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陸帆遠眼中的笑容,傅殘才覺得這件事遠遠不止表面上這麼簡單!

他臉色有些不好看,道:“你就這麼有把握我會來?”

陸帆遠道:“為了辜家那個丫頭,你當然會來,雖然我不瞭解你,但我至少知道你是個重感情的年輕人。看到我的劍網,你自然會想到我。”

傅殘道:“沒人會用自己的招牌絕學殺人,你就不怕我懷疑?”

陸帆遠道:“至少在你看來,夫人武功不俗,不用招牌絕學恐怕無法殺她。何況,為了打消你的疑慮,我模仿大撕裂掌法毀去傷口,嫁禍萬毒山莊,你當然就不會再有猶豫了。”

傅殘緊緊咬牙,被人一步一步算計的感覺當然不爽,冷冷道:“你就不怕我根本闖不上山來!”

陸帆遠道:“怕!當然怕!所以我打算回到山寨便立刻下山等你,誰知道你竟然比我還先到!還提前進了山!”

他繼續說道:“我真是很好奇你們怎麼可能那麼快過來,更好奇你們到底用了什麼辦法能闖進我這龍潭虎穴!”

傅殘淡淡道:“不過運氣而已。”

“我的青山寨,不是靠運氣就可以上來的。”陸帆遠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照著什麼路線上來的?”

傅殘看了朱宥一眼,道:“自山門右側入林,避毒讓蛇,潛殺暗哨,喬裝攀崖。路過空地後,找到暗渠入口,進洞潛潭,順遊而上,擊殺渠守,破井而出。”

陸帆遠沉默良久,忽然道:“此種種說來容易,實則難若登天,想必傅少俠是有我青山寨的詳細地圖和陷阱暗哨分佈位置吧?”

“不錯。”傅殘道:“只可惜還是陸當家深謀遠慮,讓在下自投羅網了。”

陸帆遠道:“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恐怕萬萬想不到,路過花園也必須沿著‘之’字型吧!”

傅殘苦笑道:“是,只是不知道,陸當家千方百計請我來,有什麼目的?”

“目的?”陸帆遠面色一冷,忽然寒聲道:“大風堂勢力遍佈江湖,最近竟然管起了我青山寨的閒事來,我不給傅寒雨一點顏色,怎麼對得起我死去的弟兄?”

傅殘心中一寒,道:“所以大風堂你啃不動,只能找我了。”

陸帆遠道:“誰知道傅寒風的還有子嗣遺留呢?誰知道他又是辜家小丫頭的情人呢?一切的一切,完全是天意,讓我有這個機會請你來!”

傅殘道:“這麼說,你要殺了我?”

“不,你的生死不由我決定!”

“噢?”

陸帆遠笑道:“由大風堂決定。”

傅殘沉默頃刻,道:“既然如此,我也認命了,誰讓陸當家智計無雙呢!不過既然我已身陷絕地,陸當家可否為我解惑?”

陸帆遠微微一猶豫,道:“可以,一是因為你根本無法逃出去,二是因為你父親畢竟是一代天驕,我陸帆遠還是極為欽佩的。”

傅殘暗暗罵了一聲你也配,臉上笑道:“辜箐到底是什麼人劫走的?”

陸帆遠眼中閃著精芒,道:“當然是萬毒山莊的對手!”

“誰?”

陸帆遠道:“傅少俠既然都能闖進我青山寨,難道還不能猜到是誰嗎?萬毒山莊是做什麼的?”

“醫毒雙絕,主要是開醫館,買毒藥、毒器!”

“那麼對手應該是幹什麼的?”

傅殘皺眉道:“競爭對手?也是幹這個的?”

陸帆遠道:“天青大比聲勢浩大,尤其是這一屆,甚至連中原的青年強者都來參加,萬毒山莊如日中天,江湖影響力持續增強。你說它的對手,該是多麼頭痛啊?”

傅殘道:“所以那些人便提前想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下三濫?”陸帆遠笑道:“這說法倒是新鮮,但無論是江湖競爭還是產業競爭,都是不擇手段的!”

傅殘疑惑道:“萬毒山莊的競爭對手,毒器、毒藥,難道是四川唐門?”

陸帆遠搖頭笑道:“四川唐門沒落的同時,川中另一個勢力吞併大半唐門產業,迅速崛起,毒器、毒藥的煉製與販賣已是這個勢力最核心的產業!”

“到底是誰?”

“龍象山莊!”沉默良久的朱宥忽然開口道:“龍象山莊早期便是毒器發家!”

陸帆遠道:“我可是給過你機會。”

傅殘深深嘆了口氣,沉默了半晌,忽然指著朱宥道:“你要留我在這裡可以,但她只是跟我過來的局外人,你必須要放了她!”

陸帆遠還未答話,朱宥便立刻道:“我不走!”

傅殘一陣頭痛,又是一陣欣慰,這傻妞嚷著是為了她的辜箐妹妹,這時候知道辜箐下落了又不願走,顯然是因為自己。

原來,她並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恨自己。

但此刻,傅殘絕不願意讓她留下!

他看都不看朱宥的臉,咬牙道:“如何?”

陸帆遠果斷搖了搖頭,道:“不行,雖然她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但她已知道辜箐的訊息,我不會放她走,不然便是失信於人。”

傅殘急道:“你不怕燕山劍派找你麻煩?”

陸帆遠森然一笑:“傅少俠多慮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燕山劍派還動不了我!”

傅殘道:“她是中原劍王吳半山的親傳弟子,為了她,吳半山完全有可能親自出馬,你們擋得住?”

