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時刻,楚洛兒緊緊咬牙,任口鼻鮮血噴流,緊緊抓著傅殘的手。

傅殘胸口不斷傳來劇痛,彷彿已被內力強行撕開了一般。

他媽的,偷襲一個大宗師還真不容易!之前利用蛇毒,把沈百重的提防降到了最低,又出劍吸引他注意力,才讓楚洛兒有機可趁。

而且傅殘相信,若是沈百重知道楚洛兒穴道和常人完全不一樣,若是他知道楚洛兒根本沒被點穴,此次偷襲絕對不可能成功。

誰又能想到一個被點穴的人竟然可以動呢!

“兩個小王八蛋!老夫要殺了你們!”沈百重發出一聲驚天怒吼,手指在身上輕輕點了幾下,止住鮮血,身體驟然消失在原地。

傅殘和楚洛兒聞言一震,連忙加快速度,剛走幾步,楚洛兒忽然倒在地上,顯然已經堅持不住了。

傅殘一把把她扶起,連忙擦去她嘴上的鮮血,拉著她繼續逃亡。

楚洛兒一邊跑,一邊哭著道:“你走!我求你了,你聽我一次,這次不要管我了。”

她說著話,口中又噴出鮮血來,傅殘心中猛然一痛,相處大半年,他從來沒有見過楚洛兒如此傷心。

傅殘咬牙道:“我現在一個人走和不來有什麼區別?”

“可是,你為我做的已經夠多了...一切都怪我......”楚洛兒說著話,又哭出了聲,眼淚劃過蒼白的臉,和鮮血融為一體。

傅殘死死捏住楚洛兒的手,咬牙道:“要堅持!我們連宗師都可以暗算,還有什麼不可以做到,不到最後一刻,一定不能放棄!”

“給老夫站住!”後面又傳來一聲怒吼,聲音傳遍山野,驚起漫天飛鳥。

而就在這個時刻,一聲大吼不知從何處傳來:“他媽的哪個王八蛋在老子的地盤上亂叫?敢打擾老子睡覺!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趕緊給老子滾!”

大大咧咧的罵聲,如驚雷一般轟轟直響,在整片天地之間不斷迴盪,經久不絕。

傅殘臉色一變,和楚洛兒對望一眼,皆看到對方不可思議的眼神,一個重若千鈞的名字,不可遏制地湧入腦中。

“不會真的、不會真的有什麼大魔王吧!”傅殘吞了吞口中的鮮血,結巴道。

楚洛兒呆呆道:“這個聲音、有點大,好像不是什麼弱者可以發出的。”

傅殘喘著粗氣,道:“這個人,恐怕比沈百重還要不好惹啊!”

而沈百重聽聞此聲,也是身影猛然頓住,低吼道:“誰?”

環視幾周,四下無人,沈百重咬牙道:“誰?站出來,縮頭縮腳算什麼好漢!”

落葉紛飛,四下依舊寂靜,偶有鳥鳴傳出。

“裝神弄鬼!”沈百重低吼一聲,身影頓時飛出,內力噴湧間,幾個大步便跨出數十丈。

傅殘和楚洛兒頓時停住腳步,對望一眼,沉默良久,終於露出苦笑。前方風聲呼嘯,一片開闊,竟是千丈峽谷,無路可去。

而峽谷對面,是陡直的峭壁,直聳雲天,不知道有高。

峭壁之上,一個漆黑的山洞極為顯眼,這讓傅殘若有所思。

如果傳聞是真的,孤絕山中隱居著一位蓋代狂魔,武藝超絕,獨步天下。那麼,那位魔王所居,便極有可能是這個山洞!

四個大字忽然湧入傅殘腦中——驅虎逐狼!

楚洛兒頹然坐在地上,整個人已然呆滯,眼淚刷刷流個不停。

她本是堅強之人,可以忍受坎坷,忍受命運的捉弄,但她卻不能忍受害死傅殘。

而此刻,誰都沒了退路。

“是我害了你。”楚洛兒雙眼空洞,臉色近乎蒼白。

傅殘笑道:“我知道你以前為什麼總是冷著個臉了。”

“啊?”

“因為你是為了把眼淚存到今天,流個痛快。”

楚洛兒雙臉一紅,擦了擦眼角的淚珠,緩緩站起,深深嘆了口氣。

她看著這無邊的秋色,緩緩說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這樣。”

傅殘道:“說點有意思的吧,你有什麼想說的沒?”

楚洛兒低頭,緩緩道:“其實,我不想死的。在中秋出事的那晚,我想死。但如今,我發現我還有好多事沒做,還有好多東西沒有體會。”

傅殘渾身一顫,右手死死攥著破風劍,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楚洛兒嘆道:“我好像回鏢局看看,看看我曾經生活的地方,但恐怕做不到了。”

“不錯!你做不到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沈百重面無表情道:“這一次我不會有任何猶豫,不會給你們任何周旋的餘地。”

傅殘道:“你打算直接動手?”

“不必說話了!我說過,這是報應!你們無路可走了!接拳吧!”沈百重話一說完,頓時仰天長嘯,一股內力瞬間噴發出來。

“幹你孃!沒完沒了了!把老子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趕緊滾!”驚雷般的聲音再次傳出。

沈百重身體一顫,整個人頓時停住,眼睛直直看著峽谷那邊的懸空山洞,額頭已有冷汗流出!

這一次,他清晰地聽見聲音來自對面洞中。

傅殘冷冷一笑,忽然捏著脖子大吼道:“幹你孃!我沈百重做事需要你這個縮頭烏龜管?有本事出來接老子兩拳!”

