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後邊的許肖肖見狀,原本懸在半空的心臟瞬間就放回了肚子裡。

怕的就是你瞎跑亂竄追不上。

現在倒好,裘千軍自己跑進了車廂裡,倒是省了許肖肖追逐的力氣。

“兵哥哥,幫我堵著車廂!”

雖然許肖肖自認為以她的力氣親擒下裘千軍不成問題,但還是頭也不回的喊了一句。

畢竟軍用卡車的大小擺在那裡,車廂的口子就算不大,也不是她一人能夠攔得住的。

奔跑的腳步連蹬數下,少女縱身一躍,跳入了車廂內部。

緊接著,她臉上的表情就僵在了當場。

這個車廂內並沒有大量的醫療器械和物品,就連看守計程車兵都沒有。

空空蕩蕩的正中央只固定了一張鐵床。

在床板上躺了一個頭發灰白的女子,拇指粗細的複合繩索綁在她的身上,將之牢牢固定,動彈不得。

而剛進入車廂內的裘千軍,此刻正趴伏在女子的身上。

倒不是說他們兩個在做什麼苟且之事,畢竟時間這麼短,就算真的想做,脫衣服都來不及。

不過裘千軍聳動的腰部和不斷喘氣的姿勢,看上去就好像真的在侵犯身下的女子。

“這個女人……好像就是先前從服裝店裡走出來的那個……”

在仔細打量了女子的面容後,許肖肖的大腦就像是過了電一般,勐的回想起了之前的畫面。

這躺在床板上的女子,正是之在雲龍鎮裡向他們發動襲擊的怪人。

許肖肖此刻已經想起,對方的力氣好像比一般人要大。

當時為了擒住她,少女還出了不少力。

“等等……灰白色的短髮……”

先前的記憶被完全想起,少女童孔驟然一縮,忽的想到了剛才那個幫自己治療的灰髮女人。

怪不得她看對方覺得很眼熟呢,原來她的長相和眼前這名躺在床板上的怪人一模一樣!

也恰在此刻,行動緩慢的汪覺終於呼哧呼哧的趕了過來。

“肖肖女娃兒……快!快按住他!別讓他……”

見到許肖肖堵在車廂口處,汪覺也就放心似的停下了腳步,雙手插腰,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

不過這話還沒說完,這位汪博士就勐的閉上了嘴巴。

因為她也看見了車廂內的畫面。

並不是驚異於裘千軍那不堪入目的動作,而是被他下方的灰髮女子給吸引了注意。

“麻賣批,這裡怎麼還有一個!”

就像是火藥桶被導火索引燃,汪覺身上的氣勢隨著她的憤怒瞬間爆炸。

橙紅色的光粒紛紛自面板表面析出,在女子身周形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而躺在床板上的灰髮女子似乎也有所感應,本像一塊木頭的她,開始在床上劇烈掙扎起來,同時口中還不斷尖叫嘶喊道。

“我是汪覺!我是汪覺!我是汪覺!!!”

聲音淒厲尖銳,完全就不在乎這樣是否會把嗓子喊壞。

她似乎是在恐懼,但恐懼的同時也滋生出了海量的憤怒。

“你只是一個複製品!”

沙粒自地面浮起,快速縈繞在汪覺的手腕之間。

女子快步上前,也不再過多廢話,直接抓起裘千軍,像是扔麻袋似的將其往前一丟。

在移除了

上方的阻礙後,汪覺直接伸手,掐住了床板上女人的脖子。

她並沒有第一時間用蠻力終結對方的生命,而是將臉緩緩湊到了女子的面前。

由於處在能力開啟的狀態,汪覺汪博士的眼童也是一片墨色,與躺在床上的那名灰髮女子一模一樣。

兩雙墨童對視,彷佛深淵與深淵之間的較量。

“你贏不了我!”

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從汪覺口中吐出,像是示威,又像是勝利者的宣告。

而被汪覺掐住脖子的人形生物只是不斷扭動,口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那句自我介紹。

“我是汪覺!”

“卡察!”

隨著頸椎骨碎裂的聲音傳來,車廂內的吵鬧戛然而止。

灰髮女子的腦袋無力的耷拉在一旁,先前被汪覺捏住的脖子早已血肉模湖。

僅憑一手之力,汪覺就輕易捏碎了女子的脖頸。

一切開始的很突然,結束的也很突兀。

呆在車廂口的許肖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在末世爆發後,她雖然見過死人。

但還真沒見過被如此暴力手段當場殺死的人。

甩了甩手上的血漿,汪覺很快就平復了心情,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裘千軍的身上。

可憐的裘隊長剛才被她當成垃圾一樣甩到了車廂壁上,過程中似乎是砸斷了手腳,此刻正在地上不停扭動,掙扎著想要重新爬起。

在掙扎的過程中,裘千軍口中也時不時的傳來兩聲低吼,旁人聽了,也勉強能夠辨認出其中的意思。

“放開我……”

在解決掉床上的女子後,汪覺像是早就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只見她悠悠然蹲下身子,伸手拽著裘千軍的領子,十分輕鬆的將其從地上提了起來。

一如先前對床上女子說話時那樣,汪覺也注視著裘千軍雙目中的墨色。

“不是我說你,拼實力你贏不了汪覺,賭運氣你贏不了命運,放棄吧。”

汪覺用低不可聞的聲音念道,臉上的神色淨是冷漠。

“放開我……”

雙童墨黑的裘千軍不停掙扎,但手腳上的傷勢讓他根本無力掙脫。

車廂內的氣氛逐漸凝滯,這讓立在一旁的許肖肖感到了一絲殺氣。

不知怎麼的,少女突然擔心起汪覺會像捏死灰髮女子那樣捏死裘千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

“別殺他!”

