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遲迴到教室時,原本喧鬧的教室忽然安靜了一瞬間,不約而同看向他。

夏遲有些不自在地回到座位,耳邊已經響起對他的議論。

“我去,這是夏遲?”

“怎麼衣服變成這種了?”

“別說,挺合適的。”

夏遲本來還覺得沒什麼,越聽越覺得手腳都有點不知道往哪兒放。好在餘秋帶著幾個女生圍攏過來,替他擋住了那些打量的視線。

“來來來,動手。”餘秋把化妝包放在夏遲桌上,興致勃勃地開始擼袖子,那渾身上下肉眼可見的幹勁,彷彿不把他給捯飭成九天仙女不會善罷甘休。

夏遲有種不祥的預感,想起銀澈的話,打算開口婉拒,他覺得戴個假髮就已經很誇張了……但到嘴的話還沒說出口,餘秋就已經開始往他臉上噴噴霧。

夏遲無可奈何地,只能認命閉上眼。

接下來的一刻鐘,女生們圍著他嘰嘰喳喳,不斷商討化妝品的用色和手法,期間餘秋想給他畫眼線,結果糊得夏遲左眼都睜不開了,無奈,只能擦了。

“算了吧,姐,夏遲的眼睛這麼大,還需要畫什麼眼線?”李雨桐振振有詞。

餘秋也就作罷,繼續給夏遲上腮紅。

夏遲有些不自在地坐在椅子上,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然而,當女生們開始動手為他化妝時,他的表情漸漸變得驚訝。

“嘖嘖,這媽生面板,嫩得跟豆腐一樣,為什麼沒長在我臉上?”李雨桐一邊塗一邊感慨,同時心裡嘀咕。

越看越理解校草為什麼會翻車了是怎麼回事?

夏遲僵硬地坐著一動不動,心裡只期盼這場酷刑早日熬過去。

他自已什麼也看不見,只能感覺到不同材質的化妝工具在他臉上車軲轆一樣滾過。

就在他覺得自已彷彿會睡著的時候,餘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大家看看,是不是很漂亮?”

餘秋笑得見牙不見眼。

全班無論男女,立刻都伸長脖子去看夏遲,頓時紛紛發出驚歎。

雖然有捧場的成分,但餘秋的話不假。此刻的夏遲的確和平時很不一樣。

——他很漂亮。

原本就不算什麼醜小鴨,而是掩藏在黑暗裡質樸的玉,可此刻稍經磨礪瞬間就煥發出了別樣的光彩。

白瓷般的面頰上落下睫毛柔軟的陰影,眼影的暈染和眼尾掃開的大地色,讓那雙原本常年封凍的黑瞳變得多了幾分溫度,嘴唇上豔麗的紅綻放,剔透的質感像櫻桃果凍,只是看著就好像已經嚐到了甜味。

明明是很淡的妝容,卻將他雕琢出藝術品般的美,彷彿陽光都為之失色。

餘秋很滿意自已的手藝,哼著歌給夏遲戴上了一頂黑色直髮,瞬間,更多男生看傻了眼。

其實以他們淺薄的認知來看,模樣似乎還是那個模樣,五官並沒有產生什麼脫胎換骨般的變化,要說好看倒也沒有好看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相比起就站在他身旁的冷美人餘秋,也稍顯寡淡。

但這種反差感很新鮮,簡直就像是擺在家裡看膩了的普通版盲盒一夜之間變成了隱藏款一樣!

而且夏遲天生自帶的那股懵懂氣質在女裝的加持下,忽然就變成成了清純、滯澀。

媽的。

他要真是個女的該多好?

很多人感嘆之餘,心裡想。

夏遲並不知道自已掀起了無數人心中的驚濤駭浪,很不適應地摸著頭頂的假髮。

真的好看嗎?

