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赫敏揮動魔杖施展清理咒後,貓咪就會跳過去,幫忙把檯面舔得乾乾淨淨。

收拾完廚房,赫敏把水壺放在爐子上,準備燒水泡茶。這時,馬爾福想起了納西莎提到的那個計劃。

“順便說一句,”他裝出很隨意的語氣,“你可能會收到我母親的邀請,她想請你去喝下午茶。”

“什麼?”赫敏立刻警覺起來,“喝茶?我?為什麼?我做了什麼?”

“宴會那天晚上,她看見我倆在一起跳舞。她認為馬爾福家族和一位深受歡迎的麻瓜出身的女巫建立關係是件好事。”

“她可真有戰略眼光。”赫敏端起杯子,明顯有些焦慮。

“別緊張,這又不是什麼懲罰。”

“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懲罰。我討厭那些社交活動。”

“哈,前不久你剛參加了本季度最盛大的一場社交活動,不是表現得很好嘛。”馬爾福說。

這是真心實意的誇讚,不是客套話,更不是刻薄話,但赫敏似乎沒領會。“德拉克洛瓦的那場晚宴不一樣,那是特地為治療師舉辦的。到場的有很多我熟悉的人,他們不是所謂的純血貴族巫師,不會因為我在禮儀上犯了什麼錯誤而嘲笑我。”

“如果你不想去,完全可以不去。”馬爾福說。

“那就請你轉告你母親,我接下來一整年都沒空。”

馬爾福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怎麼了?你不是看過我的日程表了嘛。這是事實。”

“你能抽出時間來主持貓狸子資訊展,肯定也抽得出時間去喝杯下午茶。”

“我沒有主持什麼貓狸子資訊展。”

“我保證,那些女士沒你想象的那麼可怕。”

“是啊,為了擺脫她們,你差點在幻影移形時把自已分體成上百個碎片。”

“如果你每喝一口茶就得聽一大篇關於神聖婚姻的說教,你也會情願被分體。”

赫敏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確實如此。”

“別擔心,我保證我母親不會逼你娶德拉克洛瓦家的女兒的。”

赫敏把一杯熱茶放在馬爾福面前。“她是想讓你娶她嗎?羅莎莉是個好姑娘。我給她父親治病時就認識她了。”

馬爾福擺擺手,他不想談論自已。“總之,留意我母親的貓頭鷹。至於要不要接受邀請,好好考慮一下吧。”

赫敏顯然沒那麼容易被轉移話題。“羅莎莉很可愛。我挺喜歡她的。”

“那你為什麼不娶她呢?”馬爾福問。

“也許我會的。”赫敏說。

“可惜我上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正挽著某個法國貴族的胳膊,看來你已經錯過機會了。”

“該死。”

他們喝著茶。赫敏時不時抬頭瞥一眼掛鐘。馬爾福知道,她分配在休息和社交上的時間就快結束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的腦海裡是如何翻滾著各種考量,權衡每一個選項的利弊得失。例如,讓他一個人呆在廚房裡喝茶有多失禮,她有多想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繼續看書,她有多不想讓他隨意在自已家裡閒逛。綜合考量以上所有因素,再得出她的最終決定。

馬爾福可不想主動離開,更不想讓她能夠輕鬆決定。事實上,逗弄她折磨她已經成為他最喜歡的娛樂專案之一。他特意放慢了喝茶的速度,慢到令人煎熬。

赫敏開始不自覺地抖腿,腳在桌子底下顛動。她的茶杯早就見底,一直沒有續水。

“你的茶是不是太燙了?”她突然問道,“需要用個降溫咒嗎?”

“不,正合適。”馬爾福正襟危坐,表現得彷彿他正在努力做到很有禮貌很有風度,而不是在故意捉弄人。“你有餅乾嗎?”

赫敏揮了揮魔杖,召喚出一包餅乾,用力推到馬爾福面前。

他小心翼翼一點一點地拆開包裝,慢吞吞地取出一片。

赫敏似乎起了疑心,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馬爾福。當看到他露出傻笑時,懷疑變成了惱怒。

“你是故意的。我就知道。”

她站了起來,虛假的禮貌蕩然無存。“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空坐在這裡看你裝模作樣地喝茶。什麼都別碰,喝完茶你就自已走吧。”

既然被她識破了,再裝下去也就沒意思了。馬爾福端起剩下的半杯茶,拿了塊餅乾,跟著赫敏走進客廳。比起裝模作樣地喝茶,他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現在是週五的晚上,他那些狐朋狗友正在外面盡情狂歡,等著他加入。不過說實話,呆在這裡逗逗赫敏,可能更有趣。

