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深處,林密草深,霧氣氤氳。枝頭飛鳥起落,樹下野獸縱橫。

忽然一道紫色的身影猛然襲來,紫色的長劍吞吐著鋒利的劍光,他腳尖在樹腰一點,身影借力瞬間射出數丈。

接著,一條漆黑的大蛇忽然探出腦袋,吐著蛇信,猛然梭出。身影幾個搖擺便撞碎數根大樹。

於是飛鳥縱逃,野獸撲走,一時間亂做一片。

傅殘緊緊咬牙,手中長劍胡亂朝後一劈,激射出一道紫色劍芒,看也不看,繼續朝前。

若非他輕功異於常人,對叢林又極為了解,恐怕早就被追上了。

黑鐵玄蛇身體無比靈活,速度奇快,而且鱗甲堅硬,根本不在意任何碰撞,噼噼啪啪碾過荊棘,不斷貼近傅殘。

傅殘又朝後劈出一劍,他明白,和黑鐵玄蛇賽跑無疑是不明智的,這東西身長十丈,輕輕一梭便射出好幾個身位,根本不是他可比的。

他開始焦急,甚至想拐一個大圈,往林外逃去。但黑鐵玄蛇像是知道他的想法一般,緊隨其後,逼迫他直線逃亡。

必須要反擊!

傅殘不想等到內力耗盡,淪為它口中魚肉,只有趁現在反擊!

他豁然停下,劈下一段大腿粗細的松樹,幾劍削尖,抱在手中。

而此時,黑鐵玄蛇已到,猛然張開大口,朝傅殘咬來!猩紅的大嘴,毒牙閃著白光,肉臂蠕動,傅殘甚至能聞到它口中的猩臭。

“哪兒那麼容易!”傅殘大吼一聲,猛然舉起巨木飛身而起,朝著它大口驟然插去。

如果能插入它口中,堵住它嘴巴,未必不能逃生!

而事實卻並非那麼容易,黑鐵玄蛇智商過人,見傅殘對口插來,腦袋靈活一轉,接著猛然一擺!

堅硬的腦袋頓時撞在傅殘手中松木之上,一股難以想象的力道直接把傅殘掀飛,撞斷兩根大樹,砸在地上。

傅殘全身劇痛,一口鮮血驟然噴出,來不及思考,身體下意識慌忙滾出幾米。回頭一看,果然血盆大口已然咬在了自己剛才到底的位置。

力量太大!刀槍不入!根本無法對付!

傅殘緊緊咬牙,艱難飛出幾丈,黑鐵玄蛇巨口緊隨其後,二者之間,只有數丈之遠!

既然刀槍不入,便用鈍器!

傅殘身影繞過一塊巨石,立馬俯身在巨石之後,趁身影在它視野消失的一瞬間,運足內力,猛然一掌拍向巨石!

這一掌全力而發,巨石頓時飛起,對著黑鐵玄蛇猛然砸去!

黑鐵玄蛇雖然智慧過人,但畢竟視力不如人類,它依舊只對正在運動的物體敏感,沒有注意到靜靜不動的青石!

待青石突然飛起,砸向它的腦袋,它根本反應不過來,頓時被砸了個正著。

“嘶!”黑鐵玄蛇被比它腦袋還大一圈的青石砸中,頓時發出一聲充滿怒意的嘶叫,身體瘋狂擺動幾下,把地上其它青石猛然掃飛,砸斷數棵巨樹。

傅殘在前面暗暗咋舌,這玩意兒力量簡直太誇張了,穿越到侏羅紀恐怕都可以與霸王龍一戰了。

傅殘沒有逃走,自己的速度和它根本不是一個檔次,逃也無用。

他靠在一棵巨樹之後,屏住呼吸,右手死死握住長劍!他堅信縱然黑鐵玄蛇力量無窮,但終究只是蛇,蛇的視力只能感受到移動的物體!