陸帆遠笑道:“當然擋不住,吳半山已然跨入循道兵解之境,乃是江湖最頂尖的強者之一,但江湖,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且不說朱宥在我手上他不敢亂來,就算亂來又如何?循道兵解強者敢大肆屠殺我山中弟兄嗎?你以為四川武林沒人管得了他?青城山那群道士可不是好惹的。”

傅殘沉默,他忽然忘了,四川最強大的勢力不是青山寨,也不是龍象山莊,而是那古老的道家領袖門派青城山。

那群道士追求天道,一般不參與江湖紛爭,但最近幾年卻蠢蠢欲動,在甘肅南部已和懸彌寺幹了好幾架了。

青城山現任掌教真人悠然子,武功深不可測,且出世之心不強,上任後便政策大變,大有參與江湖紛爭之勢。

傅殘在想,如果說出朱宥真正的身份,陸帆遠會不會妥協?但很快這個想法便被傅殘否定,郡主身份一出,這事情就大了,挾持皇親,可誅九族!誰知道陸帆遠會幹出什麼事來!

陸帆遠頓了頓,終於說道:“所以,傅少俠還是老老實實待著吧,你是傅寒風的子嗣,傅寒雨的侄兒,相信大風堂一定不會不管你的。”

他說完話,大手一揮,兩位堂主已然走了上來,道:“傅少俠,朱女俠,請!”

於是兩人很快便被帶到一個鐵牢之中,那人笑道:“傅少俠,大當家的說,只要你能砍斷這鐵柱,我們可以讓你們走。”

傅殘苦笑,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用試嗎?

他盤坐在地,不再多言。

待他們走後,朱宥便沉聲道:“這間牢房是由鐵精之母和玉龍奇石煉成,和天青大比的鐵桿一樣,非宗師之力不可擊斷。”

傅殘點頭。

朱宥道:“但我知道,你應該可以!你能接住守渠人的拳勁,內力應該已達宗師。”

傅殘苦笑點頭,他服食黑鐵玄蛇內膽,易經伐髓,內力大增,若全力而出,應該能夠斬斷鐵牢。

但那又如何?陸帆遠也就說說而已,絕不可能放自己離開,斬斷鐵牢的巨響足以把他們全部吸引過來。

傅殘看著朱宥,嘆聲道:“剛才在議事堂,你為什麼不願走?”

朱宥臉色微變,咬牙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嘴硬的傻妞。”

“你說誰傻妞!”朱宥一怒,頓時站了起來,眼看就要拔出長劍。

傅殘頓時擺手道:“行行行,當我沒說,你先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我和你沒什麼好聊的,等找到辜箐妹妹,我就立刻回燕山向師傅請罪。”

傅殘道:“你請什麼罪?又不是你的錯,要請罪也是我去。”

“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朱宥猛地一拍地,橫眉冷對。

傅殘只好訕訕閉嘴。

就這樣,兩人在鐵牢之中足足呆了三天。

傅殘毫無辦法,直到第三天夜晚,一陣細微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朱宥抬頭一看,只見兩道纖細的身影已在眼前。

是兩個女子,一穿粉衣,一著綠裙。粉衣姑娘臉戴面紗,眉眼青澀,約二十歲;綠裙女子也是黑紗遮臉,額頭飽滿,眼神嫵媚,看起來大約三十餘歲。

傅殘還未說話,綠裙女子拿出一串鑰匙,開口道:“答應我們兩個條件,我放你們離開!”

毫不寒暄,直入主題,急切的傅殘此刻最喜歡這種對話,眯眼道:“怎麼稱呼?”

綠裙女子面無表情道:“妾身姓魚,這是小女阿琳。”

粉衣女孩俏臉微紅,施禮道:“見過傅大俠。”

傅殘點頭道:“好,魚夫人,說出條件。”

魚夫人冷冷道:“第一個條件,帶我們一起下山!”

“一起?”

“我們早就想逃離這個牢籠,但阿琳武功低微,我一人心力不足,需要一位高手帶領。”

傅殘笑道:“那我們是共贏的,第二個條件,可以不用提了吧?”

魚夫人冷冷道:“我們不出去也能活得很好,只是沒有自由,但你呢?”

“好吧,第二個條件!”

“帶我們去龍象山莊!幫忙殺掉章震南!”說到這裡,魚夫人臉色忽然湧出令人駭然的殺意。

“章震南?”傅殘眉頭一皺,沉默頃刻,忽然面色一變,驚道:“龍象山莊少莊主章震南!”

龍象山莊少莊主章景南,人稱掠影刀客,他的刀,很少有人能看清楚。

魚夫人冷笑道:“你不敢?”

傅殘眼中厲光一閃,道:“只要能出去,我什麼不敢!但,總的有個原因吧!”

“他在半月前,向大當家的提出,要娶我女兒做妾,可是他已經有六個老婆了!”

說到這裡,連阿琳眼中都露出憤恨,道:“他親口對我說,一定會得到我,所以他必須死!”

朱宥終於忍不住道:“你們到底是山寨裡的什麼人?”

魚夫人臉色微變,也不回答,看著傅殘道:“時間不多,走不走?”

傅殘沉默頃刻,雖然搞不清楚對方話語的真實性,但此刻也沒有其他選擇。而且自己兩人已在陸帆遠手中,想必這件事並不是他指使!

於是面色一肅,豁然站起,低吼道:“正好我也要去龍象山莊,走!”

魚夫人眼中精芒一閃,也是果斷無比之輩,毫不疑慮,直接開啟鐵門,四人互望一眼,迅速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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