赫敏重新坐回沙發上,膝蓋上攤著一本厚厚的書,旁邊是一臺可以摺疊的麻瓜電腦。壁爐裡的火焰噼裡啪啦地燒著。貓舒展身體,趴在鬆軟的地毯上,它的毛色與地毯的顏色很接近,乍一看幾乎分不清兩者的界限。

真是一幅溫馨靜謐的畫面。赫敏似乎又找回了內心的寧靜。

她嘆了口氣。“下雨的日子,依偎在爐火邊讀書,最能撫慰人心。”

馬爾福咔嚓咔嚓大聲嚼著餅乾。

這顯然並非恰當的回應。赫敏瞪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她的書。

馬爾福咕嚕咕嚕大聲喝著茶。

赫敏固執地盯著書頁。

馬爾福啪嗒啪嗒走到沙發邊,一屁股坐了下來,擠到赫敏身邊。赫敏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你在讀什麼?”馬爾福問,“是那本被你供奉在樓上的書嗎?”

赫敏挪了挪身子,和他拉開距離。“不,不是那本。我不會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抱著那本書的。”

“奧克尼群島有什麼?”馬爾福問。

“什麼?”赫敏抬起頭。

馬爾福指了指她那臺可摺疊的麻瓜電腦,上面正閃爍著一段關於那個遙遠的蘇格蘭群島的介紹。

赫敏伸手啪地一聲合上了電腦。“不關你的事。”

“是為了五朔節吧?”馬爾福說,“我還在想這次我們會去哪兒呢。”

“不,和五朔節無關。”赫敏撒謊時的模樣,連她自已都騙不了。“我只是……出於純粹的好奇心。”

馬爾福表現得相當寬容。“別急,再試一次,這次多用眼神交流。”

她真的試了。她抬起眼,迎上馬爾福的目光,張嘴想重複剛才的謊言,但最後只憋出一個“呃”字。

馬爾福噓了一聲。

赫敏一臉苦惱。

“我從沒去過奧克尼群島,我很期待我們的這次旅程。”馬爾福說著,試圖再次開啟電腦,被赫敏一把推開。

“沒什麼好期待的。你不會跟我同行的。”

“這和你的研究專案有關嗎?”

“沒關係。”赫敏又在撒謊。這次,她的眼神和馬爾福左邊的眉毛進行了一番交流。“只是普通度假而已。”

“眼睛,赫敏,眼睛,不是眉毛。你得從靈魂深處說服我。”

她再次與他對視,最後只是氣急敗壞地說出了實話。“好吧,是和專案有關。”

“那我得和你一起去。”

“不行。你想什麼時候去奧克尼群島都行,不必非得跟著我。這是一次絕對安全的旅行,不會有動物內臟,也不會有老妖婆。”

“我可不能讓你一個人跑到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去。萬一你被海怪什麼的開膛破肚了,我可就成了整個巫師界的罪人。”

“別瞎扯,我不會靠近任何水域。”

“你準備去的地方,是奧克尼——群島。”馬爾福特意把“群島”兩個字咬得很重。

“我當然知道。但我去那裡是為了火,而不是水。”

“哦,對了,五朔節是火節之一嘛。”馬爾福說。

“是的。事實上,這個節日……”

赫敏猛地收住了話頭,意識到自已越是圍繞這個話題講吓去,越會透露更多資訊。

“你的茶喝完了嗎?”她問道。顯然是想盡快把馬爾福趕出自已家。

馬爾福低頭看了看手裡的茶杯,空空如也。“還剩一點。”

赫敏顯然不信,伸手勾住馬爾福的手腕,朝自已的方向傾斜。

“真希望我也能像你一樣厚顏無恥,撒謊的時候能夠做到臉不紅心不跳。”赫敏盯著那隻空杯子說。

她鬆開他的手腕。手指溫暖的觸感在馬爾福的面板上逗留了片刻。

“熟能生巧。”馬爾福說。

赫敏起身撣了撣衣服。這是個明確的驅逐訊號,表示馬爾福已經不再受歡迎。

“你打算怎麼去奧克尼群島?”馬爾福問。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赫敏帶著一絲怒氣說道。

“瑟索有一家巫師酒吧,”馬爾福說,“幾年前我在那裡抓到過一名走私犯。別衝我發脾氣,我是在幫你。”

“你不是說,用飛路網傳送會被人追蹤到嗎?”

