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聾羊？好奇怪的名字，你確定沒有記錯？”
聽到小正太的回答，林曇影愣了一下，很明顯，這是一個在她意料之外的名字。
“額，應該沒有記錯吧……是隆陽沒錯……”
“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以後姐姐我就喊你聾羊了，不過逛喊聾羊還是覺得有些怪怪的，你一開始喊我媽媽，我姓林，不如就叫你林聾羊吧！”
“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弟弟啦！要乖乖聽姐姐的話哦！同心協力，才能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哦哦……”
藍頭髮的小正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發自骨子裡的信任讓他很自然的就相信了面前這位衣衫破爛的“姐姐”，並且忠心不二，至死不渝。
“好啦，這位躺在地上的是大兵一號，我的得力干將，等你治好了他，可以互相認識一下！”
指了指癱瘓在地的車級喪屍，林曇影開口介紹道。
“大兵一號……”
有了新名字的小正太喃喃自語，不過這次他沒有安靜的接受，而是在唸叨半晌後，抬起了頭詢問道。
“為什麼我與他溝通，他並不回應我呢……是不喜歡我嘛……”
觸手依舊在纏繞，小正太過濾毒素的動作並沒有停止。
“大兵一號還沒有自主意識，怎麼可能回應你啊……”
林曇影理所應當的回答道。
雖然大兵一號在她精神世界中的表現形式為紅色光點中帶著些許橙色，但距離擁有自主意識還有很大一段距離。
具體在哪個階段會發生改變，林曇影也不清楚，只是大概知道，距離還有很遠。
在擁有自主意識之前，大兵一號只會憑藉著本能行事，不會思考，更談不上擁有智慧。
不過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平時車級喪屍只要承擔起保護林曇影安全的任務就行，有沒有智慧不影響這一任務的執行。
而到了關鍵時刻，林曇影還能夠透過直接控制車級喪屍的身體來實現自己的目的，就像當初抓住迅速偷襲的觸手一樣。
所以林曇影並不著急讓大兵一號誕生自主意識，她現在更想做的，就是將更多的大兵一號收入麾下。
手下越多，她的安全就越能得到保證。
“唉，可惜了，本來你的名字應該是叫大兵二號的，可惜了這個好名字，林聾羊，感覺好奇怪啊……”
林曇影似乎又變成了先前純真少女的模樣，纖細的食指按住薄唇，不斷小聲唸叨著。
“姐姐，等我治好了大兵二號，我想去樓下看看，可以嗎……”
沒有點評林曇影糟糕的取名技巧。小正太認真的看著面前的車級喪屍，小聲請求。
“去樓下？去樓下幹嘛？”
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疑惑，在事情發生之前，她也沒有想到從巨卵裡孵出來的生物竟然擁有自主意識，按她先前的想法，對方應該是和大兵一號一樣的存在才對，充其量可能身上長了幾條墨藍色的觸手。
所以當小正太聾羊提出請求時，她也很好奇。
畢竟在生前，林曇影也只是一個正在上學的學生，無論是在社會認知或是人生閱歷上，都沒有一個成年人來的豐富。
“樓下……額，我想去一下十二樓，好像有什
麼東西、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落在哪裡了……”
小正太聾羊回答道，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疑惑。
“十二樓，難不成是你生前的記憶……好吧，等你治好了大兵一號，我們就一塊下去看看。”
眼睛輕輕閉起，片刻之後，林曇影的臉上也浮現出了一抹疑惑。
“什麼都沒有，連白色光點都沒有一個……”
看了眼前方專心治療的光屁股小正太，林曇影聳了聳肩膀，耐心等待起來。
十五分鐘過後。
車級喪屍大兵一號顫巍巍的從地上爬起，一雙赤目中滿是對小正太的恐懼。
在林曇影身旁立定後，車級喪屍低低的吼了幾聲，像極了一條受了委屈的小狗，想在主人身邊討個說法。
“哎呀，那是之前啦，不要那麼小氣，認識一下，這位就是聾羊，林聾羊，我的弟弟，以後就是你的小主人，你在保護我的同時，也要承擔起保護他的責任哦。”
“吼……”
車級喪屍大兵一號看了看林曇影，又快速瞥了一眼小正太聾羊，從喉嚨裡傳出了一聲低低的吼叫，似是承應了下來。
“好啦，現在我們就出發去十二層吧，聾羊，你在前面帶路吧！”
小正太點了點頭，率先走進了黑漆漆的樓道中。
黑暗的環境下，盤踞在聾羊身上的八條觸手微微散發著藍色的熒光，就像是八根微型照明燈，照亮著周圍的牆壁。
“這八根觸手倒是用處頗多……”