而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一陣狂風忽然襲來,傅殘臉色大變,身體連忙激射而出。

黑鐵玄蛇粗壯的身體猛然抽在剛才那棵巨大的榕樹之上,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啪響,兩人合抱粗的榕樹應聲而斷,樹腰砸出老遠。

媽的!好可怕!

傅殘看著雙眼赤紅而冰冷的黑鐵玄蛇,心中已然明瞭,發現自己的不是它的眼睛,而是它的蛇信!

它能靠這個感受到自己的氣息!

必須找機會砍掉它的蛇信!

傅殘身影一縱,化作一道紫芒驟然飛出,要砍蛇信,必須要有東西配合!

黑鐵玄蛇發現傅殘身影,心中怒極,猛然擺尾朝傅殘抽來。

傅殘心中一驚,連忙一躲,仍被黑鐵玄蛇身體掃出的罡風掀飛。

而此時,一隊狼群忽然顯現在前方,傅殘心中大喜,連忙飛身而上,長劍橫斬,幾道環形劍芒驟然透刀而出。

十幾只狼瞬間殞命,屍橫遍野,血流滿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頓時散發出來。

傅殘藏在樹梢,頓時屏住呼吸,右手死死握住破風劍。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黑鐵玄蛇的蛇信,掩蓋住了傅殘本身的味道,黑鐵玄蛇上半身直立起來,防範地看著周圍,長信不斷吞吐,企圖探尋傅殘的味道。

傅殘嘴角微微翹起,心中冷笑,這世上根本沒有不可戰勝的敵人,就算實力差距太大,也一定有弱點可尋!

他靜靜站在樹梢,背部緊貼樹身,衣袍被風吹起,身體卻一動不動。

他所經歷的一切,讓他早已學會冷靜!

冷靜,讓他自信。

劍,依舊在手中。

三尺有餘的長劍,劍身雪亮,卻鋒芒盡斂。

劍,只是一把普通的長劍,只是因為被太多鮮血洗過,而顯得無比鋒利。

任何平凡的東西,經歷過諸多波折,見證過滄桑變化,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

傅殘的臉上沒有表情,他似乎又想起了前世幼年練劍的時光,那時候沒有內力,沒有**,只有劍!

每一個夜晚,每一個白天,無論風雨,無論霜雪,無論烈日驕陽,無論寒冬酷暑。

失敗與挫折,成功與突破,悲歡泣喜,一一浮現。

現在,傅殘不敢使用內力暴露位置,反而想起了前世沒有內力,專注於劍法的時光。

原來一切最深刻的,根本不是成功後的得意時光,而是為了成功不斷付出的過程。

他深深吸了口氣,沉下心神,緩緩閉上雙眼。

他開始感受這個世界,這個空間,不是用內力,而是用最純粹的感官。

空氣就像是流水,在空中涓涓而流,時而洶湧,時而緩和,每一個物體的動作都會讓空氣變化。

傅殘已進入前世的空靈狀態。

黑鐵玄蛇蛇信不斷吞吐,身體在大樹之間緩緩移動,一雙冷漠的紅眼不斷掃視著周圍。

傅殘已然感覺到背後空氣在流動,甚至在翻卷,像是有東西在水中攪動,蕩起層層漣漪。

黑鐵玄蛇,已然近了!

他握著破風劍,像是握著自己的生命,整個身體的肌肉開始收縮,緩緩繃緊。

空氣湧動愈加劇烈!常人感受不到的劇烈!

傅殘豁然睜開雙眼,睜眼的同時,手中長劍已然刺出!

這一劍沒有用任何內力,沒有任何變化,簡簡單單的一劍,卻給人以一往無前的氣勢。

無法形容的速度,快到極致!

在蛇信從樹後探出的一瞬間,長劍已然貫穿了它!

傅殘右腕一轉,長劍一挑,承認手臂粗的蛇信頓時被挑斷。而就在挑斷的瞬間,傅殘冷冷一笑,身影已然閃出。

這一切看似緩慢,實則只在電光火石之間,所以動作幾乎在剎那完成!