倒不是他不自信,而是他確實對美醜沒什麼概念。

不過不等他多琢磨,操場上已經開始放起了開幕式強勁有力的音樂。

“現在群演也可以去換衣服了,要快啊!”餘秋拍著桌子喊。

班上演鵲橋的喜鵲群演佔了四分之三,紛紛拿起塑膠口袋,掏出裡面的藍色披風,以及特製的“鳥頭”挨個披上。

氣氛終於恢復到了以往的時候,男生們笑鬧著比誰的鳥頭更大,話題說著說著就開始扯向葷段子方向,鄰座受不了的女生尖叫一聲拿起課本趕走他們。

不過仍然有許多隱晦的視線落在夏遲身上。

廢話,這麼好看,誰不想多看一眼?

其中甚至包括了莊雨。

莊雨看了一眼,又看一眼,覺得自已在抽風,可眼睛卻不受控制。

他飾演的也是喜鵲,摸著頭上的鳥頭,他忽然有點羨慕銀澈。

銀澈是不是早就知道是這效果,所以一門心思和夏遲搭戲?

怪不得這段時間感覺他們倆不對勁……

莊雨樂了。

但隨即,他又渾身一抖。

再怎麼好看那也是男生啊,一想到一樣的構造,他就犯惡心。

銀澈不是吧?

……

“好了,大家去外面列隊,準備下樓。”

姍姍來遲的班主任終於出現,他來到門口敲擊手裡的教鞭,“不許在走廊上鬧啊,否則咱們班最後一個下去!讓大家都看看你們有多吵!”

伴隨著操場傳導到樓道有些模糊失真的音樂聲,一班在樓道里列隊完畢。夏遲混在隊伍裡靠後的地方,發現其他班也不遑多讓,演出服上身,個個都像花蝴蝶,比起平日單調的走廊,今天的顏色是真的豔麗。

“好了,下去!”

領隊的班主任一聲令下,所有人排隊往樓下走。

夏遲跟著大部隊來到操場,發現操場上已經聚集了很多很多班級,每個方陣顏色看著都很奪目,班主任領著他們融入進去,和隔壁班的班主任聊天。

隔壁班是二班、三班,二班集體穿了某個時下熱門動漫的cos服裝,三班則全都打扮成了綠色。

高一共七個班,其他班級站得更遠,夏遲也就沒細看。

主席臺上,穿著禮服的主持人已經站在上面,透過收音並不怎麼清楚的話筒大聲講話:“請各班依次就位。”

全校就位這個過程大概花了一刻鐘,夏遲在聽見播報時,才後知後覺發現原來職高部也一起參加了這次運動會。

“我宣佈,升旗儀式,現在開始。”

主持人說完,昂揚的音樂響徹了整個操場,國旗護衛隊開始護送國旗入場。

夏遲以往對這個環節是沒什麼熱情的,只是站在隊伍裡走流程,別人敬禮他敬禮,別人轉身他轉身,但今天,他卻立刻看向了從操場邊緣漸漸走來的護衛隊。

隔得太遠,現在只能看見幾個綠色的小點和國旗。

銀澈在哪裡呢?

夏遲眨巴著眼睛,仔細打量。

“最前面那個是不是銀澈?”女生們也在小聲議論。

大概走了半分鐘,國旗護衛隊終於抵達了夏遲能夠看清楚臉的距離。雖然還是隔了好幾個班級,時不時被擋住,但夏遲踮起腳去看,真的看見了銀澈。

他竟然走在隊伍的最前方,正步踢得非常標準。

墨綠的制服繡著金線,完美勾勒出他的腰身,非常板正,英姿勃發。

夏遲看著銀澈,心裡竟然奇異地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這樣的人是他的朋友,真好。

然後他才想起裴一一,仔細打量,發現裴一一在左後方,雖然個兒沒有銀澈高,但也很挺拔,和早上碰見的時候判若兩人。

都很帥。

護衛隊很快走到了國旗臺前,音樂一下子停了,銀澈身旁的那名升旗手拿過國旗,走上臺升旗,伴隨著口令,一揚手,展開了國旗。

“升國旗,奏唱國歌。”

也許是老天也眷顧這一刻二十中的風華,剛好一陣清風襲來,鮮豔的五星紅旗獵獵飄揚著被升上了高考。

當國旗升到頂空的瞬間,國歌也剛好奏完,護衛隊一聲口號,轉身齊步離開。

夏遲重新又將目光落在銀澈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銀澈在即將離場的時刻似乎往他這邊看了一眼。

升旗儀式結束後,就到了校長和校領導講話的環節。夏遲的注意力瞬間渙散,像平常一樣,開始無聊地盯著腳下。

但他不知道,其實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了附近幾個方陣學生眼中的焦點。

“他就是一班那個偽娘?”

