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芒璀璨,呼嘯而至。

所有人瞪大著眼,似乎已經看到蘇越之身殞的畫面。

蘇越之大叫一聲,雙腿一軟,整個人竟然倒了下去,恰好避過呼嘯而至的劍芒。

劍芒自他身體之上劃過,劈在一個包廂的窗上,木質鏤空窗戶頓時被內力撕得粉碎!

而就在此時,一道漆黑的內力忽然從窗內包廂湧出,直朝傅殘而來,其速之快,令人駭然。

傅殘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待漆黑的內力湧至跟前才反應過來,來不及出招,連忙舉劍橫擋。

黑氣猛然撞在傅殘外放的內力之上,發出一聲悶響,傅殘只覺一股如巨浪一般的大力不斷轟擊著自己,幾乎要把自己身體撕碎。

他連退幾步,轟然撞在牆上,一口鮮血頓時噴出!

好強的內力!難道是化境巔峰?

這一切變化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一個聲音已然從包廂內傳出:“剛剛那一劍,是你劈的?”

聲音有些粗獷,帶著沙啞,充滿傲氣與不屑,但依舊能聽出,這是一個青年男人的聲音!

朱宥臉色劇變,不禁脫口而出道:“黑刀顧風!”

而另一邊,王辰也是豁然站起,臉上盡是不可思議,喃喃道:“黑刀顧風!他怎麼也來南方了?”

邋遢男子吞下口中烈酒,望著包廂,忽然搖頭笑了笑,又拿起酒罈喝了起來。

王辰看到邋遢男子的模樣,不禁苦笑。

而這邊,懸彌寺淨空和尚亦是臉色微變,看著樓上,雙手合十,緩緩唸了一句阿彌陀佛。

傅殘捂著胸口,只覺體內血氣翻騰,不禁又吐出一口鮮血。這道內力實在太過霸道,遠遠超過了化境中期的內力。

而且,自己剛剛毫無防備,根本沒有時間全力運功抵擋。

一時間,整個客棧大廳寂靜無聲,氣氛壓抑到極致!

一個偉岸的身影緩緩從包廂走出,他身材高大,長髮高束,身著一身暗灰色武服。

國字臉,鷹鉤鼻,雙眸有神,偶爾閃出黑光。

他環視一週,眼神又落在傅殘身上,一字一句道:“剛剛那一劍,是你劈的?”

傅殘剛要說話,忽然胸口一痛,又咳嗽了幾聲,連鼻孔都湧出了鮮血。

顧風看著傅殘的樣子,冷笑道:“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南方人,在下面玩玩兒也就算了,竟然還招惹到老子的頭上!”

他頓了頓,忽然又厲聲道:“我最後問一遍,剛剛那一劍,是不是你劈的!”

場中靜的可怕,朱宥眉頭緊皺,看看了傅殘,心中猶豫不決。

傅殘緩緩抬頭,看著樓上高大的身影,忽然一把抹去口鼻鮮血,猙獰道:“你下來!我慢慢告訴你!”

鮮血!用手當然是擦不乾淨的!

鮮血!需要用血來洗乾淨!

傅殘此刻臉上滿是血痕,眼中透著**裸的殺意。

眾人心中一跳,這人是瘋了嗎?難道他此刻還想殺人?

被別人一招打的口吐鮮血,難道還想報仇雪恨?

顧風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輕笑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傅殘死死捏住手中破風劍,一字一句道:“我說,你!給我滾...下...來!”

他說完話,一股寒徹天地的殺意自他體內瘋狂湧出,眾人只覺背脊涼透,彷彿下一刻便要橫死當場一般。

“好強的殺意!”

“難道這人是殺手?竟能散發出如初凜冽的殺意!”

燕山劍派眾弟子當然聽說過中原黑刀顧風之名,此刻聽到傅殘的話,反而熱血沸騰,直衝頭頂。

朱宥看著傅殘,眼神有些沉重,她不明白,傅殘為什麼一定要這麼說,這下等於斬斷了自己最後的退路。

現在顧風不殺他都不行了!

朱宥嘆了口氣,她雖然和顧風從未交手,但也知道自己不是顧風對手。

因為此人是奇士府四大天王之一輪迴王曲縱回的唯一弟子!一手黑刀縱橫中原青年一輩,從未有過敗績!

顧風,已經是中原絕頂青年的代名詞了!

有好事者排出中原青年前十,顧風赫然就是第三!

中原地大物博,高手眾多,門派林立,要排到青年高手第三,顧風可真不是浪的虛名的啊!

顧風聽到傅殘的話,臉色一變,寒聲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南方蠻夷,你想死,我便成全!”

“太多了!”

顧風不明白傅殘什麼意思,道:“什麼太多了?”

傅殘冷冷道:“我說你的廢話太多了!”

眾人目瞪口呆,這姓傅的,怎麼氣勢比顧風還要高調?

顧風沒有說話,此刻,他已不必說話!

他臉色已有殺意!眼中已有殺意!

曾經有很多人也如此囂張,但他們死在了自己的黑刀之下!

刀呢?刀在!

刀在何處?在手中!

一柄漆黑的大刀已在顧風手中!

通體漆黑,沒有任何雕紋,沒有血槽,像是一把最普通的刀。

他提著長刀,沿著樓梯,一步一步,緩緩走下。

長靴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一聲輕微的聲響,而這輕微的聲響卻是響在眾人心頭,讓人不禁渾身一震。

哼!又搞當年青龍那一套!只可惜你不是青龍,也不會先天造化功!

傅殘靜靜站在原地,就這麼冷冷地看著他。

他沒有想過逃走!