黑鐵玄蛇口中的劇痛這才傳來,發出一聲驚天嘶吼,一股難以形容的怒火焚燒著它殘存的理智。

於是,十丈長的身體瘋狂擺動起來,長尾不斷拍打在地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滿地荊棘碎石被蛇身拍中,瞬間碎裂,激射而出。

大樹傾倒,亂石紛飛,殘枝斷根不斷激射,傅殘閃避不急,背後仍被石子擊中,鮮血直流。

但此刻,疼痛,只會讓他愈加冷靜!

長蛇擺舞,粗身橫掃,整個身體在林中不斷翻滾,傅殘已有機會逃脫!

但他不想!

他要挑戰自己!他要屠蛇!

黑鐵玄蛇鱗甲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以自己的實力,根本砍不破!

所以,只能從蛇嘴入手!

傅殘面無表情,眼中透著奇光,身體閃到一旁,再次砍出一截大腿粗的樹木,用長劍把一頭削尖!

接著,他長劍在樹身上面一刮,一團透明的樹脂已然積累在劍身之上。

傅殘把樹脂塗抹在手中巨木之上,不禁冷笑出聲。這!將是他屠蛇最大的武器!

而就在此時,一陣狂風忽然吹來,傅殘豁然轉身,一張血盆大口已然襲來。

這狗東西,竟然清醒了!它剛才在裝!

來不及反應,來不及躲避,傅殘右手提著長劍,抱著巨木,慌亂之下胡亂伸出左臂一擋。

心中不禁大吼,我命休矣!

他心臟猛跳,滿身大汗淋漓,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緩緩抬頭一看,只見一張血盆大口正停在自己一米之外,散發著難聞的腥臭。

傅殘看了看自己左臂,忽然冷冷道:“漠河水蛭,天山寒蛇,極地冰蠶,天下三大極寒煉製的三寒絕命之毒!這絕對是世間最強的寒毒之一,就算你是通靈異獸,力量強大,也必死無疑!”

傅殘心中狂笑,之前他讓朱宥獨自離開,便抱著這個不算希望的希望,想不到真的有效!

傅殘不敢掉以輕心,甚至連動都不敢動,黑鐵玄蛇移動速度奇快,移動腦袋更是快若電光,自己稍微一動就可能被一口咬爛!

傅殘繼續道:“你乃天地異獸,生存到現在極不容易!何必為了一頓肉食而失去性命?”

黑鐵玄蛇血紅的雙眼閃著智慧的光芒,失去蛇信只是讓它短暫失控,此刻它已冷靜了下來。

傅殘道:“我的同伴已然逃出森林,打算去找人類巔峰強者對付你,你活了無數年,應該明白人類巔峰武者的可怕,動輒毀滅山河,要殺你並不難!此刻,只有我能阻止她!”

“況且,我身中寒毒兩年有餘,早已仙佛難救,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沒有幾天可活!不如放了我,讓我去阻止她搬救兵!”

黑鐵玄蛇眼中閃著紅光,顯然是在思考傅殘的話,傅殘滿臉大汗,心臟砰砰直跳,整身體死死繃緊。

良久之後,黑鐵玄蛇終於緩緩縮回腦袋,雖然眼睛仍盯著自己,但明顯已有退意。

傅殘終於鬆了口氣,漆黑的左手把臉上的汗水擦乾,忽然抬頭一看,只見黑鐵玄蛇一個擺尾,粗壯的身體向鞭子一樣驟然抽來!

“我幹!你耍詐!”傅殘怒吼一聲,身影連忙急滾,躲開這致命一擊。

粗壯的蛇身把空氣抽的啪啪直響,猛然拍在傅殘身後的樹腰之上,又是一聲驚天巨響。粗樹驟然斷裂,碎片激射而出,猛然插在傅殘背後。

傅殘悶哼一聲,一把拔出細長的碎木,封住鮮血,眼中殺意畢露!

看來斬斷蛇信的仇太大,這東西已不打算放過自己,就算不能吃,也要殺!

此刻,只能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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