說完話,傅殘直接撿起一塊石頭,內力運轉之下,直直扔到對面洞中,砸出一聲轟響。

接著,傅殘連忙抱著楚洛兒,兩個人瞬間倒在地上,裝作身受重傷,不省人事的模樣。

他們兩人滿身血跡,本來也內傷嚴重,加上之前的奔襲,確實是像重傷的樣子。

沈百重臉色驟變,急怒之下,不禁怒吼道:“我殺你這個小畜生!”

他當然看出了傅殘的目的,心中怒火攻心,提起鐵拳,便要向前砸去。

而就在他喊出這句話的同時,一個偉岸的身影忽然從洞內飛出,數十丈寬的峽谷,狂風呼嘯,就算是宗師也無法飛過。

而此人幾乎在眨眼之間便跨過絕崖,穩穩落於地上,他緩緩抬頭,恰好就看到沈百重鐵拳正要砸過來。

很多年了。

不知是四十年,還是五十年。

反正是很多年,很多年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這麼說話了,也沒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外放內力了。

很多年前曾有人這樣做過,他們都死了。

這人緩緩伸出右手,五指輕輕一抓,沈百重頓時一股無形的力量把自己緊緊包裹住,幾乎要擠碎自己的身體。

他慌了,心中湧起無限的恐懼,這種恐懼比當初面對傅寒風時還要可怕。

他開始還擊,內力不斷往外湧,衝擊著這股無形的力量。

傅殘和楚洛兒不禁睜開雙眼,呆呆地看著這恐怖的一幕,眼中除了驚駭還是驚駭。

眼前這男子身材偉岸,背影如山,灰衣赤腳,長髮散亂。一股股滔天的威壓自他體內不斷散發而出。

彷彿站在這裡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座即將傾塌的高山,只要自己稍微一動,便會被巨石壓身,死於非命。

孤絕山以前並不叫孤絕山,只是一座普通的山脈,卻硬生生因為這人成為江湖最可怕的禁地,不愧是名震江湖的蓋世魔王孤九絕!

“小夥子,你功夫不錯啊!”他說著極不正經的話,帶著**裸的戲弄。

沈百重全身顫抖,想要說話,想要求饒,卻發現身體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連話都說不出來。

他這才明白,自己宗師巔峰之境的實力,在這人面前,卻如同嬰兒。

傅殘拉起楚洛兒,緩緩退後,如果上天真的給自己兩人留了生機,那隻能是此時了。

只可惜,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你們站住。”

於是兩人果斷站住,對視苦笑,驅虎逐狼是個不錯的選擇。但虎可比狼恐怖多了。

孤九絕緩緩放下右手,這股震懾天地氣勢盡收於身,天地瞬間一片寂靜。

沈百重軟軟癱在地上,全身已被冷汗打溼,剛要說話,忽然面色大變,顫聲道:“你、你廢了我的武功?”

傅殘心臟猛跳,一招廢了一個大宗師巔峰境界強者的武功!要知道,廢人武功卻不使人受傷,這比秒殺這個人要難很多倍!

“是啊!我廢了你的武功,對此你有什麼看法嗎?”這人怪笑兩聲,戲謔說道。

“你、你......”沈百重聞言渾身一抖,氣得滿臉漲紅,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

看見這一幕,連傅殘都忍不住笑了,這就實實在在的被氣的吐血啊!

“你笑什麼?”忽然,這人轉頭過來,瞪眼看著傅殘,大聲問道。

傅殘面色一僵,仔細看去,只見這人眼如銅鈴,面板黝黑。如黑熊一般,渾身散發著一股粗獷暴虐的氣息,讓人心悸。

“額、那個...我...”傅殘支支吾吾也說不出話來。

這人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別以為老子不找你算賬,敢闖老子孤絕山,待會兒砍你兩隻手!”

“你不能砍他手!”楚洛兒一臉認真,道:“我們都是被那個人逼進來的,他說四十年前的禁地就不算是禁地,說你可能已經死了很多年了。”

這個鍋甩的漂亮!傅殘心中一喜,看了楚洛兒一眼,連忙道:“是啊是啊!他說你很可能是一堆白骨了!”

“放他孃的屁!敢在背後說老子壞話!我孤九絕今天非......咦......”這人話剛說了一半,忽然神色一怔,呆呆地看著楚洛兒。

傅殘心中猛跳,這人果然就是孤九絕!四十年前叱吒江湖的大魔頭,獨身勇闖懸彌寺的超級強者!

四十年時間過去了,他至少也有七十歲了,但現在看面相,也不過四十左右。看來其駐顏有道,精力不衰啊!

傅殘微微把楚洛兒擋在身後,強笑道:“孤前輩,那個......那個人在那邊。”

孤九絕大眼一瞪,吼道:“在哪邊老子不知道?老子現在看的是這個姑娘,你滾開!”

傅殘硬著頭皮道:“您看她幹嘛,她沒什麼好看的......”

孤九絕大吼道:“你個小娃娃知道個屁!姑娘,你有點奇特啊!”

傅殘心中一沉,咬牙道:“前輩,您......”

“幹你孃!你要再說話老子把你扔下去!”孤九絕極為不爽地怒罵一聲,對著楚洛兒道:“姑娘,你身上的蠱是誰給你下的?”

蠱!傅殘臉色猛變,蠱這個東西,他當然有所耳聞,前世也算見過,對其陰毒可算駭然。

傅殘震驚道:“前輩,你是說,洛兒身上被人下了蠱?”

此話一出,楚洛兒臉色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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