他絕不會逃走!

他當然沒有把握戰勝此人,甚至沒有把握抵擋此人,但這不代表傅殘會忍受他的蔑視和侮辱!

更何況,對方早已出手,自己何必吝嗇!

他的眼中已有紫光,破風長劍輕輕顫鳴著,也泛起淡淡紫芒。

《紫虛內經》的內容在腦中不斷浮現,丹田中的內力不斷旋轉,一股股內力透過經脈不斷傳出。

忽然,顧風緩慢的腳步開始加快,加重!迅速走下樓,然後朝傅殘大步走去!

眾人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皆緊張地看著這一幕。

顧風滿臉殺意,大步走來,身影離傅殘還有三丈,忽然提起長刀,朝著傅殘腦袋猛然劈下。

傅殘面色一凝,右手一震,長劍猛然拉出一道劍芒,自下而上迎上長刀。

第一招,一定不能落了下風!

傅殘雙眼一眯,右腕猛轉,長劍紫光爆射,猛然旋轉出一道紫光氣旋,再次捲了上去。

紫虛劍旋,再次使出!

顧風長刀瞬間擊潰第一道弧形劍芒,威勢未減,猛然撞擊在紫虛劍旋之上。只聽一聲令人牙酸的鏗響傳出,金屬碰撞之聲不斷爆響。

長刀壓著紫虛劍旋,劍旋不斷旋轉,長刀不斷顫抖,最終長刀彈開,劍旋崩潰。

顧風微微一怔,自己這一刀雖然不是什麼精髓招式,但也是全力所向,此人竟然能夠擋住!

傅殘見紫虛劍旋這麼容易就被這人崩潰,心中便是一沉,嘴上卻冷笑道:“不過如此!“

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讓顧風接受不了了!

他天賦異稟,加之有名師**,自小便是同輩第一人!他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不過如此”四字!

客棧大廳寂靜無聲,落針可聞,眾人不禁屏住了呼吸,心中駭然。

這姓傅的!擋住了這一刀!

而顧風緊緊咬牙,一句話也沒說,身影一閃,猛然貼近傅殘身體,長刀直接劈來。

他不說話,眾人反而覺得他殺意更勝!更可怕!

傅殘冷冷一笑,長劍刷地刺出,擋住長刀。

長刀改變方向,橫擋挑開長劍,向前一推,直劈傅殘肋下。

傅殘輕退一步,破風劍在刀口一劃,朝他手指劈去。顧風見他劃,乾脆也朝左一劃,如傅殘一般,削他手掌。

傅殘冷哼一聲,右腕一壓,長劍一彎,頓時卡住長刀。

顧風抽刀而出,再次劈向傅殘,傅殘舉劍而出,兩人再次戰了起來。

近身而戰,內力盡斂於身體、於兵器,比遠戰內力對拼更刺激、更危險,也更考驗武者的基本功。

顧風最驕傲的不是內力強大,而是自己刀法紮實,多年來從未間斷過練習。很多同輩高手,都是敗在他的刀法上!

一聲聲如爆竹一般的噼噼啪啪之聲不斷傳來,只見二人動作快到極致,黑刀紫劍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

內力依舊在翻湧,刀上依舊有刀芒,劍身依舊有劍氣!只是凝練在一個很小的範圍,沒有澎湃出去。

朱宥死死盯著場中,右手緊緊捏住劍柄,他此刻才發現,傅殘的劍竟是如此之快!

剛剛擊殺黑豹並不算什麼,那人本就是莽夫,空有內力,招式平平。

而這人是顧風啊!是刀法高手!是輪迴王曲縱回的弟子!

他的刀法名震中原,基本功極為紮實,就算不用內力,都可以擊殺暗境的存在!

但在傅殘面前,他竟然處於下風!而且越來越捉襟見肘。

朱宥也是一手快劍,她喜歡快,喜歡果斷!但她此刻竟有自慚之感!

而顧風卻更加震驚了!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南方也有如此強悍的青年劍客,雖然內力不如自己,但劍法竟是如此刁鑽!

各種角度不斷刺殺自己,或劈或刺,或挑或拉,三十招之後,自己便只能一味防守了。

傅殘面無表情,右腕不斷轉動,破風劍在他手中不斷變換,時而彎曲,時而筆直。

只聽見一聲嗤響,顧風連退數步,靜靜站在原地。

眾人沒有發出一點聲響,只是靜靜地看著場中,顧風右肋,一道傷口正留著鮮血。

他敗了!

雖然傅殘很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但他敗了!

傅殘冷冷道:“你以為你是誰?你是江南公子?還是司空攬月?也配和我比招式?”

當年林中,自己和江南公子對拼招式,無論快劍慢劍,江南公子絲毫不落下風。

而前幾天,司空攬月一手快劍,讓傅殘目瞪口呆。

招式之中,他只認為這兩人可以與自己匹敵!

冷冷的話語傳到所有人的耳中,也傳到顧風耳中。

他緊緊咬牙,忽然仰天長嘯,道:“那又如何!你招式雖然,但實力終究不如我!今日,我便殺了你!”

他說話的同時,手中黑刀一震,猛然劈出一道巨大的刀芒,直朝傅殘而去。

傅殘連忙舉劍,調集全身內力,一劍刺出,紫光爆射,迎上黑色劍芒!

二者驟然交擊,轟然炸開,殘餘的內力把桌椅直接撕碎,在場化境之人紛紛護住身旁,免得誤傷。

煙塵散去,顧風傲然而立,手中長刀閃閃,傅殘靠在牆上,臉色無比蒼白,一口鮮血再次噴出。

這顧風!是化境巔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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