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拍戲
“還好，我只會說我被授權允許的部分。”
鹿柟忍不住揶揄道：“那溫總的妹妹叫什麼？多大呀？做什麼工作？在瀛城嗎？”
張助聞聲一愣，鹿柟忽如其來的一連串問題，真叫他犯難。
“明白了，這部分你沒被授權。”
張助笑了，明白鹿柟是在故意鬧著玩，“我可能要花點時間來適應鹿小姐的說話風格。”
他帶著鹿柟走到一輛車旁停下，替她拉開車門，“請，鹿小姐要去哪裡，直接和司機說。”
一輛賓士S級，掛了張很普通的車牌，不是溫珣上回坐的那一輛。
鹿柟上車後，張助微微躬身，轉身往回走。
車子啟動，鹿柟坐在車裡，隔著貼了單向透視膜的車窗往外看，逐漸消失在她身後的那棟亮著燈的漂亮樓宇，像極了如夢如幻又如鬼魅般的海市蜃樓。
*
兩天後，樂隊開會，地點在「罐子」。
罐子面積不大，堆放著許多樂器，有些雜亂，但這裡卻是樂隊開會、排練的固定地方。
白天開會、排練，晚上營業。
林姝是的隊長、主唱兼主要負責人。
她堅稱此次巡演到目前為止還只是一個半成品，後續會增加巡演場次和點亮更多城市地標。
首輪演出了十幾場，林姝發現了一些舞美、燈光、現場切換等的問題，拉上大傢伙一起開會商量解決。
開會的時間比排練的時間還長，一群煙鬼在會議室裡沒法抽菸，只好大口大口地喝著咖啡續命，不苦都不帶喝的。
“我們下一輪的歌詞VJ、燈光……”林姝坐在中間主位說得頭頭是道。
“我這幾天和小米重新編排了《搖晃》，demo剛發群裡，你們聽一下。”
“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們下回就演這版本。”
《搖晃》是這次巡演的主題曲，也是林姝的最新創作，一直在不斷修改中。
鹿柟端著一杯加濃美式，戴上耳機聽，無意識地把塑膠吸管咬扁了。
手機頂端倏而彈出一條微信未讀資訊，是張助。
昨天晚上，張助主動新增她的微信，找她要銀行卡號。
鹿柟猜想應該是她跟溫珣提的，要找他“借”一筆錢的事。
當晚她就從手機銀行APP裡把賬號複製過去發給張助，很快，有新的簡訊彈出。
鹿柟點開資訊，瞧見最終的數目——【XX銀行】您賬戶4489於……實時轉入人民幣元……
這跟她報給張助的價格，翻了不知道多少番。
“張助，這……是不是搞錯了？”她當即發了一條資訊過去詢問。
直到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剛剛，張助才回復說：“鹿小姐，溫總說，要是不夠就再說。”
鹿柟：張助你好，替我謝謝溫總，夠了，很夠，足足有餘。
林姝正在給大夥講最近的工作安排，釐清了編曲、錄音、混音、母帶、實體制作等諸多環節，誰想到在她眼皮子底下的鹿柟竟然在開小差。
“區別於音樂節和拼盤演出，專場演出是最能夠展現一個樂隊性格的事情。足夠的演出時長可以帶給觀眾更完整更立體的認識和感受，也可以選擇更合適自已的舞臺裝置和佈置……”
如果說，把音樂節和拼盤演出比作展會或商場專櫃，那LIVEHOUSE專場演出更像是精品店。
林姝掄起桌面上的工作安排表一頓甩，鹿柟尷尬地摸摸腦袋，求饒道：“我錯了，林大隊長，求放過。”
鹿柟諂媚地笑著說：“您繼續您繼續！我保證認真聽！”
林姝假裝生氣地瞪著鹿柟，“我剛才說，這次版本改編，鍵盤的演奏改動比較大，我們下週就要開始新的錄製了，你得儘快熟悉……”
鹿柟油嘴滑舌，還不忘豎起三根手指說：“別人怎麼樣我不敢說，但我絕對按時按量按質完成任務！”
林姝這才放過她。
會後，鹿柟叫住林姝，說找她有點事。
倆人單獨留在會議室裡，不約而同提出走去消防樓梯抽根菸。
“姝姝，我想找你幫我個忙。”
“什麼事？”
鹿柟把自已的打算全盤托出，她計劃找個人去投資一部紀錄片，不要求別的，只要由傅禮來全權負責整部影片的音樂和音效設計，換言之，由他來當音樂總監音樂監製。
“這事兒要的不是一筆小數目。”林姝聽後一臉震驚，指出整個計劃最關鍵的問題。
“錢你不用擔心，我有。”鹿柟用手比了個數，問道，“這夠嗎？”
“夠是夠的，”林姝看到具體的價錢後大驚失色，擔憂道，“但這個錢你哪來的？”
“放心，錢是乾淨的。”鹿柟拍拍林姝的肩膀，“其餘的你別管了。”
林姝緘默不言，兩人面面相覷。
許久，林姝緩緩說道：“柟柟，我們最好不要隨意干涉別人的人生，就算你是為了對方好。”
“哎……”鹿柟低頭，喃喃自語道，“可是傅禮不是別人啊。”
林姝煩躁地猛吸一大口煙，抬手將自已的頭髮從前往後捋，嘴裡不忘罵道：“這操蛋的世界……”
林姝目不轉睛地看著鹿柟，嘆氣道：“我不認識那個人，但是我知道，他年紀輕輕，不會平白無故地穩居高位，肯定沒那麼簡單，資本家可不是慈善家。”
她倆心知肚明，“那個人”是誰。
林姝上前抱了抱鹿柟，鹿柟伏在她肩頭，悶聲道：“姝姝，我沒把他想得有多好。”
林姝拍拍鹿柟後背，“行。”
“我也不是什麼好人，你也不用把我想太好。”鹿柟低沉的聲音響起。
又是輕輕嘆息一聲。
*
鹿柟每週都會固定往家裡打一個電話。
剛開始還是不固定的，偶爾會打兩三個，偶爾會忘記打，後來鹿柟和父親鹿韜約定，每週一個，定在他工作不忙的時候打過去。
鹿韜在老家平城經營著一家便利店，與其說是便利店，不如說是小賣部更貼切。每天早上七點營業，晚上十點關門，做的都是街坊鄰里的生意。
便利店在所有的生意中雖說是比較辛苦的，但是其風險也是最低的。個人經營，省去了佔主要費用的勞動成本，這樣一來，客人多，多賺；客人少，少賺。
賠錢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但是從投入的產出比例來看，想找一個好店還是不容易的。不過，對於年過半百的鹿韜來說，開店更多是打發時間，尋一件事來做。
鹿柟一般會在十一點左右把電話撥過去，鹿韜收拾完畢，在家坐下抽菸歇會。
鹿韜是一位粗線條的父親，性格直爽，做事大大咧咧，聽不出女兒話中的情緒，常常都是鹿柟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彙報什麼就相信什麼，末了雷打不動地問她缺不缺錢花。
鹿韜問：“最近怎麼樣？”
鹿柟：“挺好的。”
一陣沉默。
鹿柟再三糾結，還是說了，“我之後可能……可以去正經拍戲了。”
“挺好的，那你之前不是在樂隊彈琴嗎？還彈不？”
“暫時還不知道，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