“你不是說,這只是一次普通的度假嗎?”

“沒錯,是度假。”

“既然是度假,為什麼要擔心被追蹤到呢?就用飛路唄。”

“好吧。”

“那家酒吧的名字是‘拋光蛋蛋’。”

“你在開玩笑嗎?”

“沒開玩笑。”馬爾福終於站了起來,“謝謝你的茶。拋光蛋蛋見。”

--------

赫敏遲到了。

馬爾福在拋光蛋蛋酒吧的石板門廳前踱了十分鐘步,最終接受了酒吧老闆熱情推薦的黑莓熱酒。

“天忒啷了。”酒吧老闆說。馬爾福點了點頭。他聽不太懂老闆濃重的口音,但猜想應該是在抱怨這鬼天氣太冷了。

“現在是五月一號。”他捧著溫熱的黑莓酒說,“怎麼感覺像是該死的一月。”

“你在等噻?”

“一位女巫。”馬爾福說。

“咚然,不然你早就顛了。我給你的女嘣友也準備點熱酒?”

“不是女朋友,是同事,”馬爾福澄清道,“不過,還是謝謝你的好意。”

他掏出嘰嘰喳喳記事本,不耐煩地給赫敏發了一連串問號。

沒有任何回覆。透過戒指,他能隱約感覺到她的心率在升高,但還沒有到慌亂的程度。她的日程表顯示,她之前應該是在聖芒戈急診室,在那裡待到四點三十分,然後在四點四十五分使用飛路網抵達拋光蛋蛋酒吧。可現在已經是五點十五分了,她還沒到。

又過了十分鐘。馬爾福坐在窗邊,看著雨霧瀰漫的天空逐漸露出陰雲密佈的灰色。整片奧克尼群島,哪怕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小島,都被設定了魔法屏障,沒法幻影移形,只能搭乘渡輪前往。

晚飯時間快到了,赫敏還不見蹤影。馬爾福又愉快地接受了酒吧老闆熱情推薦的醃肉和乳酪。

“如果十五分鐘之內,你還沒出現,我就預設你被綁架了,屆時我將幻影移形過去找你。”馬爾福給赫敏發了條訊息。聽起來更像是威脅。

他端詳著空空如也的餐盤,決定讓酒吧老闆再打包一份。這不像他平日的所為,他可沒這麼體貼。但赫敏顯然沒時間吃飯,他又不希望她來了之後還要為覓食而浪費時間。

前往艾恩哈洛霍爾姆的最後一班渡輪定於六點鐘開船。現在是五點五十五分。

馬爾福結完賬,發了條訊息給赫敏,告訴她自已在渡輪碼頭等她,然後就朝那邊走去。

“五分鐘。”赫敏終於回覆了。

馬爾福趕到碼頭時,正好看到最後一班渡輪消失在霧濛濛的海面上。

碼頭上的小夥被馬爾福狠狠訓斥了一頓。為什麼渡輪在五點五十八分就走了,而不是時刻表上寫著的六點。小夥聳聳肩,面無表情地說,他爸爸想走就走,何況碼頭當時也沒有其他乘客。這位穿著時髦的先生,你應該早點到。明天再來吧。

“我來了。”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傳了過來。

馬爾福轉身,看見赫敏正沿著碼頭朝他們跑來。她身上的治療師長袍汙漬斑斑,看上去像是染了六加侖的血。

“梅林的鬍鬚啊,”馬爾福說,“你看起來像是剛殺了人。”

“老天爺啊。”小夥說,臉色變得蒼白。“那是血嗎?”

“頸動脈破裂,實際情況比看起來要好些,那人至少還活著。”赫敏喘著粗氣說。她揮動魔杖,給自已施了個消隱無蹤咒。“船在哪兒?”

“已經走了,小姐,要不您明天再過來看看吧。”小夥說。馬爾福注意到,他對赫敏的態度比對自已要客氣得多。看來裝扮成殺人犯,更能博得他人的尊重。

“明天?”赫敏重複道。她差點尖叫起來,但還是努力忍住了。“不,不行!必須是今天!今天是五朔節!”