“聽說在廁所裡還把人嚇了一跳……”

夏遲充耳不聞,數著地上的陽光。

陽光是不能量化的,但他有自已的一套邏輯——每當自已的影子從模糊變得清晰,就算陽光來過一次。

他自已給陽光定了個“層”的計量單位。

不知不覺,已經數了三層陽光。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際,肩膀忽然被人碰了碰。

“夏遲。”

夏遲瞬間清醒,轉頭髮現銀澈已經換了那身古裝,來到自已身旁。

銀澈也戴上了假髮,但沒有化妝。

“為什麼你不化妝?”夏遲有點鬱悶,“這不公平。”

銀澈卻只是呆呆盯著他,不說話。

“銀澈?”

夏遲拿胳膊肘撞他。

“怎麼了?”

銀澈終於回神,但視線卻始終被夏遲果凍般透亮的嘴唇吸引。

看著很甜。

“沒什麼,我在思考一道數學大題。”銀澈淡淡開口,面不改色地撒了個彌天大謊。

“啊?什麼題,這麼難,連你都不會。”夏遲驚訝。

一旁翻看單詞表的林逸然默默推了推眼鏡,低頭當自已是聾子。

“我們班是第幾個入場的?”銀澈直接選擇轉移話題,回頭盯著想裝聾作啞的林逸然,入場式是以年級為單位抽籤來決定順序的,銀澈不根本不指望從夏遲嘴裡得到這種細枝末節的答案。

“第三個。”林逸然回答完又繼續看單詞本,接著狀似不經意般接了句,“莊雨跟我念了一路經,你注意點吧。”

目光從夏遲身上掠過。

銀澈一愣,隨即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聰明人說話,不需要費口舌。

他皺眉想問什麼,卻感受到了林逸然渾身散發出的請勿打擾氣息,知道對方是根本不想再摻和這些事情,多說一句,已經是出於室友情誼。

但銀澈卻難得想犯賤。

他盯著林逸然單詞本,念,“哦,還在abandon?”

林逸然的眼鏡反光看不出表情,轉身不再搭理銀澈。

銀澈爽了。

不能怪他總和林逸然英語白痴的屬性過不去,實在是太有節目效果了。

一旁的夏遲默默看著這一幕,心中卻難得有點不適應。

銀澈和林逸然說話,從頭到尾他都聽不懂,也無法融入。

就這樣還能叫……最好的朋友嗎?

可是,他以前也沒有這麼在乎這個的。

夏遲忽然有點失落。

銀澈犯完賤,轉頭裝作不經意看向夏遲:“我是不是還沒誇過你這一身很好看?”

其實他糾結了一下要不要誇。

誇吧,顯得他像個很膚淺的男人。

不誇吧,顯得他很虛偽。

明明他就覺得很好看。

夏遲卻還沉浸在銀澈和林逸然的謎語人對話裡,他努力回憶剛剛的對話,確實發現自已聽不懂,不是單純的知識盲區,而是這兩個人就是在打啞謎。

夏遲嘴唇動了動,想問,可林逸然就在旁邊,他忽然問不出口了。

十六年來,幾乎蕩然無存的羞恥心,在這一刻開始瘋漲。

夏遲低著頭,不去看銀澈。

“也就那樣吧。”

銀澈立刻發現了夏遲情緒不對,第一反應是:難道他斟酌半天想的一句話還沒把握好度嗎?這樣都顯得太冒犯了??

“對不起,我沒別的意思。”

銀澈有點著急,“其實,你怎麼都……”

好看兩個字要出口的瞬間,他被林逸然踩了一腳。

“我才提醒過你,你瘋了?”林逸然低聲開口,語氣難得嚴肅。

銀澈一愣,接著目光忽然在空中和班主任短兵相接——

意識到自已在幹什麼的瞬間,他渾身都僵硬了。

胸口發沉,彷彿這些天漂浮不定的理智終於回籠。

他這是在幹什麼?

