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嘛……很簡單啊，只要你幫我追求到屠芷瑩小姐，我就從你身體裡離開。”
“但你現在連身體都沒有了，追求到她又有什麼用？”
秦天半張臉上現出疑惑，而另外半張臉上則是笑容燦爛。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的要求就只有這一個，如若不然，那你就做好一輩子和我呆在一起的準備吧……”
“真是的……”
唸了一句口頭禪，秦天心中暗想。
“先虛與委蛇，假意答應他的要求，說服他配合，讓我主導身體，隨後再尋找機會解決掉他……”
哪知計劃還未勾勒完畢，自己的嘴巴卻是又一次動了起來。
“我勸你還是別想那些有的沒的，老老實實幫我，你的那些彎彎繞繞，我全部都知道。”
“什麼？！”
半張臉上驚恐更盛，秦天怎麼都沒想到，存在於自己體內的黎明，竟然能夠讀到自己的想法！
如此一來，他在對方面前豈不是完全透明的了？！
“沒錯，你在我眼力就是完全透明的，我能使用你的身體，共享你的視野、聽覺、嗅覺、味覺還有觸覺！甚至……”
說話間，秦天忽然就閉上了眼睛。
熟悉的灰色視野出現，站立於秦天不遠處的馬級喪屍腦袋偏轉，抬起腳爪就是一劃！
可憐的卒級喪屍已經失去了手臂，又被如此一劃，腦袋和身體徹底分家，宣告死亡。
“……甚至還能使用你的扈從……”
“停手！這些都是我的心血，你知道讓它們進階要花費多大的力氣嗎！”
秦天憤然開口，屬於他的半張臉上盡是怒意。
“當然不知道，這是你的事，我只想追求屠芷瑩小姐，我也只有這一個目標！”
此話一出，秦天又是一陣沉默。
眼下形式比人強，他對抗不了黎明，已經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
唯一能做的，只有配合著達成目標，然後寄希望於對方能夠信守承諾，離開自己的身體。
“行……我答應你，雖然我真的很想把你從我身體裡揪出來，然後狠狠的弄死你，但眼下情況看來，我並沒有這個能力。”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很有前途。”
另一半臉上的笑容更盛，但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就變得和邊上的半張臉一致起來。
“控制權暫時還給你，好好配合……”
月光灑在秦天的臉上，他終於露出了個還算正常的表情，只不過這個表情透著濃濃的陰霾。
單手一招，身後扈從蜂擁而至，重新將它們的主人保護起來。
“看來四明山避難所，必須要吃下了……”
……
距離此地數十公里外的高速公路上。
兩輛車身漆黑的路虎夜色中馳騁，車燈鋥亮，引擎轟鳴。
一路上的喪屍雖然不多，但感知到車輛到來，紛紛都會提前避讓，就彷彿平日裡吸引它們的聲響在此刻變了性質，成了驅逐它們的東西。
頭車的駕駛室裡坐著個強壯的男人，他單手握著方向盤，臉上帶著些無聊神色。
邊上的副駕駛則坐著個頭發灰白的女子，不光連安全帶都沒有系，雙腿還十分囂張的架在了儀表盤的上方。
車窗完全開啟，午夜的風吹得女子頭髮飛揚，雖說不冷，但久了也頗有些惱人。
不過女子好像完全不在意，一點都沒有要關上窗子的意思。
倒是駕駛位上的壯漢有些不滿，斜了一眼女子，開口道。
“把窗關上。”
聽到這命令似的口吻，女子並沒有伸手關窗，她甚至都沒有偏頭看壯漢一眼。
唯一回應的只有同樣冰冷的言語。
“吹風挺舒服的，你聞不出來嗎，風裡頭帶著最真實的東西。”
未等壯漢搭話，女子便突然笑了起來，有些嘲弄的自說自話道。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沒有鼻子，自然是嗅不到那些東西，呵呵……”
面對羞辱，壯漢眼中現出惱色，但他並沒有發作，還是繼續開著車。
這主駕駛位上的壯漢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險些屠滅了四明山避難所的鋼虎。
而副駕駛上的灰髮女子，自然就是汪覺。
本來以他們的前行速度，其實早就應該抵達目的地，但由於中途耽擱了幾次，才導致現在還行駛在路上。
又在高速路上開了一會，看著指示牌上連續閃過的文字，鋼虎伸手，掏出了對講。
“二號，前面路口下高速，我們到了。”
“收到。”
聽到對講機磕在儀表盤上的聲響，汪覺偏過腦袋，帶著些揶揄道。
“怎麼在這個路口下高速了，N市還沒到呢吧？”
“根據22號研究站，暗刺小隊的路況彙報，再往下的高速路面就被廢棄車輛堵上了，摩托可以通行，但對車子來說就太窄了，所以下高速。”
面對汪覺的問題，鋼虎非常配合，回答完畢後，他還跟了一句道。
“不知道汪博士有什麼建議？”
“我啊……建議談不上，倒是覺得這個路口下離雲龍鎮很近，怎麼樣小老虎，要不要去我的地盤做做客啊？”
說著，汪覺非常自然的伸出了手，肆無忌憚的在對方臉上拍了拍。
指尖扣動面罩，發出邦邦悶響。
“下次吧，我可不想讓紅蓮等急了……”
“也對，使徒大人的事情排在第一位，太久沒接觸組織內的彎彎繞繞，有的規矩都快忘了……”
說話間，汪覺雙腳擺動，在提到使徒大人的時候，她臉上的神情非但沒有恭敬，反而是變得愈發不屑起來。
“你說的話，使徒大人能聽見。”
瞥了眼毫無形象的汪覺，鋼虎冰冷的語氣裡竟多出了一絲顫音。
“聽見又如何，我替組織搞來了一個‘神的寵兒’，這份功勞，足夠我和使徒大人坐在一張桌子上嗑瓜子了！”
說完，汪覺還十分得意的指了指後視鏡。
在鏡子裡頭，緊緊跟著第二輛路虎。
裡頭乘坐的自然是鋼虎的三名手下，還有一個已經昏睡過去的小蘿莉。
“是不是‘神的寵兒’，還要去研究站做過基因測序才知道，汪博士可不要過於自信了。”
車輛拐下路口，鋼虎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