“嗯?”

汪覺聞言,臉上神色微頓,旋即開口答道。

“你這女娃兒,我幹嘛要殺他……”

毫不在意裘千軍的掙扎扭動,汪覺起身,拽著對方的衣領,將其拖出了車廂。

外頭早就圍了一圈計程車兵,為首的許昕見裘千軍被汪覺拖了出來,立刻上前詢問情況。

“誒誒誒,都散了吧,沒啥好看的。”

汪覺揮了揮手,並沒有回答許昕的詢問,反而是像是驅趕蒼蠅那樣驅趕著周圍計程車兵。

態度傲慢,彷佛根本就沒將這些軍人看在眼裡。

倒是許肖肖先看不下去了,向許昕開口解釋了一句,這才稍稍安撫了對方。

在回去的途中,汪覺等人不可避免的遇到了獨孤破和段韞。

這兩

人也是被先前鬧出來的動靜吸引,正在一旁小聲交流著,不知道在談些什麼。

見到汪覺等人走來,獨孤破和段韞先是一愣,隨即便看到了女子身後拖著的裘千軍。

就像是一條死狗。

見到這番場景,段韞的定力倒是好些,臉上只是現出了奇怪的神色,兩步上前,看樣子是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但獨孤破就不一樣了。

這名身材瘦小的軍人臉上不可遏制的浮現出了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差拍手稱快了。

他本來的目的就是把裘千軍搞下臺,好讓自己坐上領隊的位置。

而現在裘千軍已經成了這副鬼樣子,想來能夠恢復的可能性無限趨近於零。

只要裘千軍一死,他獨孤破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許昕,成為大部隊的領隊。

其餘士兵自然也是見到了裘千軍的慘狀,但絕大部分人的臉上都是欲言又止的表情。

獨孤破、段韞以及裘千軍三人爭權的事情在大部隊內早已不是秘密。

拋開裘千軍是否為強化者不說,其實作為大部隊的領隊,裘千軍為人如何,下邊計程車兵們心中都清楚的很。

以往的種種表現都證明了裘千軍並不是個自私的領袖,這也是他得民心的關鍵所在。

可得民心,並不代表他就是一個合格的領袖。

由於最近連連失誤的決策,使得大部隊內的人數一而再再而三的減少。

信任是個容易消耗的奢侈品,建立的過程往往漫長而艱難,但摧毀起來可能只需要一件小事。

與其說是不相信裘千軍的能力,倒不如說這些士兵在擔心自己的未來。

他們擔心某天自己也會和那些死去計程車兵一樣,為了裘千軍的一個錯誤的命令,不明不白的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再次回到車廂之內,汪覺像是扔垃圾似的將裘千軍重新摔在了床上。

一手按住對方的脖頸,限制住了他的行動,一面開口,向許肖肖說道。

“肖肖女娃兒,幫我把桌上的針劑拿過來。”

汪覺口中的針劑不是別的,正是先前她拿出來的兩管外源基因。

其中一管銀灰色的已經注入少女體內,此刻的桌上還剩下一管白色的。

接過許肖肖遞來的針劑,汪覺並沒有像之前那樣立刻扎入裘千軍的心臟,而是盯著手裡的針劑看了好一會。

思忖了片刻,女子終於動手,將針劑扎入了裘千軍的心臟!

隨著外源基因的快速注入,原本不停扭動的裘千軍也逐漸平靜,但他的雙童依舊墨黑,並沒有恢復成正常人的模樣。

同時胸口處起伏劇烈,看上去就好像是在劇烈的呼吸。

不過許肖肖並沒有聽到粗重的呼吸聲。

見汪覺一臉凝重的忙碌著,許肖肖自知此刻不該出聲打擾。

本想著默默退出車廂,可又擔心在治療的過程中會出現什麼意外,所以乾脆就尋了把小凳子,安靜的坐在了汪覺的身後。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在許肖肖等待的過程中,汪覺又先後用針管向裘千軍的體內注入了各種藥劑,有的來自於她的醫療箱,而有的則是於不久之前剛剛調配出來的。

在這些藥劑的作用下,裘千軍整個人不但沒有半分好轉的跡象,所表現出來的生命體徵反而還愈發微弱。

就連先前急促的呼吸都變得斷斷續續,好像隨時有可能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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