跟在後邊的林曇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很明顯，這位將級喪屍對聾羊的表現十分滿意。
“額，你是說這些觸手會發光嗎？”
走在前方的聾羊放緩腳步，同樣打量了一下那些盤踞在身上的觸手。
“有能夠麻痺對手的神經毒素，還能在黑暗中提供照明的功能，關鍵時刻還能充當遮羞的臨時衣物……一樣東西三種功能，真是不錯啊，話說這些觸手是從哪裡長出來的，從後面看不清啊……”
來回掃視著小正太的後背，那些觸手雖然每根只有成人手腕粗細，但交纏糾結在一起，還是讓人難以分辨最終的根源到底在哪裡。
就好比人們很難從一堆盤根錯節的樹根中分辨出每一根根系的來源。
“嗯，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從背上吧……”
對於這些一出生就擁有的觸手，聾羊似乎只能靈巧的控制它們，其他資訊一無所知。
“你把這些觸手都伸直了，別讓他們糾纏在一起，我看看具體是從哪個位置長出來的。”
還沒等林曇影說完，聾羊便十分配合的操控著背後的觸手，將它們儘可能的解開伸直。
就像是在海洋中漂浮的粗大水草，這些盤踞在小正太身上的觸手接二連三的分離，在空氣中緩緩舞動。
也就在這時林曇影才驚訝的發現，這些看似不長的觸手，在完全伸展開來後，每一根的長度都能達到驚人的三米。
並且這種長度的觸手還能夠在空中保證長時間的懸空！
要知道光看這些觸手的柔韌程度便知曉其中並沒有骨骼的存在，而能在沒有支撐的情況下保證長時間僵直，這就說明其中的肌肉力量不可小覷，獵物一旦中招，很有可能就會被觸手的巨力直接絞殺致死。
“好像是從你的後腰上長出來的，該不會是你的腰子變得吧……”
眯眼打量一陣後，林曇影低聲嘀咕了一句。
“腰子，腰子是什麼？對了姐姐，你還沒告訴我兩個小時有多久呢……”
小正太的聽力似乎也很不錯，林曇影的說話宣告明很小，但還是被聾羊聽了個一清二楚。
“兩個小時，額、兩個小時大概就是你清除八個人體內的毒素所需要的時間吧……”
“哦哦，那腰子又是什麼？”
“腰子啊……嘶，腰子就是人身上的一種器官……”
林曇影皺了皺眉，盡力解釋道。
“那人又是什麼？”
“人……”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林曇影怔住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遲遲沒有等到回覆，走在前面的聾羊轉過腦袋，疑惑的看著身後的林曇影。
“人，就是人類。”
思量良久，林曇影薄唇輕啟，鄭重說道。
“人類……那我們是人類嗎？”
瑩瑩藍光如呼吸般規律明滅，將聾羊眼中的迷茫倒映在林曇影的視線中。
看著小正太漆黑如墨的眼睛，少女從那裡面看到了一雙幽幽紫瞳。
如果非要用生前的記憶進行類比的話，林曇影感覺那雙眼睛有些像貓，像是夜幕之下艱難求生的流浪貓才會有的眼睛。
“我不知道……”
沉默過後，林曇影開口回答。
二人沉默良久，氣氛幾近凝滯。
稚嫩的笑聲響起，小正太聾羊臉上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原來姐姐你也有不知道的東西呀，我好厲害！竟然把姐姐問倒了！”
“那是，你當然厲害了，我和大兵一號都差點被你的毒素毒死，你說你能不厲害麼……”
驅散了心中的陰霾，林曇影繼續朝前走去，這次她直接超過了小正太，走在了前面。
“話說，你的毒素是隻存在於觸手中，還是存在於你全身？”
“額，那種能麻痺神經的毒素嘛，應該是隻存在於我的觸手上，只要我想，觸手就會分泌這種毒素。”
“那也就是說，在平時的，只要你沒有分泌毒素的想法，你的觸手就是無毒狀態咯？”
“沒錯，可以這麼說。”
聾羊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道。
“倒是又多了一項功能，用來充當攀爬時的臨時繩索。”
“什麼？”
聾羊的眼裡再次浮現出迷惑的神情，但這次林曇影似乎沒有了解答問題的興趣，開口催促道。
“快點吧，等你拿完了放在十二樓的東西，我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呢……”
車級喪屍大兵一號此時也走到了聾羊的身後，用身子輕輕的撞了一下前面的小正太，示意對方快些前進。
“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呀，可不可以先告訴我一下……”
稚嫩的童音迴盪在樓道內，小正太朝前趕了幾步，追上了前面的林曇影。
“找衣服！沒看見本小姐的衣服都被你弄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