茂典笑而不語。

仁德府的事情告一段落他自然高興，如此也有心思來看看溫棠華了。

思及二女兒自小養在外面，夫人前些日子請了個女先生入府，他興起了考究溫棠華學問的心思。

溫棠華惴惴不安跟著溫茂典去了書齋。

韶竹姑姑住的風雅居旁特意收拾了一個院子作為書齋，考慮只她一人學習有些不妥，趙盈蘭乾脆讓溫雪翎和溫雪雅一起上學。

韶竹姑姑是個中年女子，面色看起來十分嚴肅，聽聞是曾經宮中教導過公主的女官，因身體原因才出了宮。

溫棠華不用猜也知道這人是母親千辛萬苦求來的，心中不敢造次，先生問什麼便乖乖答什麼，問的最多的便是婦言婦德等等。

她幾乎能倒背如流。

韶竹姑姑聽了眼神讚揚：“二小姐常年在外亦有如此品性，實在不可多得。”

溫茂典垂首，問了些溫棠華讀書的情況，她只說認得幾個字，學過幾句詩。

“身為女子，理應檢束自身，克勤克儉，不忌不妒，你也到出閣的年紀了，以後就留在府裡學學管家的事，女兒家亦要多讀書明事理，切莫懶怠。”

“是，父親。”

溫棠華自然乖乖應聲，今日不用上課，見了先生便回了桃花清苑。

溫禹舟像個小尾巴一樣跟著她，眼神頗有些同情：“二姐姐，你的先生和爹爹一樣嚇人，你以後可怎麼辦喲。”

溫棠華：“你可是我的小先生，你可得好好看書，我若是不懂便問你，這樣韶竹姑姑便不會罰我了。”

溫禹舟拍了拍胸脯保證。

翌日一大早溫棠華便被臨春催著去書齋了，去之前她去趙盈蘭院子裡請安，碰巧遇見同樣來請安的周姨娘等人。

周姨娘笑盈盈拉起她的手：“二小姐可好些了？來，禹卓，還不給二姐姐請安。”

溫禹卓今年十四歲，身子有些消瘦，穿著一襲月牙色窄繡長袍。

他面上疏離，恭恭敬敬道了一聲二姐姐。

齊姨娘見此趕緊推著溫雪雅上前，一臉忐忑：“二小姐好，多謝二小姐送的琴，這些時日雪雅琴藝進步了不少呢。”

溫棠華笑著將怯生生的溫雪雅扶起來。

早聽說了父親不好女色，家中姨娘皆是當年長輩做主納的，為的便是傳宗接代。

當年娘生下她身體一直不好，第二年外祖母便讓母親做主為父親納了周姨娘，當年周姨娘便懷孕生了溫禹卓。

後來母親身子調養好了卻始終無法懷孕，周姨娘仗著兒子想拿捏母親，祖母厭煩至極，便做主讓父親納了齊姨娘。

對此溫茂典只有一個態度，長輩所賜，不敢不受。

“聽聞姨娘有喜訊了，可要小心些身子。”

齊姨娘摸著肚子羞怯一笑：“多謝二小姐掛念，妾身剛害喜，昨日府醫才查出來呢。”

周姨娘冷哼一聲：“齊姨娘倒是好福氣，今日眼巴巴來，是想當著夫人面耀武揚威嗎？”

齊姨娘白了臉。

此時李嬤嬤從內屋出來喚眾人進去，一群人立刻住嘴。

屋內趙盈蘭懶懶起身，扶著額頭撐在椅子上，待眾人行禮畢，獨獨留下溫棠華。

“我知你和雪翎彼此皆心有芥蒂，你們都是孃的女兒，娘希望你們好，若是受了什麼委屈也別悶在心裡，你們姊妹之間平日裡好好說說話，同樣的話娘也同雪翎說過了。”

溫棠華見她一臉憂心忡忡，只好將溫雪翎總是找我麻煩這話悶在心裡。

“女兒知曉。”

李嬤嬤掩上門小聲道：“夫人，府醫說齊姨娘已經懷孕兩個月了，也不知這胎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又如何，老爺不是外面那些個寵妾滅妻的，只要人安分，好生養著便是，對了，把我弟弟之前送來的燕窩拿些去，讓她好好看顧自已。”

說著又讓人喚來溫禹舟和溫禹卓，詢問了近日的功課情況，溫禹舟自覺進步頗大，言語間恨不得飛上天。

溫禹卓心下嘲諷，不過背了幾篇文就這麼囂張，真是蠢貨。

他斂眉恭敬道：“母親，兒子現下正在學中庸，夫子說下次便可嘗試入場考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