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碼頭,三位天才青年再次相遇,只不過,已然物是人非。

灑脫不羈、眼中隨時帶著自信的司空攬月不見了,現在的他,滿身都是殺意,一舉一動都令人毛骨悚然。

沉著淡漠的江南公子也不見了,他眉間有鬱結不開的怨氣。

兩位強者,分別之時,都是宗師中期的強大劍客。

才過了幾個月,卻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他們遭遇人生鉅變,道心破碎,執念增加,武功不退反進,竟然達到了一個不可估量的地步。

傅殘看不透,但至少明白,他們兩人都已超越的宗師巔峰。

但不是循道兵解境界,他們有自己的路,他們在自己的門裡越走越遠。

傅殘咬牙道:“是不是因為木村拓之?”

“是!”江南公子道:“我殺了木村拓之,所以他們報仇,而司空當年助我一劍,也被算在了復仇行列。”

傅殘雙眸若電,往前一望,看著七位地忍,寒聲道:“既然如此,就先滅了木村家族!”

司空攬月咧嘴一笑,臉色盡是陰森,冷冷道:“木村家族在大明的人,已被我倆全部屠盡了,嘿!若不是跑得夠快,估計我倆已然死在了兩大天忍刀下。”

此話一出,清水正的臉色卻有些陰沉了,兩大天忍!這是什麼概念?

兩個年輕人,都不到三十歲,卻能在兩大天忍的手中逃脫!

他們該有多強?

他虎目一掃,頓時雙眼一瞪,眼中透著不可思議!

竟然看不透境界!難道這兩人已經突破了地忍巔峰?

他倒吸了口涼氣,心中驚駭無比,到底是大明武林,深不可測啊!

但他卻不知道,這兩人,在大明,也是青年之中最頂端的存在。

傅殘歷經生死搏殺,才不斷突破,而這兩人,光靠感悟就能跟上自己,天資之卓絕,天下難有媲美者。

司空攬月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強行冷靜下來,道:“說說吧!你小子怎麼回事?竟然活了下來,但好像情況並不是很好。”

江南公子道:“何止是不好,全身沒有一絲內力波動,難道武功廢了?”

“是!”傅殘道:“能活下來就不錯了,武功就不指望了。”

“說說看。”

傅殘皺眉道:“這七人?”

司空攬月嘴角微翹,眼中透著不屑,道:“不用管,他們不會走,我可是他們木村家不可放過的仇人!他們在等人!”

“等人?那就等!”傅殘拉過清水櫻,道:“我妻子,清水櫻。”

清水櫻臉色一紅,連忙施了個禮,輕聲道:“櫻子見過兩位。”

傅殘道:“這兩位是司空攬月和江南公子。”

清水櫻點了點頭道:“兩位劍客名震大明江湖,無所不知,櫻子當然也聽說過。”

“大明?你去過大明?”司空攬月的表情很古怪。

傅殘笑道:“歸日谷。”

司空攬月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

傅殘道:“這位是櫻子的伯父,清水正。”

江南公子兩人抱了抱拳,道:“見過前輩。”

他們當然能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不凡,但他們已然今非昔比,天忍,對於他們來說,已不是當初那麼可怕。

清水正鄭重地點了點頭,他當然沒有小覷眼前這兩人,事實上,這兩人無論加入哪一個家族,都是一股可以改變戰局的力量。

他們是傅殘的朋友,他們的敵人是木村家族,清水正眼中閃著奇光,他想得已經很遠了。

江南公子道:“走,船上一敘,等木村家族高手趕來。”

傅殘看了一眼司空攬月,緩緩道:“好!喝一杯!”

司空攬月道:“喝!”

於是司空攬月和江南公子帶著傅殘飛上甲板,三人就地而坐,酒,已溫好。

清水正和清水櫻進入船艙,這個時候,他們當然不便打擾。

傅殘緩緩道:“真是一別幾月,猶如隔世,想不到在他鄉還能見到故人,當喝!”

“喝!”

三人舉杯一碰,司空攬月道:“說說看你怎麼活下來的!”

傅殘瞳孔微微一縮,似乎當日的情形再現,他緩緩道:“那日陰尊降臨,你們離開後我也乘機逃走,在巫城遭遇輪迴王曲縱回和秦廣王秦廣追殺。”

江南公子雙眼微眯:“如何?”

傅殘咧嘴一笑:“那時的我,剛與你們論完劍道和門,處於一個極其微妙的狀態,他們已殺不了我!”

傅殘道:“我開啟道爺錦囊,那個王八蛋老道士,果然都算到了,讓我無論如何,去天塹崖。”

司空攬月道:“就是你最後死的那個地方?”

“不錯!”傅殘道:“我趕到天塹崖,陰尊曲縱回也圍了上來,還有奇士府眾人,各江湖人士。後方是崖,走投無路。”

江南公子沉聲道:“輪迴王敗了?”

