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圓的面子果然好使,那個名叫楊偉的小混混從此銷聲匿跡長達兩年之久,期間從未騷擾過程墨哪怕一次。即使後來楊偉那位以頭鐵著稱、曾經坐過牢的瘋癲兄弟刑滿獲釋,一切依然平靜如初。也許是經過牢獄之災的洗禮,這位昔日的“頭鐵”兄弟已然脫胎換骨,不再像過去那般莽撞衝動。

已然高三的程墨這幾年來,生活得十分愜意自在。平日裡除了按時上課之外,閒暇之餘便喜歡到兄弟音像店逛逛。若是時間充裕,他還會約上方圓一起小酌幾杯。而方圓的那位小兄弟也已經出獄,不出程墨所料,這小子竟然胖了整整一圈!在為其舉辦的接風酒宴上,程墨亦應邀出席。那小兄弟對程墨甚是感激涕零,表示若不是承蒙程進軍多方照顧,自已在獄中最後一年多怕是絕無可能如此逍遙快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桌上幾人聊起了生意經,方圓感嘆自已現在開個歌廳,雖然擦邊,帶點顏色,但是競爭太激烈了,手底下還跟著小兄弟要吃飯,混了幾十年,感覺要混不下去了!

程墨略微思索,接過了話頭說道:“方哥,這樣看再過幾天都要跨世紀了,但您這思想卻沒跟上,還沒跨越啊!”

“怎麼講?”方圓饒有興致的問道。

“我說句不好聽的,這夢巴黎一個月撐死了一個月能掙五萬嗎?”程墨問。

“哪裡有啊!我這裡就七八間包房,一晚上連酒水帶妹子陪唱的分成,能他媽有一千塊利潤我都要謝天謝地,很多時候一晚上就是幾百塊,這一個月下來,除去所有花費,我他孃的還不如出去擺攤。”方圓一臉鬱悶。

程墨笑了笑,接著說:“你有關注一下現在市面上流行什麼嗎?現在年輕人都熱衷於上網,最近開了好多網咖,裡面每天爆滿,全是聊QQ,玩遊戲的,我跟你算個賬,稍微有點規模的網咖,搞個五十臺機子,晚上通宵滿座,十點到第二天六點,收十塊一個人,那一晚上就是五百對吧,早上一般八點來鍾開始上人,到晚上十點,十四個小時,一小時兩塊,一臺機子二十八,五十臺就是一千四,那一天流水算滿有一千九吧,你再賣點菸,水,泡麵啥的,一天怎麼滴也有兩千流水吧!一個月是不是六萬?請兩個小妹對班收銀,給開一千塊錢一個,電腦免費玩,這活兒會被搶破頭你信不信。再除去電費,損耗等各種雜費加起來算一萬,你坐那裡月收入四五萬香不香?”

停了停,程墨深吸一口氣後接著說道:“當然啦,這些都只是初步估計而已,實際收入可能會有所出入,但相差應該不會太大。”

聽到這話,方圓驚愕不已,心裡暗自嘀咕:“這難道不是天上掉餡餅嗎?僅僅投資一家網咖,自已什麼都不用管,每個月就能輕輕鬆鬆地賺到好幾萬塊錢!”他實在難以置信,連忙追問程墨為何對其中的門道如此瞭解。

程墨耐心地解釋道:“是這樣的,我表哥一直從事運輸行業,著實賺了不少錢。今年年初,他便投資開辦了一家網咖,規模不大,大概有五十臺電腦,面積也就一百多平方米吧,總投資還不到三十萬元。截至目前,成本基本已經收回,接下來就是純粹盈利階段了。”

方圓聽完之後興奮異常,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著手行動起來。然而,一旁的程墨卻顯得十分冷靜,他勸告方圓不要衝動行事,最好先去實地考察一番,然後再做出最終決定。畢竟同樣的生意,由不同的人來經營,或者開設在不同的地理位置,最終產生的效果都會截然不同。方圓冷靜思考片刻,覺得程墨所言極是。

第二天正好是風和日麗、陽光明媚的週末,方圓迫不及待地拉著程墨前往市區裡的各個網咖進行實地考察。他們來到一家名叫“浪潮”的網咖,這家網咖的規模相當大,粗略估計大約有一百臺電腦。此時才上午十點左右,但網咖內早已座無虛席,甚至還有許多人站在旁邊焦急地等待空位,更有些人則圍在一起觀看別人玩遊戲。整個網咖裡熱鬧非凡,人聲鼎沸,各種熱門遊戲如《夢幻西遊》、《傳奇》、《勁舞團》等都深受玩家們喜愛,時不時還能聽到有人因為爆出極品裝備而發出的驚叫聲。

方圓激動得雙眼發紅,他覺得每多耽誤一分鐘,都是對賺錢機會的極大浪費。然而,程墨卻緊緊拉住他,表示既然已經來到這裡,至少要把事情處理妥當,不僅要觀察白天的情況,還要了解夜晚的營業狀況。於是,一行人咬牙堅持等到了晚上十點。當他們再次踏入網咖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們震驚不已——網咖依然人頭攢動,座無虛席,此起彼伏的呼喊聲不絕於耳:“老闆,包夜!”“我也要包夜!”“給我轉個通宵包間!”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方圓終於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對程墨說:“走走走,其他的不看了,老子等不及了!”他快步走出門攔下一輛計程車,並催促大家趕緊上車。他決心立刻返回,著手準備尋找合適的店面,開啟自已的轉行之旅。

程墨將吳奇的電話號碼給了方圓,讓他聯絡表哥,諮詢下電腦配置,順便問問副食之類的哪些銷量大,還有其他經營上的問題,可以一起聊聊,給點建議。方圓這回是打心眼裡感激程墨,心裡琢磨著以怎麼樣方式來表達一下自已的感謝。

程墨為方圓精心鋪設好道路後,便將注意力轉移開來,因為他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畢竟,即將到來的 2000 年元旦可是一生中難得一遇的跨世紀盛事。早在之前,劉念就與他約定好共同度過這個意義非凡的時刻。

根據官方訊息,市區步行街以及臨近江畔的地方將會舉辦盛大的倒計時活動,同時還會有精彩紛呈的煙花表演。於是,兩人商議決定前往現場感受那份熱烈氛圍、湊湊熱鬧。然而,程墨有些擔憂,如果玩得太遲,劉念的父母可能不會准許她外出。沒想到,劉念卻告訴他一個意外之喜:財政廳有一場特別活動,將組織先進個人前往海南三亞旅遊度假三天,而且可以攜帶一名家屬,但家屬需自行承擔費用。由於考慮到春節期間大家都會忙於走親訪友,所以他們特意將時間定在了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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