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匹馬的用藥量較大,烏支縣內的藥鋪裡能買到的藥材被趙芙蓉全買了去。她去了華亭縣,藥鋪裡的他要的開滑石粉和開胃散已被關山大牧場的人全數買了去,能替代的藥材亦是被搶購一空。高柱開了藥材的方子,梁衡遣了牧場裡能出動的人全到山上採藥去。烏元彪騎著馬兒,溯涇水而上,帶著二十個牧童尋了兩天挖了兩車的藥材。

聽說烏支縣內到處尋開胃的草藥,秦遷聽到訊息喊著牧丞:“看來咱們的那個方子奏效了,如此這樣,我們好準備了銀兩去烏支縣收購他們的牧場去。”兩人滿意地笑著,已然勝券在握的陣勢。

烏支縣地處隴東腹地,氣候多樣、生態適宜,境內土壤肥沃,生態環境好,到處都是中草藥,這個天然的藥庫為牛家牧場帶來了新的生機。果不其然,剛過了七天,馬舍裡的馬匹如恢復如初的胃口。吃完晨飯,烏支倮吩咐趙芙蓉和高柱收拾馬匹準備回觀音座牧場。高柱說:“倮大哥,咱們和牛家打了賭的,這馬匹的病治好了,是不是他們要兌現賭約了?”烏支倮道:“這個牧場還是留給他們吧,畢竟是牛家幾代人奮鬥的結果,可不能傳到牛牧主這一代就沒有了吧。再說了,我們以前在這個牧場的時候,牛牧主可沒有虧待我們。”高柱說道:“我們這麼待他們,他們恩將仇報不仁不義,不是我們吃虧了麼?”烏支倮說道:“並沒有什麼吃虧或者佔便宜,這場疫病想必會讓他們有所改變吧。”高柱道:“不行,這事我要給他們說清楚,他們再這麼下去,這個牧場肯定會毀在他們的手裡的。”烏支倮想了想,許了高柱的請求,說道:“點到為止即可,不可再多言。”

高柱尋到梁衡,問道:“幾日前我屋子裡進了外人,盜了我們一個方子,莫不是你們乾的?”梁衡矢口否認,高柱說道:“你們承認與否我不在乎,我看了你的馬匹的病症,想必你們定是用了那個餵馬的方子,我也實話給你說吧,那個方子本是關山秦大爺要害我們的,倮大哥見了方子覺得有些不妥,讓我仔細再考究一番,結果有天夜裡被人盜了去,我們本不在意那個方子,倮大哥說沒有就沒有了,也沒在追究。不管是那個馬匹用了那個方子,結果就像你們牧場一般,那個方子除了主料以後所加的輔料千萬別在用了。”梁衡道:“小兄弟,你就相信我吧,我們真沒有去盜你的方子。”高柱心裡哼了一聲,早知這樣就不給你們的馬匹醫治了,鄙意地道:“盜不盜的已是無所謂了,你要知道你這些馬匹是何物所致,千萬不能再像以前的方子餵食了,裡面有幾個輔料能讓草料在馬匹的胃和肚子裡形成結塊,導致食道被堵,我也只能給你說這麼多了,再多的你們自已去研究吧。”

說完,高柱上了馬,回頭見梁衡呆立於原地,策馬向著牧場大門的方向奔去。烏支倮和趙芙蓉在門口等候高柱多時,高柱道:“事到如此,這個梁衡還死不承認。”烏支倮道:“回去此事莫要再提。”高柱嘴巴嘟囔著,烏支倮厲聲道:“聽到了沒有。”高柱“哦”的應了一聲,心裡還是為烏支倮抱不平。趙芙蓉對高柱說道:“柱子小弟,這事要是傳出去了,牛家牧場名聲掃地,你倮大哥重情重義,他以前在牛家牧場長大,梁衡又是二大爺的義子,你想想這事的後果,你就明白怎麼做了。”高柱問道:“芙蓉姐姐,照你這麼說,倮大哥早就知道了牧場的問題所在,只是一直沒有說罷了。”趙芙蓉說道:“你以為呢,要不然怎麼叫你過來呢,牧場裡哪個牧醫的水平不比你高,叫你來的目的就是讓這個事保密,牧醫時常和縣城裡的藥鋪走動,難免會把此事傳遍烏支縣,或者大秦都知道他的糗事,如此一來,牛家牧場的馬匹誰會去買?”高柱道:“還是倮大哥想的周全,我還未曾想到這些,只顧著想要出氣了。”

梁衡將草料方子拿給牛成看,牛成把單子上的輔料又考究了一番,說道:“單從這個方子來看,看不出什麼異常,那個叫柱子的小兄弟不讓我們用輔料,定是輔料出了問題,按他說的,是兩種藥相伍相剋。”梁衡道:“許是輔料本身沒有問題,問題是不是出在配比上?”牛成在屋子裡走了三五個來回,突然間坐在椅子上,雙目無光,死死的盯著屋門外的一排被風吹動著的樹木,梁衡被嚇了一跳,喊著:“岳丈大人,怎麼啦?”牛成說道:“我咋把這個事給忘記了,我早就應該清楚啊,這方子裡有一味藥是大黃,我們只將它當成了開胃的輔料,卻忘記了這大黃也是一味毒藥啊。”梁衡跪倒在地說:“也是衡兒一時糊塗,忽略了此事。”牛成擺了擺手,說道:“只能說這個出方子的人居心叵測。”梁衡問道:“莫不是倮弟明知道我們覬覦他的方子久矣,差人故意寫了這個方子等著我們去盜取?”牛成說道:“倮兒不會幹這種事的,如若真是他乾的,他閉門不出在家裡靜觀其變即可,何必跑到我們這裡忙前忙後,我們是看著倮兒長大的,他沒有這個壞心思,你也不要再以小人之心度倮兒那個君子之腹了。”牛成想了又想,道:“想必是有人想害倮兒,結果陰差陽錯讓我們盜了方子。”