傅殘道:“當時我狀態奇妙,彷彿身體和天地都連在了一起,所學之武盡數使出,並相互融合,達到一個不可估計的境界!哼!要不是陰尊出手干預,輪迴王早已墮入輪迴。”

他們的聲音不小,清水正在船艙聽得一清二楚。

他雖然不瞭解中原武林,但畢竟還是知道奇士府四大天王的,聽到傅殘有能力擊敗輪迴王,他眼中頓時透出不可思議。

原來此人以前如此強大?我的天,他才多少歲?

清水櫻看到清水正的表情,則是會心一笑。

傅殘繼續道:“只是我使出的力量太磅礴,磅礴到我的身體完全不能承受,丹田破碎,經脈也漲斷裂了,武功盡廢。”

司空攬月皺眉道:“不對啊!你的經脈,我還是比較清楚的,千年鬱結的煞氣都能承受,為什麼這麼輕易斷裂?”

傅殘嘆聲道:“煞氣,煞氣只是當天我使出絕招的一部分而已,唉......若非身體承受不住,就算陰尊我也有信心拼上幾招!”

江南公子和司空攬月對視一眼,不禁道:“你夠狠!”

司空攬月皺眉道:“陰尊沒殺你?”

傅殘冷笑道:“那時候我和死了有什麼分別?他廢了我右臂左腿,把我踢下了天塹崖。”

江南公子道:“天塹崖崖高百丈,你竟然沒死?”

傅殘嘆聲道:“道爺在下面,用大內力接住了我,併為我療了傷。這些我也是醒來之後很久才知道。”

司空攬月咬牙道:“道爺真特麼神通廣大,唉......”

“是!”傅殘眉頭緊皺,忽然道:“等等,你說南宮月傷重不治,屍體都不見了?”

“是。”

“殺人歸殺人,偷屍體做什麼?”

司空攬月眉頭緊皺,忽然臉色劇變,豁然站起身來,臉上盡是不可思議。

傅殘臉色變幻,緩緩道:“記得宥兒嗎?”

司空攬月喘著粗氣,沉聲道:“記得,身中青龍兩掌,經脈盡斷,脊骨斷裂,必死無疑!”

傅殘道:“以純陽無極功護住最後一絲心脈,使其陷入沉睡,然後帶回青城山,以四川鎮川之寶信仰鍾溫養!”

司空攬月死死咬牙,眼眶頓時紅了。

傅殘道:“一切,還得回到大明才能解開!”

司空攬月緩緩閉眼,強行壓制住心中的情緒,沉聲道:“等報了仇,我立刻回去,親自去青城山拜訪道爺。”

“喝酒!”

“幹!”

江南公子嘆道:“傅殘,你如今是經脈盡斷,丹田破碎,沒有一絲內力?”

“是!”

江南公子皺眉道:“但是,我總感覺你身上有一股令人恐懼的力量!”

“什麼?”傅殘臉色微變。

江南公子沉聲道:“你們也知道,我的道,是以意念為劍,所以在這方面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敏銳,我隱約感覺得,你體內彷彿藏著一股強大的力量。”

傅殘雙眼微眯,江南公子的話他當然信,只是既然有力量,自己為什麼沒有察覺?

說到這裡,他忽然又想起以前道爺所說的種種話語,無一不在表示,武功一旦練成了,就是你自己的了!

猶如那白水大瀑布,無論怎麼毀滅,水永遠都在,只是存在的地方不同。

那麼,既然丹田毀滅了,經脈毀滅了,內力應該就還在,只是不知去哪兒了!

傅殘緩緩道:“若真是有,應該是我自身的內力。”

江南公子凝眼道:“內力?丹田都沒了還有內力?”

“是!”

江南公子道:“可否放開身體,讓我感受一番?查查這股內力位於何處?”

“感受?”傅殘眼睛一亮,喜道:“你可以做到?我經脈斷裂,內力可進不來!”

“無妨,我意念已到了實質化的地步了。”

“來!”

傅殘盤坐在原地,整個人放鬆下來。

江南公子臉色一肅,緩緩閉上雙眼,一股莫名的氣息頓時湧了出來。

清水正眼中精芒一閃,沉聲道:“好純粹的劍意,此子的道頗為不凡。”

而傅殘卻沒有任何感覺,只覺全身肌肉有些刺痛,像是有東西在體內穿梭。

江南公子雙眼豁然一睜,瞳孔透出兩道雪亮的芒氣,頓時投入傅殘身體。

傅殘渾身一震,只覺兩道極其寒冷的氣息進入身體,整個背都不禁挺了起來。

兩道氣息在體內掃射,由下至上,經過大腿,經過丹田、五臟、頸部,便停住,不得進入分毫。

咦?難道在腦子裡?不可能吧?

江南公子眉頭一皺,不禁想要強行查探,目光上移,忽然臉色一變。

只覺一股無比暴虐強大的煞氣伴隨著濃郁到極致的道韻忽然朝自己意念湧來,彷彿怒水決堤一般,頃刻之間翻滾而下,勢不可擋。

“呃啊!”江南公子悶哼一聲,臉色煞白,整個人忽然朝後一倒,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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