碼頭小夥對著空蕩蕩的碼頭無力地搖了搖頭,戰戰兢兢說:“請別生氣,小姐,這不是我的錯,我也沒辦法啊。如果您需要的話,我們這裡有飛天掃帚可供出租。雨差不多已經停了。”

馬爾福立刻來了興趣。“給我看看你的那些掃帚。”

“掃帚?”赫敏重複道,終於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求求你,別讓她殺了我。”小夥把馬爾福領進一間小屋後,哀求道,“這些掃帚,你可以隨便挑。兩個銅板租一把,再交一塊銀幣的押金。”

馬爾福掃了一眼。身處這個偏僻的碼頭,這些掃帚正是他所期望的——骯髒汙濁、破舊不堪、耐用性堪憂。

“有雙人座的嗎?”

小夥消失在一處黑暗的角落裡,過了一會兒,拎出一把古董般的掃帚。“老榮耀。它看起來挺破,但還能飛,而且挺適合惡劣天氣,先生。我爸爸當年就是用這把掃帚教我飛行的。”

“夠古老的。它有導航功能嗎?”

“只有最基礎的導航,先生。但它知道霍爾姆在哪兒。”小夥用魔杖輕輕敲了敲掃帚,說,“艾恩哈洛的霍爾姆。” 掃帚立即傾斜了過來,擺出待騎乘的姿勢,穩穩地指向北方。

“成交。”馬爾福遞過去一塊銀幣,價值相當於十五把這樣的破掃帚。

小夥把銀幣裝進口袋,走出小屋,顯然不敢再面對赫敏,一溜煙跑了。

馬爾福拿著掃帚回到赫敏身邊。

“不行。”赫敏說。

馬爾福把掃帚往地上一撐,大大咧咧地倚在上面。“好吧,我等著你想出一些更好的辦法。”

“我正在想。”赫敏說,“給我點時間。”

赫敏開始脫衣服,這似乎是她思考時的習慣性動作。馬爾福別過頭去。雖然她的治療師長袍下面還穿著一身麻瓜的衣服,但直勾勾地盯著別人脫衣服,總還是有些不妥。赫敏從麻瓜牛仔褲的一個小口袋裡依次掏出防風外套、靴子和圍巾,最後還有一雙粗糙的羊毛手套。

“我們需要對當前狀況做個分析。”

“你的每一次談話都像是書呆子的分析。”馬爾福說。

“S—W—O—T。”赫敏說。

“我知道這個單詞怎麼拼。”

“不,S—W—O—T,這是首字母縮寫。”

“哦,我還以為那是你的新綽號呢?”(譯者注:是一種態勢分析法,分別是“優勢”“劣勢”“機會”“威脅”的首字母縮寫。與此同時,“swot”也是一個完整的單詞,意為“書呆子”。)

赫敏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告訴自已,德拉科·馬爾福的人生目標就是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討厭鬼,她不該被他牽著鼻子走。

馬爾福反駁道,那不是他的人生目標,而是他的天性。

赫敏揮了揮魔杖,一個發光的座標系出現在她面前,四個象限分別標著:“優勢”“劣勢”“機會”“威脅”。

最上面的標題是“乘掃帚穿越海洋”。

赫敏很快就填滿了所有四個象限,顯然她在使用這種分析方法方面已經是駕輕就熟。“劣勢”和“威脅”這兩個象限最容易填寫,包括 “海怪襲擊”“體溫過低”以及“可能死亡”等。在“優勢”中,她寫的是“不必再推遲一年研究計劃”。這一點對她來說似乎很重要,因為她特意讓這行字發出了紅光。

馬爾福很高興看到她在“優勢”下面還寫上了“馬爾福”。

“這只是因為,”她解釋道,“你會騎掃帚。”

與此同時,她在“威脅”下面也寫上了“馬爾福”,原因是:“你是個瘋子,很可能會做出什麼蠢事,把我們兩個都害死。”

在“機會”這個象限裡,馬爾福擅自添上了“讓赫敏尖叫”。

赫敏把這句話劃掉,寫上“獲得灰燼”。

“五朔節篝火的灰燼?”馬爾福問道,偷偷地把“讓赫敏尖叫”又加了回去。

“是的。你遲早會猜到的。”

“我已經猜到了。”馬爾福嘲笑道。“也是,照這個速度,等我們到了那裡,除了灰燼什麼都不剩了。”

“我從沒指望過一個把毒蛇當領帶打的白痴巫師能幫上什麼忙。”

赫敏退後一步,凝視著四個發光的象限,思考了幾分鐘,然後又看了看馬爾福手中那把一九六五年出廠的“榮耀”牌掃帚,再抬頭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