牛成說道:“聽說你們前幾天還和倮兒他們打了賭,說什麼他們醫好馬匹就把牧場給了他們?”梁衡又跪在地上說道:“那時沒有想到他們能醫好馬,隨便應下了,口說無憑,咱不給他就行了。”牛成說道:“給了他吧,既然應了人家,咱們說到做到,給了他就行了。”說完轉身取了一個紅木匣子,從中取出牧場的官契,道:“你去拿給他,就說牧場是他的了,牧場以後大小事宜都是他說了算,你們兩夫妻的去留,也由著他定吧。”牛成表情木訥,擺了擺手,讓梁衡拿著官契出了屋。他把自已關起來,斜坐在椅子上,像是癱瘓了一般。

梁衡到了牧場,尋了兩圈烏支倮,沒有尋到人影,到了牧場門口問了守門的牧童,這才知道烏支倮一眾已回了他們的牧場。梁衡到了他的屋子裡,喚了蒹葭要去牛蹄窩的老家。蒹葭道:“這回去幹什麼?”梁衡說道:“要對兌現我們的賭約,你爹已把牧場的官契給了我,讓我給烏支送過去。”蒹葭說道:“牛家牧場如今這般田地,我也想過了,給就給了,我也回烏支縣城裡清閒清閒,看來我不是管牧場的料,這半年多下來,人累不說還沒有個好結果,倒是在家裡清閒些。”她對梁衡道:“你呢,遵行著老規矩養養馬也行,經營牧場跟我一樣,啥也不懂還愛參夥,這事我也看明白了,人要有自知,自已幾分幾兩那就是個定數,若是這點都拎不清,只能自找苦吃。”她喚了兩個夥計將她的一應物品搬上了馬車,牽了她的白蘭花道:“可惜我的白蘭花跟著我也遭了此劫,我得讓它回縣城好好緩一緩。”梁衡已面無表情,緊跟了蒹葭出門,蒹葭上了馬車,說道:“縣城牛家也是你的家,你記得就好,你若回來我們便等著你,你若是有其他的想法,我們也不攔著你。”說完,放了車簾,催著夥計趕著馬車。

烏支倮回到牛蹄窩的家裡,采薇在伙房裡忙前忙後做了一桌子好菜,趙芙蓉洗了澡,用皂角洗了頭髮,換了乾淨的衣服到伙房給采薇幫忙燒火。采薇端著一盆魚湯進了屋,這是桌子上唯一放著的葷腥了。眾人坐定,烏支倮道:“咱們的日子怎麼變得這麼清淡了,這生活可比不上咱們牧場夥計的吃食了。”香菱說道:“你們整天是牧場吃羊肉喝羊湯的,畢了還有馬奶子喝,這回來了總得換換口味,這清淡的菜還是好吃些,再說采薇更是不吃不得那些葷腥。”烏元彪說道:“這也太清淡了,趕明兒個我們殺羊的時候,每天給你提一隻羊腿下來,我烏元彪的孫子沒那麼金貴,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沒那麼多的講究。”黍飯上了桌,烏元彪端起一碗酒給高柱,說道:“聽說柱子這次可立了大功了,這一碗酒和跟倮兒不喝,我跟咱們的大功臣柱子喝。”高柱有了上次的教訓,說道:“我可不能喝,上次喝了一碗酒,讓我睡了好長的時間,差點誤了大事哩,你要喝就是倮大哥喝吧。”烏支倮笑著說:“柱子,你就喝吧,你喝了這碗酒,到了我的屋子裡睡去,睡它個三天三夜也沒有人說叨你。”高柱說:“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喝就是不喝,就是天王老子來了讓我喝,我都不會喝的。”烏支倮端了酒,說道:“這小孩子的倔脾氣上來了四匹馬都拉不住,算了,二叔,我跟你喝吧。”

烏元彪席間問了牛家牧場的近況,不由得傷感起來了,說道:“那時牛家老爺子莫不非要把牧場留給他的女婿,也不致於遭此一劫,說來這個病症也真是專程找了他們家,讓人捉摸不透,到底是個啥原因呢?”烏支倮看了一眼高柱,他只顧著桌子上的青菜,對於桌上人的談話,他一字未聽。烏支倮喊了他兩聲,他才應了聲,問道:“倮大哥,什麼事?”烏支倮說道:“你烏大爺問你話呢,你別顧著吃。”高柱的兩個眼睛不離桌上的菜,道:“你們大人聊你們的,我小孩子不參言,再說了好久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菜了,像是我孃的手藝哩。”趙芙蓉此時笑著:“你這孩子,到了這裡亂認娘,這可是你采薇嫂子的手藝。”采薇含羞道:“莫亂認娘,我大不了你幾歲,這可承受不起。”眾人大笑,高柱道:“我是沒有亂認,我的意思啊,就是這飯菜吃起來香,跟到家裡一樣,菜的味道很熟悉。你們千萬別誤解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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