還在隊伍裡呢。

他好像有點太得意忘形了。

周圍無數雙眼睛看著,前面還有同班同學,他這話說出去,也許剛開始不會有什麼——但未來的某一天,會成為傷人的利劍。

因為流言就是這種鋒利的東西。

即便他不在乎,夏遲呢。

銀澈嘆了口氣,不再說話。

夏遲也不說話。

開幕式沒多久,氣氛卻詭異的沉默下來。

夏遲盯著地面,看見自已的影子變得模糊,卻沒心情去數了。是第幾層雲都無所謂……原來有朋友也有這樣的壞處。

他開始變得患得患失。

真討厭。

他這樣是不是已經變得不像自已了?

夏遲想到這裡都嚇了一跳,甚至腦子裡鑽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他是不是一開始就不應該交朋友?如果他不想改變,為什麼要改變自已的生活模式?

“好,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高一四班……”

短短一個入場式的時間,夏遲陷入了從未有過的煎熬裡。

而身旁的銀澈不比他好到哪兒去,全副心思都放在身邊人身上,卻不敢再盯著看,只能用餘光瞟。

他現在真的很後悔。

他忽然意識到,自已發現得有點太晚了——這段時間,他上頭了,危機意識不知不覺已經降到了可怕的地步。

一瞬間他把這幾個月以來自已和夏遲相處的每一秒都來回捋了一遍,琢磨自已是不是早就給人落下了話柄。

仔細一想稍微鬆了口氣。

還好,還能強行解釋。

銀澈苦笑。

“回頭請你吃飯。”他這話是悄悄給林逸然說的。

林逸然回了個大拇指。

這一切依然完完整整落在了夏遲眼中。

夏遲的小宇宙忽然有點爆發的跡象。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怎麼還來?銀澈在想什麼?他之前明明都會和自已講話,現在卻只搭理林逸然……夏遲忽然難過得不行。

他果然變得好奇怪,他從前從來沒有在乎過。

他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怎麼變成了一個自私的人……

“到我們班了。”

班主任的聲音總算把他拉回現實。

“加油,努力,別怕出錯,拿出你們最好的狀態來!”

夏遲拼命深呼吸。

不能再想這些沒用的,他不能拖後腿。

“夏遲,別緊張。”

銀澈的聲音在他耳畔,就像黏在耳朵上一樣溼熱。

“就算忘詞了也沒關係,我提醒你。”

夏遲一愣,忽然心底又瞬間酸酸的。

銀澈對他真好。

他剛剛的想法真的不應該……

夏遲忽然悟了。

就是因為銀澈對他太好了,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導致他下意識就接受了銀澈的這種好意,導致銀澈稍微冷落他,他就竟然生出了落差感!

短短一分鐘,夏遲忽然又從極度的消沉情緒中柳暗花明,瞬間調理好了。

不行,他不能這樣。

夏遲覺得自已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法——

等入場式結束,他要找銀澈單獨聊聊。

他要讓銀澈對他態度壞一點。

*

“現在向我們走來的是高一一班的運動健兒!他們是一群活蹦亂跳的小精靈,最擅長講各種關於傳說的故事了,現在請欣賞,《新版牛郎織女》的故事!”

主持人熱情洋溢的替一班報幕。

夏遲認真地站在隊伍裡,倒沒覺得有什麼,其他人幾乎裂開。

“這誰給寫的詞?!什麼小精靈?!”

始作俑者餘秋混在隊伍裡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

“3,2,1,開始走!”

夏遲聽見舉班牌的李雨桐倒數時,就快速按照記憶中那樣,走到了面對主席臺的地方,開始演繹無實物洗澡。

然後洗著洗著,夏遲往身上一摸,愣住。

換了現代的女裝……原版劇情裡的“仙衣”無了啊!