“不必再推遲一年研究計劃”這行字閃爍著紅光。

“該死!”赫敏低聲咒罵道。

馬爾福咧嘴一笑。

“那就飛行吧。”儘管面色蒼白,赫敏還是勇敢地作出了這個決定。“你用不著這麼高興。”她補充道。

馬爾福笑得更燦爛了。“你想坐前頭還是後頭?”他把掃帚放平,問道,“不管你坐哪頭,掌舵的都是我。”

“哪個位置更安全?”赫敏問。掃帚在她面前搖擺不定。

“如果你坐後頭,就得自已坐穩抓牢。”馬爾福說,“好處是你不會被風吹到,但基本上啥風景也看不見。如果坐前頭,你將與遼闊的天空零距離接觸,雖然有點頭暈目眩,但你可以握住掃帚杆,我也會抱住你。”

“坐後頭的話,我不知道自已會不會突然暈倒,從掃帚上摔下去。”赫敏說,“坐前頭的話,你會抓住我嗎?”

“當然。”

赫敏緊張地搓著手。“他們有沒有救生衣或安全帽之類的東西?我還得再帶個降落傘。”

“帶個什麼?”

“算了。我還是坐前頭吧。你一定要抓牢我。如果我死了……好吧,我只是……在死之前我還有很多事想做。拜託別讓我就這麼死掉。”

她看起來很認真,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你不會死的,赫敏。”

“我討厭飛行。”

“我知道,上來吧。”

“也許你該給我來一記昏迷咒,等到了目的地再把我弄醒。”

“風這麼大,我可抱不住一具軟綿綿的東倒西歪的身體,赫敏。”

“有辦法了,我先喝一口鎮定劑。”赫敏說著,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小瓶藥水,“只需要一半的劑量,這樣我還能保持清醒。我可不想喝多了,自已一頭栽下去……”

喝下鎮定劑後,赫敏終於爬上了掃帚。她坐在掃帚上,身體繃得緊緊的。兩手用力抓住掃帚杆,指關節捏得發白。她的眼睛緊緊地閉著。顯然,鎮定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發揮作用。

“準備好了嗎?”馬爾福從她身後爬上掃帚。

“飛吧。”赫敏咬緊牙關說道。

馬爾福駕馭掃帚緩緩升空,先是繞著碼頭小屋低空盤旋了幾圈,熟悉一下“老榮耀”的效能。這把掃帚就像個古板的老婦,看起來老態龍鍾,但足夠結實,完全可以承載兩個人的重量,在呼嘯的北風中,它的飛行姿態很平穩,比馬爾福家那些輕浮的飛行器穩重得多。在北海上空翱翔,“老榮耀”是個堅強可靠的夥計。

馬爾福告訴赫敏,“老榮耀”的表現很棒,試圖安撫她的焦慮情緒。赫敏只是“啊”了一聲,作為回應。

由於赫敏的雙手死死地抓著掃帚杆,馬爾福給他們兩人施了個破風咒,這樣他們就能聽到彼此的說話。他還施了保暖咒,赫敏靠在他胸前,感激地顫抖著。

馬爾福最後一次調整是重心的平衡。因為多了一個乘客,配重變得不太一樣,操控性也不如一個人的時候那麼靈活自如。

他曾經有過幾次雙人乘坐掃帚的經歷。那幾次主要是為了約會,最後都是降落在某個僻靜的地方,為的是好好親熱一番。而眼下這次雙人飛行,顯然沒有前幾次那麼火辣。赫敏死命地抓住掃帚,一動不動,就像被石化了一般。幸好她的頭髮還會動。幾縷秀髮擺脫了髮髻的束縛,在勁風的吹拂下向後揚起,輕輕撫摸著馬爾福的臉。她身上有一股洗髮水和防腐劑的味道。

馬爾福身體前傾,雙手扶住赫敏面前的掃帚柄,準備加速。她蜷縮在他的臂彎裡,看起來又小又瘦。

“真愜意。”馬爾福說。

“啊啊啊。”赫敏用簡潔而生動的語言表達了她的恐懼。

馬爾福將掃帚掉頭轉向北方,速度越來越快。赫敏閉著眼,透過耳畔的風聲感受到了變化,嘴裡嘰裡咕嚕不知說著什麼,可能是在問候馬爾福的今生和來世。

馬爾福只說了一句:“穩住,赫敏。”然後把速度放慢了大約%。

“去艾恩哈洛的霍爾姆,老夥計。”馬爾福拍了拍掃帚,喊道。

下一站: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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