臨時穿上,竟然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只能說他們的確是草臺班子……

夏遲頓時緊張得腦子一片空白,回頭看隊伍裡的餘秋,餘秋似乎也才想到這個問題,也急著向他揮手,似乎在說什麼。

夏遲讀不懂,但手往身上摸索著摸索著,忽然福至心靈。

他摸到了領結!

夏遲毫不猶豫把領結扯下來,往地上就是一扔,來不及多想,開始表演轉圈,轉到了別的地方。

雖然“丟”仙衣丟得太刻意,但總歸是跟上了背景音樂的節奏。

故事解說音訊是提前錄製好的,沒法臨時更改。

“織女弄丟了仙衣,傷心欲絕,這時,牛郎在勞作時撿到了織女的仙衣。”

銀澈氣定神閒地入場,走到夏遲原本踩過點的位置,撿起地上的領結,格外溫柔地撫摸了一下。

“這衣服好生精緻,弄丟它的小姐一定很著急,我在原地等她好了。”

夏遲一愣,他沒想到這句臺詞是銀澈自已錄的。

場外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銀澈我們愛你!”

歡呼聲來自不同幾個方陣,都是男生起頭,大概是覺得這樣很好玩,不過很快也帶動著其他認識銀澈的人一起喊,鬧成一片。

銀澈倒是半點不受影響,表演茫然四顧。

夏遲知道到自已了,走向銀澈。

“這是我掉的仙衣,天哪,世界上竟然有您這樣拾金不昧的男人,我愛上你了。”

夏遲的臺詞倒是女生配的,他也是第一次聽,努力對著口型。

這種含有表白性質的臺詞在學校這種場合對於高中生來說顯然還是很有爆點的,全場再次歡呼起鬨。

“在一起,在一起!”

“不,姑娘,這本就是我該做的,你不能因為我還了你的東西就託付終身。”

牛郎銀澈說完,開始重新替夏遲披上“仙衣”。

當然,實際情況的演繹就是銀澈再度幫夏遲繫上了領結。

這一次夏遲很自然地轉過身去,銀澈也沒有再動作僵硬,熟練地替他繫好,彷彿已經為他這樣繫了很多年。

“你說得對,謝謝你。世界上還有很多美好的事物,愛情只是其中之一。但我仍然想感謝你,你想要什麼?”織女夏遲認真地凝望著銀澈問。

“我是個農夫,想種出更多的果樹,解決大家的溫飽。”銀澈回望他,笑著回答,“只是我住的地方取水困難,果樹很難成活。”

“這還不簡單?”夏遲一揮手,“我送你一座能夠直達瀑布的鵲橋,有了它們,從今往後,你就可以種滿漫山遍野的果樹了!”

歡快的音樂響起,飾演鵲橋的藍色喜鵲們群魔亂舞著入場,但最終還算有秩序地蹲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弧形的橋,只不過是平面圖版本。

在全場的歡笑聲中,夏遲牽著銀澈的手,帶領他走過鵲橋。

“太好了!”

牛郎銀澈露出笑容。

“從今往後,我們村的村民就再也不會餓肚子了!謝謝你,仙女!”

“我該走了,我得空還會下凡乘坐鵲橋來看你們的勞動成果,再見!”

夏遲擺手,轉身離開。

銀澈和地上蹲著的喜鵲們也全部開始擺手。

旁白再次響起,“此後,牛郎靠著鵲橋將家鄉建設為了魚米之鄉,讓整個村的村民都過上了富足的生活,福澤千秋。”

一個短小精悍的基建版牛郎織女故事終於圓滿演出完成,夏遲剛鬆了一口氣,耳邊便響起了掌聲。

“好,很好,這個故事非常精彩,也很有教育意義!”掌聲的來源竟然是臺上的校長,她笑得很和藹。

下一刻,全校掌聲雷動。

夏遲呆呆地站在銀澈身邊,有點不可思議大家會給出這麼熱烈的反應,但很快,他笑著轉頭看銀澈。

“銀澈,你演得真好,我喜歡看你演戲。”

銀澈回以無聲的微笑。

夏遲不知道,他無心的一句話,卻清晰地、永遠地烙印在了銀澈心中。

而後貫穿了他此後漫長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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